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外公家的李子树II张晓睿

文化 2024-12-04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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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家的李子树

☆张晓睿

小时候我非常喜欢吃李子，长大后就觉得没味了，感觉什么样的李子都没有外公家的李子有味道。

外公家有李子树，长在院子里，有两棵，一棵挨着一棵，两棵李子树不高，但是枝繁叶茂，蜿蜒伸出许多树枝。

外公家离我家不远，就两公里左右的路程，从小学记事起，每年的六七月，我便准时到外公家摘李子，直到后来念初中，学业繁忙为止。那时，时间一到，树上的李子玲珑剔透的总是挂满枝头，密密麻麻的李子在风中摇摆，密匝匝的果实把枝条压得很低很低的，我便在外公家进进出出，抢摘大自然的馈赠，李子也成了我口中的美果。有的时候我摘不到，外公就用木爪勾住树枝，摇晃树枝，李子纷纷掉落下来，于是我迅速拿起一颗快速放入口中，牙齿一咬，脆脆的，汁液流出，酸甜的味道瞬间涌出。

外公总会说：“洗洗再吃，又没有人和你抢，急什么。”，从此摘李子成了我儿时一件快乐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大概是：我约着小伙伴们到外公家摘李子，我们来到外公家，大门微开，我走到院子里便喊了几声“外公，外公，在家吗？”。

厢房里传来微弱的回声：“是老二吗？我在这里。”

我感觉不对劲，马上跑到厢房问道：“外公，外公，你怎么了？”

外公说道：“我到树上剃粽苞米（3米多高），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可能腿断了，我都是爬着回家的，已经两天了，我和你外婆（外婆瘫痪在床很久了）都没有吃东西。”

我当时就哭了，摘李子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到厨房烧火做饭。

当时年纪小做出来的饭菜不好吃，可能米都没有煮熟，可我看着外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好受一点。

还记得有一次，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在妈妈卖东西摊位旁做作业，当时写的字很大也很丑。

旁边有人就说：“我写的很丑又大，怎么写得出来，羞人，个子还这么矮。”

我母亲不太会说：“他还小么，慢慢就好了，会慢慢地长大的”

正好外公在边上，外公以前当过村里的会计，外公说道：“写的大怕什么，我家老二就适合写毛笔字，而且他不笨，也不会说谁这不行那不行的，他以后肯定比你有出息。”，瞬间把那个人说得无语，便悄无声息的跑了。

读大学后我很少到外公家摘李子，只是每年都到外公家拜年，或者偶尔到外公的小摊位上看望他，有时会带给他一些烟或者一些糖果牛奶什么的，听听他讲讲历史故事，或者是和他闲聊。

结婚后，我带着妻子和孩子到外公家看他；进他家的小路长满了青草，已经淹没了脚踝，院里的围墙早已塌陷，都长满青苔，我直接从塌倒的围墙进去，拼命寻找，再没有看到那两棵李子树，想必早已经被砍，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我站在原址，久久不能平复。

我们把东西放下，我依旧带外公喜欢的烟，而外公也竭尽所能翻找只为给阿航阿泽找来糖果，可惜未能找到，想必是很久没有上街了。

交谈中他告诉我：“他要去畹町了，去我大舅家了，去多久不知道。”

我和他说：“要小心，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又来看他。”

他和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年纪这么大了，你大舅二舅老舅都在下边，我也只能和他们在了。”

我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舍，后面他表示想留我在家里留宿，而他看着破败的围墙，又欲言又止。

临走时，他硬塞给阿航阿泽一人一个红包，并握着我的手说：“我家老二长大，现在这么好，我也老了能给一次是一次了，红包收下，一点心意。”

我便和他反复推让多次，最后还是他坚定的推了给我，然后一直将我送到车旁，看着车子启动平稳驶出，反光镜他还用力挥手告别，未曾想这尽是最后的挥手。

时光匆匆，岁月悠悠，经不住似水流年，留不住岁月变迁，李子再不复从前的味道，而我再也吃不到外公家的李子，谁曾想最后一次见面是病床上，床上的您认出是我，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我却不敢直视您的眼睛，我知道您想说的，却也无能为力。

今天，与妻子到农贸市场买菜；看到了李子，或许是听到您离世的消息，眼泪瞬间湿润了双眼，心像被刀割一样，泪洒衣襟，我迅速用手擦去，生怕别人察觉到，恨不得马上飞到畹町；或许只能默念，来日并无方长，一别再无归期，从此您长眠，我们常思念。

作者简介

张晓睿，曾任“鱼米之乡魅力龙江”公众号主编，在人民网、新华网、经济日报、中国通讯社、云南网、云南民族旅游网、学习强国、云岭先锋、保山日报、保山先锋、龙陵新闻、七彩云端等媒体发布各类信息600余条，分别在《高黎贡》《龙陵文化》等文勘发表散文，《初心不改一生奉献》荣获时代华章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原创文学时代文学潜力奖，散文《渔舟唱晚夕阳醉落日余晖映彩霞》在中央广电总台国际在线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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