第一章 要素的集合
早期生活 1942—1965
一次,有人问施瑞拉·巴克提希丹塔·萨茹阿斯瓦提·塔库尔,为什么主的奉献者有时出身平凡或贫穷、又或是没有受过教育、身体有缺陷,他回答说:
奉献者从不受业报的影响。他们的出生和所进行的逍遥活动都是主的意愿。但是,当看到他们出身于低等家庭、目不识丁或疾病缠身时,我们应该知道这背后有着伟大或崇高的目的。如果看到奉献者都生于高等家庭、总是很强壮或受过良好教育,人们就会变得气馁。所以,为了所有人的益处,仁慈的主把他的奉献者派到社会的不同阶层中,以便把他的仁慈给予其他生物体...... 在《柴坦尼亚·巴嘎瓦特》中,施瑞拉·温达文·达斯·塔库尔说一位外士那瓦只是通过出生就可以拯救每个人。外士那瓦出生的那片土地和家庭,方圆百里都会因他而得到净化。
——施瑞拉·萨茹阿斯瓦提·塔库尔
播撒奉爱的种子——蒙大拿州,巴特
施瑞拉·巴克提希丹塔·萨茹阿斯瓦提的这一说法可以从雅沐娜·黛薇的出生溯源明显可见。她出生在蒙大拿州的一个偏远矿区——在她的出生证明上,父亲的职业是“屠夫”—— 她记得那时虽然生活艰苦,物资匮乏,却充满了亲情。她愉快地回想起那些年,记得她是由一群女性亲戚抚养长大,她们用丰富多彩的自然景观作为调色板,从小就激发了她的想象力。她在这样的环境中茁壮成长,并从中获得了一种对大自然感而至深的欣赏之情,这种欣赏贯穿了她的一生。
1996年,在一次越野旅行中,我们在蒙大拿州的巴特——她的出生地驻足。1949年以来,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当我们开车来来回回地行驶在荒芜的街道上时,雅沐娜睁大眼睛惊奇地盯着那座年轻时就熟悉的建筑,现在依旧耸立在那里。
雅沐娜:自童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回到巴特,另我感到震惊的是,就像进入了一个时间静止的地方。市中心的棕色砖石建筑,墙上涂着早已被遗忘了的企业的褪色广告,空荡荡地矗立在那里,提醒着人们昔日的繁荣。几十个废弃的采矿井架仍点缀着巴特周围的风景,就像半个世纪前我作为孩子时眼中记忆的样子。然而,童年时期我所钟爱的充满了自然奇观、富饶而又生机勃勃的山丘在哪里?---长满了野花的起伏的草地又在哪里?在那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神在其创造中的存在。我知道,那些童年时被看作是山的东西,成年以后实际上会小的多,我甚至一度用这个来解释我面前地形的彻底变化。正如可以创造出一个想象中的朋友,我是否曾经用儿时丰富的想象力创造过记忆中的风景呢?答案是并没有,第二天,迪娜和我继续研究巴特的历史,以求找到真相。***
巴特长期以来一直被称为矿业小镇,它周围的山丘或“丘陵”里满是金、铜和银矿石。雅沐娜居住在那里的时候,采矿采用的是古老的地下挖掘和钻探方式,大型矿业公司认为这一过程既昂贵,劳动又密集。为了补救这一点,在50年代初,他们开始露天开采——用炸药炸开山顶,露出丰富的矿脉——这使雅沐娜几乎无法辨认巴特周围现有的地貌。虽然这一新的采矿技术将巴特周围的许多地区夷为了平地,但居民们基本还是接受了这项技术,因为这给大家提供了就业机会。两天后我们离开了巴特,后来,每当雅沐娜提及这里时,就会说物质世界不断变化,但在变化中,我们必须保持不变的是对古茹和奎师那的奉献 ——他们才是唯一真正永恒不变的。
不为人知的血统
幼年时期的照片为雅沐娜一家描绘了一幅色彩缤纷、神秘莫测的肖像。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中,她的父母玛丽·李和山姆·坎帕内拉和婴儿乔安妮坐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她的母亲面带微笑与她父亲严厉又令人生畏的怒视大相径庭。另外一张是一年后拍摄的,照片中雅沐娜站在父亲和祖父之间,背景是他们粗陋的小木屋。按西方的标准,虽然这里很原始,没有自来水和电,但雅沐娜记得木屋既坚固又舒适,空气中还散发着木灶中烤面包的香味。
雅沐娜:在妈妈就要生我的时候,她和她的妹妹艾格尼丝正在黄石国家公园露营。当她们意识到我可能是难产时,艾格尼丝开车把妈妈送到了巴特的一家医院。在到达医院后不到两个小时,我就出生了,时间是1942年5月19日,取名琼·艾格尼丝·坎帕内拉。两个小时后,我们三人又一起返回了我的爸爸和爷爷两年前修建的那座小木屋的家里。
许多二战期间出生的孩子都经历了一种自由,这种自由源于他们的父母以某种方式参与了这场战争。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承担起了成年人的职责,学会了区分什么是安全,什么是危险。我得到的额外益处就是可以亲近大自然、我的朋友们、以及伟大的能量—— 大地、树木、小溪、天空、草地、山川、洞穴、动物、鸟类和昆虫。我们有一个秘密的、没人知道的隐秘“藏身处“。在这种田园般的环境中,我度过了生命的前六年,丝毫没有意识到世界甚至家庭内部存在着的危险。
我第一次有记忆是在两岁的时候,姨妈坐在木灶旁的摇椅中,而我就坐在她的腿上。我们的木灶有三个用途:取暖、做饭和生活。为了养活我们,妈妈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烤成堆的康沃尔土豆馅饼。这些馅饼会卖给第二天一大早路过这里的单身威尔士和爱尔兰矿工,他们会把馅饼装进午餐盒里带到矿区。
我的父亲山姆·坎帕内拉,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短暂返家期间,我妹妹詹妮丝·玛丽出生了,然后在我七岁的时候回来和我妈妈离了婚。他们的婚姻和后来的分居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氛,我和妹妹谁都不能从守口如瓶的姨妈口中打探到任何消息。我们只是被告知他死了,并毫无疑问地接受了这一事实,直到成年后,他依然充满活力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但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小木屋里没有电,我们没有收听新闻或娱乐节目的收音机。那时电视还没出现,电影也离我们很远。我们没有什么玩具,也几乎没有其他儿时的朋友。在这种情况下,妹妹和我生活在一个富有想象力的世界中。我们在户外的新鲜空气中玩耍,舒适地创造我们自己的娱乐和刺激。我把妹妹放进一个红色的小货车里,满怀信心地拉着她去看望半英里外的祖母,我们帮她煮饭、做家务、品尝甜品、喝新鲜的牛奶。我们知道岩石上凿出的小路可以把我们引向有许多山羊玩耍的地方,那些山羊都有着弯弯的羊角。我们知道在我家上方的草地上,春天最美丽的野花在哪里以及何时绽放,我们还知道了如何制作美丽的花环,作为礼物送给妈妈和艾格尼丝姨妈。因为没钱买自行车,所以我们就走路去往各处。天气足够暖和的时候,我们爬树、游泳。这些成长的岁月使我培养了一种对大自然宁静而铿锵的节奏的终生欣赏。***
晚年,每当她感到不堪重负或力不从心的时候,人们总会看到雅沐娜在花园里忙碌——种地、除草、耙草、采集鲜花和蔬菜或只是坐在外边的摇椅上,手里有节奏地捻动着念珠,用这一古老而悠久的方法在铿锵的相同节奏中获得慰籍。不论是冬天、春天、夏天还是秋天,早上的节目结束后,她都会无一例外地在户外开始忙碌起来,从修建石墙,到在顽固不化的土壤中种植出诱人的花朵。她对户外活动孜孜不倦,当身体再也不能发挥曾经拥有的能量时,她就会来回踱步,坐着念诵,然后再次进行她所谓的“户外冥想”。很久以前,我就学会了绝不向她挑战,对她说工作太难或已经超出了她的年龄或健康范畴。如果她在65岁的时候决定修建一个有岩石围墙的花园,她会不断地开着旧卡车到山上,装满大石头。回来后卸下,像马赛克一样把每块石头和另一块整齐地交叉码放,修建围墙。每一项户外项目,她都会连续工作几天或几周,直到满意为止。事实上,直到生命的最后,她总能发现惊人的能量储备。当医生告诉我,她心脏里的所有动脉都被堵住了,而她一直是靠所谓的冠状动脉侧枝来维持生命时,没有人比我更震惊,因为她总是比我们任何人工作的时间都更长、更努力,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奉献和有决心。
灵性生活脆弱的第一步
透过她生命的棱镜回顾过去,雅沐娜有时会评论她早年间所展示的貌似随机性的倾向和天赋,后来如何被证明是她的奉爱生活中有用或必要的组成部分。作为一名天生的、有天赋的询问者,她会自然地请其他人对其灵性生活的觉醒发表评论。“最初你是如何对灵性生活产生兴趣的?”是一个经常听到的问题。
雅沐娜:我的家庭来自于天主教,而且,通常情况下,家中年长的妇女们是最虔诚的。她们会给我们讲关于圣人和殉道者的故事,关于那些崇高的、为了上帝和人类而牺牲自己的人的故事。我深深地被这些故事所吸引,而且我对上帝的兴趣——奉献自己服务于上帝——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了,我决心成为一名修女。为了迎合我,我妈妈甚至还为我做了一套修女的服饰。最重要的是,这突出了我妈妈在那些日子里的性格——尽管我们贫穷,尽管她的婚姻有问题,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但她总是试图培养我和妹妹的创造性倾向,允许我们的梦想和幻想四处遨游。
我对圣餐没有特别的记忆,但我记得我和一群小伙伴去教堂,在那里,我们被要求在上帝和他的代表——牧师面前忏悔我们的罪。由于我不记得我犯过什么罪,所以当我进入光滑的忏悔室时,我坦白地告诉牧师我没有什么罪要忏悔。令我沮丧的是,他严厉地向我保证,我们每个人都有要忏悔的罪,我当然也不例外。因此,由于我想去服从,就制造了一些可以感知的“罪”。当时我没想到自己犯了不诚实的罪,我更担心的是会使牧师不高兴。***
后来,在她追随施瑞拉·帕布帕德的早期岁月里,雅沐娜不止一次犯过同样的错误,通过对真相添枝加叶,从而不会引起帕布帕德对她本人和其他人的不满。雅沐娜懊悔地记得的一个早期例子是,她对施瑞拉·帕布帕德询问她妹妹佳娜克依(Janaki)的下落的偏离。“为什么佳娜克依今天不在庙里?”他会问。雅沐娜就会回答她病了或者在购物或在其他方面受到了阻碍,使她不能来庙里。事实上,她不想让施瑞拉·帕布帕德认为她妹妹是故意不来参加节目,或者不想让佳娜克依受到惩罚。当然,后来她意识到施瑞拉·帕布帕德总是完美地知晓一切。
创新精神的出现
雅沐娜:我七岁那年,妈妈带我们搬到了俄勒冈州的克拉玛斯·福尔斯,和我们的姨妈埃德娜以及舅舅迪安·豪威尔住在一起。埃德娜姨妈拥有一间名为诺尔玛迪安(Normadean)的舞蹈工作室,我马上成为了一名专心致志、纪律严明的芭蕾舞学生。原因是我看过的第一部电影是一部芭蕾舞影片,名为“红鞋”。我每天训练几个小时,一周七天,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同一个芭蕾舞姿势,决心成为一名像电影中的女主角那样的首席芭蕾舞女演员。***
在这张照片中,雅沐娜以芭蕾舞姿势站立,脸上严肃认真,透着决心。她优雅、泰然自若,成熟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实际年龄。事实上,她是如此有天分,以至于连续获得了著名的旧金山芭蕾舞团的暑期奖学金,并设想毕业之后加入他们的芭蕾舞团。然而,随着成长,很显然她不再拥有一名芭蕾舞演员所要求的身材,所以,她在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迫放弃了这个梦想。
在她的一生中,雅沐娜是一位完美主义者,她一次又一次以耐心和决心去做某件事情,直到达到她所要求的高标准,这是她个性中一个众所周知的特征。这一特征后来不仅在她对施瑞拉·帕布帕德的服务标准上得以证实,而且在她所做的所有事情上都得到了体现。多年来,我目睹了很多次这样的场景,雅沐娜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竭尽全力做某件东西,却只是因为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缺陷就将其拆解。她希望她的服务具有最高的品质,如果发现了任何缺陷,她会说奎师那会把这一缺陷看作是她的不诚实。
雅沐娜十一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嫁给了一名律师鲍勃·奥斯兰德,家随之就搬到了俄勒冈的塞勒姆。结婚和搬家大大提升了他们的经济情况和社会地位。玛丽·李从一个苦苦挣扎的全职单身母亲到享有生活的特权—— 奢侈地娱乐,加入乡村俱乐部,和朋友一起打高尔夫。雅沐娜就读于塞勒姆初中,在那里,她遇到了山姆·斯佩斯特拉,后来的夏玛逊达尔·达斯,他们成为了朋友,他的灵性轨迹与她类似:
雅沐娜:我记得在学校的秋季迎新日我见到了山姆,命中注定,他就坐在我后面相邻的座位。由于天性调皮,山姆决定把我的辫子浸在他的墨水池里。旁边的一位同学小声告诉我,墨水正从我的辫子上滴下来,顺着我的毛衣后面往下流,我僵在那里,怔住了,然后猛然回头看是谁干的。就在我感到墨水浸入我裸露的皮肤的同时,我看到了山姆那张惊讶的脸——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脸上溅满了从我浸湿的辫子上甩出来的墨水。这是如此可笑的一幕,我笑了起来,他也笑了,全班都笑了。除了老师之外,我们大家继续哄堂大笑,当然,在这种破坏性的行为中他看不到有任何的幽默。***
第二年,他们举家搬到了俄勒冈州奥斯威戈湖市,雅沐娜和她的妹妹改姓“奥斯兰德”,很久以后她们才意识到新继父从未正式收养过她们。虽然这段婚姻已经困难重重,但玛丽·李决心设法使它成功,哪怕只是为女儿们现有的社会地位提供机会。在后来的生活中,雅沐娜很少重温那段时光,但学校年鉴上揭示了她是一个既受欢迎又有魅力的学生。她曾是啦啦队、返校节、法国俱乐部和美国传统协会的成员。夏天,她们在威拉梅特谷摘草莓和青豆,以赚取“买衣服的钱”,父母都觉得这项活动可以培养她们的性格。玛丽·李还教女儿们所有真正的年轻女孩子应掌握的极其重要的家务技能—— 如何持家和做饭。雅沐娜正是从她妈妈那里汲取了整洁、干净、井井有条等品质,这些都是她显著的性格特征。后来,雅沐娜的这些品质经常得到施瑞拉·帕布帕德的注意或赞誉。
在我们这些年的旅行中,无论雅沐娜在抽屉、食品储藏室、储藏柜或壁橱放了什么东西,它总是被完美地、甚至具有艺术美感地放置着。其中一个例子就是她从英国收集到的著名的“甜品罐”。30年来,我们带着这些收藏的大约50个两升装的玻璃罐在全世界旅行,因为雅沐娜喜欢它们的尺寸和方形形状。她甚至在我们的沙茹纳嘎提(Saranagati)阿刷玛(ashram)设计并建造了她的厨房食品储藏室,就是为了适合这些罐子的尺寸。
雅沐娜:我妈妈是一位有天赋又富有创造力的厨师,她经常用从全国各地空运来的特殊食材创造她的烹饪杰作。她还一丝不苟,强调做饭时清洁卫生的必要性。她教我们制作各种烘烤用的面团,普遍用于各种食物的基本酱汁,以及各种果酱和果冻。我从她身上学到了不仅仅是烹饪艺术的基本要素,还有清洁和品质的重要性,这两点后来都得到了施瑞拉·帕布帕德的肯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