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董子竹
本文经董子竹老师授权发布
弗雷泽关于巫术与宗教的关系:巫术带有宗教的些色彩和成分,但我们仍要辨明,巫术与宗教究竟是何种关系。
本人的宗教概念:宗教是被人认为能够引导和控制自然与人生的超人力量的迎合或抚慰。由此可见,宗教包含理论与实践两部分,也即对超人力量的信仰,以及为表示对其敬畏而采取的种种行动。其中,信仰是一大前提,因为只有相信神的存在才会想去敬奉他;但若只有信仰没有行动,也不能算是宗教,而是神学。正如圣·雅各所言:“信仰若没有行为就是死的。”
弗雷泽先生是西方现代人的表象思维,对于自己见到的社会现象喜欢利用逻辑作表象的概括,再形成概念,概念与概念相交形成推理,进而作出结论。
正如弗雷泽先生所言,宗教与巫术都有一定的现实功能,但是宗教的现实功能是诱发人的信仰,比如基督文化的天堂以及对天堂中所谓上帝的信仰。巫术,除了当下对巫师的信仰,不可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近乎理性的文明信仰的体系。
现代文明的概念、推理、综合体系,这一切都是巫术所没有的。虽然进入现当代,一些巫术也会编造一套来龙去脉,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像基督教、伊斯兰教所形成的庞大而复杂的现代文明体系,焉是一般巫师可以编造得出来的?
更深刻来讲,生命的本体说到底莫过一“知”。此生命本体功能一旦启动,就包含“知”本质追求:“解脱”、“突破”、“出离”。这一切都是针对人类之“知”的基本器官眼耳鼻舌身的,每一次的“知”都希望突破,即离开原有的感知频道,而进入新的感知频道。这包含宗教与巫术的根本不同。
巫术是古代人类眼耳鼻舌身意还没有完全归入自己应该进入的频道的普遍现象。实际上西方宗教给予生命之“知”的解脱之路是不彻底的。所以,它与巫术是可以并存的。
自然科学的出现,判了巫术图腾的死刑,但这并不是什么进步代替了落后,而是由于自然科学的出现,许多在古代人力不可控的自然现象,通过自然科学的手段可以复制了。这种“可复制性”正是当代科学意识的根本原则。这一原则对巫术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中国文化,尤其古圣学与佛学,对这个问题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尧曰:“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厥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天的变化如下雨出太阳,甚至包括地球的公转、自转与太阳的关系的形成,是自然现象,但也是生命本体“知”的运动。
“知”自从落入地球这个频道有了规定性的眼耳鼻舌身意,是与千万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同步的。正如老子所言,“无,天地之始”就同时产生了。“无”,是对“知”而言,“天地”是对自然时空而言。
其实,在这地球上,人类之成为人类,兽类之成为兽类以前,地球也没有,太阳也没有。
“天”的各种现象的产生,与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的从“知”到“识”的变化,也即从“乾”到“坤”的运动是同步同频的,甚至毫无缝隙的。所以,人发现不了。
老子言:“有,万物之母”,从而使人类产生了“美之为美”的分别心,同时造成了这个五浊恶世。其实,这也就是所谓的“地势坤,厚德载物”。
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没有什么是非善恶美丑可说。生命之“知”在此时此刻就是在这频道,从而成为乾坤分离的合规律的一个“人类”,包括与人类同在的“动物”,以及与此相当的“自然界”。所以,尧说:“天(宇宙本性)”的运动就落在你的身上,也即在你的“知”中。
所谓巫术,莫过是当下的一群人在巫师的率领下,不厌其烦地认定“非有雨不可,非出太阳不可”。这种意识比中国古文化自然浅薄多了。
此时必然是“允执厥中”,也即有所谓“道心”引起人的诚心(巫术的特异功能也有可能在这刹“达到”、“实现”)。此刻,四海无四海,天禄无天禄,只有巫师和绝对迷信巫师的人群会这样认为。
有“知”从“乾”生,必有“识”从“坤”应。这就是古代巫师造雨、造云、造太阳的最后秘密。对于正常人,这一切是自然现象,对于巫术的信徒,这就是神秘功能。
由于这一切是“此两者同,出而异名”,所以也是“四海困穷,天禄永终”的时空湮灭。同时,这也可能会给心粗的人类的“知”,造成一个天大的错觉——“巫师真灵验!”
这个迷信一旦传开,甚至流传几十年。这个巫师的名望足以在这个地区称“王”称“帝”。
而在中国,由于古圣基本了解这个“知”的变化的真正的内在秘密,所以中国人是要在这一切的实践中,希望寻找到“出离”这个“识”的牢笼的缺口。世代中国人都为此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