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咸同时期贵州潘新简覃朝纲起义
文摘
2024-08-28 00:00
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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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黔南同罗光明、罗天明同时起义的，还有潘新简、覃朝纲等领导的荔波水族、布依族、苗族等族的起义。早在咸丰四年，独山杨元保起义时，荔波各族人民就曾聚众响应，支持杨元保反抗官府压迫的斗争。咸丰五年五月，罗光明、柳天成、余正纪等在八寨、都匀、都江等地起义，便派人到荔波、三洞等地进行联络。这年七月，九阡水族人民率先响应，一时而集者上千人。领导九阡起义的有覃朝纲（布依族，九阡姑尝人）、潘新简（又名潘阿简，水族，九阡梅采人）、吴邦吉（莪浦人）。以后潘新简称辅得王，吴邦吉称镇得王。九阡起义后，覃朝纲、潘新简便率领群众向荔波县城进军，代理荔波知县、候补府经历蒋嘉谷急派人从广西南丹召募刘山等八十多名“冶徒”及团众来荔波县城助守。咸丰五年十月中，覃朝纲为增强兵力，联合上江起义军首领“火王”徐多福往攻水堡，进窥县城。十月二十日，覃朝纲等再次进攻县城，由于板瑶团练来援，覃朝纲等才率部众撤回九阡。咸丰七年初，罗光明等为攻取独山，派部众到荔波同覃朝纲等联合，扩大活动范围，以牵制上、下江官军，配合罗光明等的攻取独山之战。从此九阡起义军除在本县抗击官兵外，有时还同罗光明、柳天成起义军到县境外征战。咸丰七年九月，潘新简等进军水东、羊安、水婆。巡抚蒋霨远檄川军都司薛占超协助吴德容扼剿，薛占超以一百六十人驻县城，自己带兵追剿起义军。当时荔波各团“半令击山贼，半防粤贼”，兵力并不集中。潘新简、吴邦吉等乘县城空虚之机，在巴容会合各支起义军向县城发动进攻。吴德容急忙从水工返回县城，起义军撤围。咸丰八年二月，罗天明、沈大六等攻独山失利，罗天明战死，沈大六被俘遇害。八寨起义军遭受挫折，荔波起义军随之也处于守势。薛占超乘机令千总万国清率驻荔波川军进击水围、水错起义军，吴德容也进军水庇、水令，九阡起义军立即赴援，官军无法前进，双方处于相持状态。就在双方相持之时，活动在广西柳州的李文茂及其部众黄金亮等因受广西官军的追剿，于咸丰八年七月退到贵州黎平、古州等地。李文茂与陈开在咸丰五年于广州起义，后因受广东官军围剿转战到广西，建立大成国，李文茂被封为平靖王，官方文书蔑称为“艇匪”。李文茂部不是太平军的部众，也不是太平军的先遣部队。十月，李文茂返回广西，不久死于深山之中。李文茂部将黄金亮曾应罗光明、柳天成等人之约进攻独山，十一月又转战到荔波，同潘新简、吴邦吉等联合，在巴容、瑶六、水工大败邱育泉、莫芝茂的兵练，进而包围县城，吴德容被困城内。咸丰九年初，黄金亮离荔波回广西，吴德容重新纠集兵练向潘新简、吴邦吉部进剿。咸丰九年八月，时值秋收，罗光明集斋、苗、水等部众起义军向都匀、独山以东地区进军，因粮略地，留在荔波的王起凤部则乘机进攻县城。吴德容在白岩、阿撤堵拒，被王起凤大败而回。十一月，石达开部太平军从湖南进驻广西庆远府，庆远府与贵州黔东南接壤，荔波独山等地起义军都欢迎太平军来黔，“图粤贼来与合”。吴德容深怕两军会合，急忙向省城求援。十二月，潘新简等与前来归附的覃大士、蒙培（又名蒙培泽、西门播远寨人）配合，加紧进攻荔波县城。覃大士，旧县官塘人，原是团练首领，曾“创立新法，张言募勇誓死战，平贼巢”，协助吴德容进剿过起义军，后因“倚局跋扈”，被吴德容罢退，覃大士深为不满，“怀怨重，往通九阡贼酋”，另寻出路。在潘新简、覃大士进攻县城前，曾派人潜伏城内，等攻城时举火内应。可是这一计谋为吴德容察觉，潘新简攻城计划又没有成功。咸丰十年十月，蒙培泽与大士不和，杀覃大士又降于官军。蒙培泽降后，吴德容害怕培泽再叛，借故将蒙培泽杀死。咸丰十一年正月，进入贵州的太平军在黔南定番失利，太平军丞相余诚义率部众退往广西南丹，在南丹受广西官军阻击，又被迫退回贵州荔波境，由僻径小路突扑荔波县城。二月二十一日，余诚义等攻破县城，停留半月有余，只是因急于向广西进军，便于三月初四日弃城而走，经古州、永从入湖南。这次攻破荔波县城之战的主力军是太平军，但荔波水族、苗族起义军的指引配合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太平军攻城时，吴德容、游击范定邦正在方村进剿起义军，无法兼顾荔波，使太平军得轻易攻破荔波城。同治元年底，下河苗民首领王起凤经不起官方的引诱，降于官军，并致函潘新简等也接受招安，潘新简拒绝，但有部分荔波起义军首领停止了战斗，荔波起义暂时进入低潮。同治二年十月，牵制官军、掩护石达开抢渡金沙江的李福猷、李文彩部太平军从滇、川、黔边界退到湘黔边界的会同，在这里李文彩应苗民军的邀请进入永从、黎平、古州等地。同治三年，李文彩又同罗光明、柳天成等部联合共同抗击进攻黔南的官兵团练。上下江起义的高涨，使荔波起义军的斗争又趋活跃。同治四年，湘黔道阻，粮饷改由黔桂驿道经独山、荔波运入省城。这年，下河苗民起义军首领潘老冒率部来到荔波。潘老冒一直是同张秀眉等共同战斗的起义军领导人之一，他到荔波来，一则是堵劫饷道，一则是配合清、台起义军抗击兆琛楚军的进攻，荔波起义军再次掀起高潮。潘新简、吴邦吉、潘老冒首先向以县城为中心的官军团练展开进攻。同治四年冬，周覃里人周廷桢等去板莪贩盐，官府厘局规定凡沙盐六十斤，抽厘十斤，以助军饷，对此盐商极为不满，于是联合潘新简、潘老冒等捣毁厘局。同治五年二月，潘新简、潘老冒进攻荔波县城。在都匀的吴德容闻报，先遣贡生黄金品率团救援，半途就被打死，继遣其子广西即补知州吴江率练一千人再援。吴江约卢希恒并进，当吴江行至县北二里的接官平、黄泥坡时，突被起义军包围，而卢希恒又没赶来，吴江在起义军的打击下，兵练全部溃散，吴江也被打死。三月二十五日，起义军乘夜间大雨从西门攻入，第二天占领荔波县城，署知县彭培垣及大小文武官员五十多人被杀死。起义军占领县城后，姚其登称黔粤王，吴三畏称三里王，西乌村农民蒙老牒称辅佐王。四月十八日，起义军毁城垣官廨，弃城而走。十一月，吴邦吉等进羊奉。从此“自县东北而南，自方村至瑶庆，百余里间皆梗”。十二月，为解除饷道的威胁，巡抚张亮基檄副将张梁从独山进剿荔波，在水岩遭到起义军的沉重打击，大败而回。同治六年正月，张梁企图由上羊奉进剿水岩，代理知县钟毓材率军到拉寨，潘新简等大败钟毓材军。次年二月，起义军在寨马村打死钟毓材，练勇死者上百人，从此荔波起义军达到最盛时期。同治六年三月，潘老冒、潘新简、吴邦吉等为配合清台起义军九大白、包大度远征湖南镇筸，并阻截桂黔饷道，率军出征广西南丹、思恩，由于广西兵练的阻击，被迫退回黎明关、板寨。广西提督冯子材为疏通黔桂大道，派副将何元凤等进取黎明关，自率参将刘玉成等进击板寨，在广西官军进逼下，潘老冒、潘新简等被迫退回九阡。五月，吴德容再来荔波，并令何元凤进剿九阡起义军。同治六年十月，席宝田率楚军进剿下游苗号起义军。为了牵制楚军，潘老冒、潘新简等决定再次向广西进军。其部署是：潘老冒分股走广西思恩，潘新简则向驻毛难的何元凤部进攻，以为“牵制侵轶之谋”。当何元凤撤走后，这支起义军又进军南丹之翁昂，吸引广西官军兵力，配合潘老冒入桂。潘老冒部进入思恩后，又转战至黎平府，北上与清台起义军会合，从此潘老冒部离开荔波，潘新简、吴邦吉继续在荔波战斗。应荔波团首之邀，同治七年十月，孔宪隆率桂军十营进剿巴灰。当时潘新简等正屯聚赛纠寨，筹画对策，侦知桂军来犯，“伏而不动”，待官兵到来，伏兵突然四起，将孔宪隆军击退。桂军经此袭击，便用“联营围逼，断其汲道”的办法，围困巴灰起义军。同治七年十月十一日夜，桂军用诡计突入巴灰，起义军首领覃亚宰、覃荀先等战死，巴灰及附近各寨均被踏毁。随后孔宪隆进驻旧县，再破水瑶、水庆、水息等大小寨，起义军受到严重损失。在镇压了巴灰、水瑶等寨的起义群众后，孔宪隆于同治八年四月向九阡进攻，荔波知县高荃、游击邹玉林及地方团练也赶来配合。九阡起义军“以水梅为老巢，又分党据猪场、帽盒山为狡穴之谋”，由潘新简、吴邦吉各率众分别据守，互为犄角。官军先攻吴邦吉，经过激战，吴邦吉败退，率部撤至梅囚、敢卡两岩间，企图待机切断官军粮道。五月初，孔宪隆集中兵力攻水梅。潘新简一面“遣党勾结古州生苗来援”，一面加意设防，据险死守。五月十三日，水梅前寨失守，潘新简率部退到后寨，并在山巅垒石为城，自下至上，有石卡七重，异常险固。但是由于桂军使用的是洋枪洋炮，石城难抵猛烈射击，五月十二日水梅寨失陷。五月十八日，梅囚、敢卡也为官军踏毁。潘新简、吴邦吉逃出后，被何振新密购眼线捕获，由孔宪隆派员押送广西遇害。坚持战斗近十四年的潘新简、覃朝纲、吴邦吉领导的荔波水族、布依族、苗族等民族起义，至此失败。（作者：杜文铎、顾隆刚、竺柏松、倪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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