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茂上台后迎来的首次大选（众议院选举）结果揭晓，果不其然，联合执政的自民党和公明党皆陷入苦战，并最终遭遇大败。执政联盟失去了对众议院的控制权，未来自公联合政权运营将遭遇困难，日本政坛可能出现多党联合执政的局面。
10月27日大选结束后，按照规定，日本将在30天内召开特别国会进行首相指名选举（11月11日）。如果执政联盟占据众议院过半数议席，首相指名选举就是走过场，但现在的情况是，有可能石破茂首相的位子还没有坐热乎就得“拱手让人”了。
目前，由于没有一个政党能单独占据众议院过半数席位，无论是谁，想执政就必须联合其他政党组成联合政权，各政党的合纵连横、水面下的暗战就此展开。其中，有一种不算大但切实存在的可能性，就是本次选举最大的赢家——最大在野党立宪民主党（148席，选前98席）联合其他在野党组成联合政府，实现政权更迭，就像2009年民主党上台一样，终结自民党长期以来的“一党优位”。只是，虽然在野党大获全胜，获得过半席位，但是立宪民主党与国民民主党、日本维新会、日本共产党等其他在野党之间的政策分歧明显，与“师出同门但分道扬镳”的国民民主党重新携手的可能性很小。
图1：在野党获得众议院过半数议席
本次大选的结果对日本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影响。选民对自民党长期执政下的经济、社会等问题表示出了不满，希望通过选举实现政权更迭，至少也要给执政联盟“一点颜色看看”。日本有相当数量的人对自民党长期“一党优位”、长期主导日本政治的现状非常不满，他们认为日本式的民主主义或者说理想的国会议席分布状况应该是：执政党占据少数议席，在野党占据多数议席，为了通过法案和预算案，执政党需要在野党的理解和同意，在协商一致的前提下共同推进国政。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本次选举是选民的胜利，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自民党和公明党组成的执政联盟未能获得众议院过半数议席（233席），这意味着仅凭两党的力量难以顺利执政。立宪民主党等在野党则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政策主张，赢得了更多选民的支持。立宪民主党成为本次选举的最大赢家，在野党势力上升。选举以失败告终，石破茂面临巨大的政治压力，尽管他表示不会辞职，但自民党内部出现了要求他承担责任下台的声音。
图2：首相石破茂与
立宪民主党党首野田佳彦
自民党在选举前受到“政治黑金”丑闻的严重影响，支持率持续低迷，这一丑闻还直接导致了自民党和公明党执政联盟在选举中的惨败。本月11日的首相指名选举后，无论石破茂能否当选继续执政，新政权都需要对现有政策进行调整，对政治进行改革以应对选民的关切，包括从根本上消除金权政治、抑制高物价、推动社会保障和环境保护改革等。
但是，外交层面的变化不会太大。如果自民党石破茂继续当选首相自不必说，即使万一发生政权更迭，在野党组成联合政府上台，日本以对美外交为基轴、强化美日同盟、加强与“志同道合”国家合作的价值观外交等基本外交方针不会发生大的变化。无论执政联盟的自民党、公明党，还是作为主要在野党的立宪民主党、日本维新会、日本共产党、国民民主党，其外交政策的大方向都是趋同的。对俄罗斯外交更是这样。即使石破茂下台，立宪民主党等组成的联合政权成立，与欧美保持一致、支援乌克兰、对俄经济制裁的日本对俄政策大概率不会改变。更何况，日本在外交上一直受到美国的影响，在对俄政策上尤其需要考虑美国的态度，特别在安全保障等领域，日本与美国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因俄罗斯对乌克兰展开“特别军事行动”、日本站队美西方对俄罗斯进行批评和制裁而不断恶化的俄日关系改善的可能性很小。
对此，俄罗斯方面亦心知肚明。在日本追随美欧对俄制裁后，俄罗斯对日本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不仅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领土问题的解决陷入僵局，以“萨哈林2号”油气项目为代表的两国之间的经济合作亦受到极大影响。
作者：张光新，浙江工商大学东亚研究院特聘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