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黑豹II子朝亮

文化   2024-12-05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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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

子朝亮


刘家村后面的山林很茂密,山林中常有野鸡、野兔、狐狸出入,上山砍柴和积肥的人偶尔还能看到狼。



天气晴朗,秋收后的稻田里显得更加空旷。李寡妇背上竹篮,带上抓耙去山林中抓腐烂的叶子背到田里作肥料。她走进山林里的一条小路上,看到一条丧家犬睡在道中。这条狗全身黑毛,瘦得皮包骨头,腰上有两道很深的伤口,正在化脓。但是狗的耳朵仍然竖得直直的,大大的眼睛很机警地看着李寡妇。李寡妇准备绕道而去,没想到这条狗突然对李寡妇摇起尾巴,还亲切地叫唤起来。李寡妇看到狗很可怜,就从口袋中拿出做午饭的包子分一半给狗吃了。后来这条狗就跟她一道下了山,李寡妇把肥送到田里后回家走进村时,听到几个人坐在路边议论什么,其中一个说他上山砍柴时在山林中看到一条狼被什么东西咬死了。


李寡妇家中的孩子在离家很远的县城读书,儿子刘林读高三,学习成绩都很优秀,平时很少回家。她看到这条狗受伤很可怜,她想何不如把她带回家晚上让它看家护院,跟自己作伴壮胆。她把狗带回家后开始为狗疗伤和喂饭。不知什么原因,这条狗看到主人给它疗伤擦药时眼角总会流出两串泪水,嘴里还不停地发出亲切的叫唤。一个多月后狗的伤好了,毛色乌黑发亮,显得格外威猛,李寡妇高兴地为狗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黑豹”。


不久黑豹闯祸了。那天李进到刘家村看望妹妹,他刚走进李寡妇的大门,黑豹看到有一个陌生人突然走进院子里,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李进的后腿咬伤了。李寡妇看到哥哥被黑豹咬伤后很生气,她怕狗今后再闯祸,只好狠心地把黑豹赶出家门,算是替哥哥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李寡妇送走了哥哥后又带上工具上山背腐叶,没想到黑豹又在原来的山路上迎接她,对她又摇尾巴,又用舌头舔她的裤脚。李寡妇带着黑豹来到树丛下抓腐叶,一只野兔听到响声后从树丛中蹿出跑了,黑豹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去追野兔,才几个回合黑豹就把野兔咬死后用嘴衔着来到主人身边放下。然后乖乖地坐在地上,看着她干活。李寡妇被黑豹的机警和勇猛感动了,她又把黑豹带回家。这天主人和黑豹都改善了生活,从此李寡妇上山积肥时总是带上黑豹,黑豹隔三差五总能为主人捕到野鸡或者野兔,有一次还咬死了一条狐狸。李寡妇更加喜欢黑豹了。



黑豹名声传遍了刘家村附近的十里八乡,许多猎人都登门准备高价买黑豹去打猎,都被李寡妇一一拒绝。


转眼高考结束,刘林考上了省城里的一所大学,李寡妇心里非常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她又为儿子的一万二千元读书费用发愁。她卖了家里仅有的三千斤大米,又向亲戚朋友四处借钱,半个月过去了才凑够八千元。一天一个老猎人来到她家,老猎人看到黑豹后连声称赞说:“好狗,真是一条好狗。妹子你卖不卖?”李寡妇看着狗沉默一会说:“大哥,不卖。”老猎人又说:“妹子,我愿意出三千元钱买你这条狗,你再考虑考虑,如果卖就给我一个信。”老猎人留下自己的地址和姓名后走了。


老猎人回家后等了十天仍然没有等到李寡妇卖狗的消息,他还不死心又来到李寡妇家问:“妹子,三千二卖不卖?如果你还嫌价低,我再加三百元。”


李寡妇跑遍了所有亲戚家还是没有凑足学费,眼看离开学只有十天了,急得她嘴角都起了泡,饭也出不进去。万般无奈下她痛苦地说:“大哥,那就再加五百元卖给你吧,不过你让我最后一次为黑豹喂食后,才能带它走。”


“好。”


李寡妇进屋用菜刀割下一大块肉切成片后,亲手把肉一片一片地送到黑豹的嘴边让它吃完,才把老猎人递来的钱揣进口袋里,李寡妇不忍心看着黑豹离开自己,只好流着泪进屋去了,老猎人高兴地用一根绳子去拴狗,黑豹对他又咬又叫,老猎人毫无办法只好进屋去求李寡妇:“妹子,求求你帮帮忙吧。”


李寡妇来到院子里抱着黑豹流着泪说:“黑豹呀,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对不起你了。”



黑豹听后眼角流出了一串串泪水,它对主人不停地摇着尾巴,小声而急促地叫唤着,仿佛十分不想离开主人的样子,李寡妇把黑豹抱出大门后放下,她拍着黑豹的头说:“黑豹呀,我求你快跟这位大哥走吧。”


这一次黑豹不再对老猎人又咬又叫,它突然对李寡妇双膝跪下,眼角哗哗地流着泪水,它摇了一会尾巴才站起来跟在老猎人身后向村外走去,黑豹走了很远很远还不时转回头望着李寡妇,对她依依不舍地叫着,声音如泣如诉,听得李寡妇寸肠欲断,李寡妇的心被撕扯得很痛很痛,她忍不住哭喊起来:“黑豹回来—黑豹回来—”


黑豹听后又似一道黑色闪电跑回李寡妇身边,它紧紧地偎依在她怀中,李寡妇泪如泉涌地说:“黑豹呀,我宁可去卖血也不卖你了。


作者简介

子朝亮,高级教师,已发表诗歌,散文和小说50多万字。出版长篇小说一部《安顺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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