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姐弟情II陈春儿

文化 2024-12-09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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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情

☆陈春儿

我的外婆和舅公都出生在岱山长涂岛，外婆是1926年出生的，舅公是1927年出生的，外婆名字叫庄杏娣，舅公名字叫庄智通。等到外婆14岁的时侯，因为家里生活困难，他们的父亲就把外婆卖给普陀观碶头村的一户农民。（注：解放前舟山部分地方有卖买女儿当作童养媳的陋习）

外婆曾经讲述过那年自已被父亲从岱山卖给普陀的经历：那艘装载着许多穷苦人家的女孩子的小船，她们一起都将被送往普陀的某地去做童养媳。外婆在船上结识了一个小姐妹，她刚好被卖给了普陀的南岙村里的一户人家做童养媳，而与外婆比较近，俩人就结成了结拜姐妹，有时会互相走动。那年刚好1940年。就这样，外婆过上童养媳的生活。经常遭“婆家父母”辱骂和毒打，有时，做事出了错，还要饿肚子。

时光过得真快，一晃十年过去了。

到了1950年，正逢国民党在舟山抓壮丁去台湾，那年舅公刚好23岁。当时，从岱山抓走约4000人去了台湾。曾经有诗描写：烟波浩渺别定海，海天橫渡来台湾。我的舅公也被抓到了台湾。

在这十年间，外婆早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1946年外婆已经和外公成婚，并且有了个女儿。有一次，外婆受了委屈又挨打了，就抱着女儿循着记忆去往岱山长涂的娘家。回到老家时，见到长年不见的父亲，那个将自已狠心送人的让她即爱又恨的父亲。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本想说说那么多年的委屈，却语焉不祥……然而，父亲却固执的让外婆连夜回婆家去，他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那一次，舅公也见到了姐姐，见到了活泼漂亮的小外甥女。舅公含泪送外婆离开了娘家。又踏上了回普陀观碶头村的征程。从此以后，外婆再也没有去过岱山长涂老家。

1950年5月17日舟山解放了，我的舅公却被抓到台湾去了。这一去就是三十多年，直到1986年，回舟山探亲。外婆家一家喜气洋洋，这时，外婆已养育了7个子女。外婆却早已离开了人世间。

1980年的一个清晨，外婆早早的起床去田里务农。田地就在外婆家的旁边，却需经过别人家的田地才能到达。那是个夏天，别人家的地里种着西瓜，田边插着电线，用来防盗。外婆没注意到田边的电线，踩着电线，结果触电而亡。我见到过躺在床上，冰冷的外婆，牙齿咬得死死的，面目因为痉挛而变得狰狞的可怜的外婆，我的舅舅们和阿姨们以及我的母亲，他们在撕心裂肺的痛哭。那年外婆才55岁，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了人间，结束了短暂又心酸的一生。外婆唯一欣慰的是她曾经收到来自台湾弟弟寄来的27元钱，她高兴地梦里都在笑……

1987年，舅公回舟山探亲而后又决定定居在岱山。舅公买来7枚金戒指，外婆的7个子女每人1枚。当时我家家境困难，舅公给了我妈800元美金，当时，万元户很少。我家靠舅公救济，发家致富。舅公跟我们小辈回忆，他在台湾的艰难往事。在台湾当兵退役后，做过油漆工，打过各种临时工，现在靠拿退休工资人民币每年几万元生活。舅公至今还单身。令我们高兴地是1992年，舅公结婚了。从此以后，舅公有了自已的家，过上了温馨的生活。只是舅公时常想起外婆，每次他总是泪流满面，记忆中他的姐姐是那么的不容易……

作者简介

陈春儿，浙江省舟山市普陀区人，舟山市作协会员，主要作品有散文集《故乡》，诗《燃烧的岁月》获得了2021年雅颂杯全国诗词创作大赛优秀奖，诗《书香一卷》获得了2021年“璀璨华夏.诗荣杯”全国诗词艺术大赛优秀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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