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春雨漫评水浒(七十九)——后院起火 卢俊义瞬间一无所有

文摘   历史   2024-09-02 07:10   山西  

卢俊义告诉李固,你先回家吧,过几天,我一定会回去的。

吴用告诉李固等人,卢员外已决定当梁山二哥了,你们都回家吧!

你处于李固的位置,会相信谁说的话呢?自然是相信卢俊义说的话。

事实上,李固根本就不相信,卢俊义会成为梁山的二当家。否则,就是借李固十个脑袋,他也不敢霸占卢俊义的老婆和家产。

如果卢俊义真的成了梁山二当家,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派人到大名府接老婆,搬细软。
到时,梁山二哥一看,自己老婆被你李固玩了;自己家产被你李固霸占了。李固长了几个脑袋,够让梁山好汉砍的?

李固敢霸占卢俊义的家产,就是因为他知道,白道大哥都想整卢俊义;而且他还知道,卢俊义绝不会向黑道大哥屈服的。在这种背景下,只要李固成功的霸占了卢俊义的家产,卢俊义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燕青说,因为李固早就与卢员外的妻子有一腿,所以才会出卖卢员外。其实呢?真实的情况,未必如此。

这应该只是燕青(或外人)事后的猜测。因为,李固与卢俊义妻子,从前就有私情,本身就是很难想象的事。

我们看原著:
这李固原是东京人,因来北京投奔相识不着,冻倒在卢员外门前。卢俊义救了他性命,养他家中。因见他勤谨,写的算的,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五年之内,直抬举他作了都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干。一家内都称他做李都管。

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出来。李固缺乏与卢俊义妻子偷情的资本。为什么呢?原因太简单了。李固只是卢俊义家的一个打工仔。如果他得罪了卢俊义,卢俊义随时都可以砸了李固的饭碗,甚至还可以把李固打回原形。

在这种背景下,李固去偷卢俊义的妻子,也未免太夸张了。

因为这就是标准的,桌上放着一根肉骨头,还有一张不限额的支票,正常人是不可能选择那根肉骨头的。要知道,你有了不限额的支票,想吃肉骨头,完全可以成锅成锅的吃,吃一锅倒一锅也可以做到。


更主要的是。燕青在卢俊义上梁山前,听说过这件事吗?可以说,肯定没有听说过。如果燕青在此前就知道这件事,那卢俊义输的这样惨,就只能怪燕青了。
大哥对你,就像对自己亲弟弟、亲儿子一样。你知道大哥戴了绿帽子,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这叫什么事呢?

如果燕青此前知道这件事,最起码有两种处理方法。

第一种方法,那就是直接告诉卢俊义。卢俊义知道这件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个理由,把李固的饭碗砸了。也许有人会说,如果卢俊义这样做了,李固出去胡说八道,卢俊义岂非很没面子?
李固冻的快死了,卢俊义救了他,给他吃、给他喝、给他工作、还重用他、信任他。李固却把卢俊义的妻子偷了,卢俊义只是炒了他鱿鱼。他却怀恨在心,到外面胡说八道。

在这种背景下,如果有一天,李固突然被人活活打死了。有人会可怜他吗?肯定不会有人可怜他的。因为谁看到他这种结果。也只会送他两个字,那就是:活该!如果送他四个字,那就是苍天有眼。因为,你还叫人呢!


第二种方法,那就是抓住机会(趁他们偷情之际),燕青蒙面把李固痛扁一顿;然后警告李固,聪明就背包袱走人;否则,下一次你再想走,就没有机会了。李固就算明知道蒙面的人是燕青,难道还敢告屈去?

卢俊义对燕青,就像对自己亲弟弟、亲儿子一样。燕青知道卢俊义被人戴了绿帽子,却是跟没事人一样。直到卢俊义家的产被人霸占了,直到自己被人家收拾成了叫化子,才告诉卢俊义这件事。你说,燕青的错误有大?

从这层意义上,李固与卢俊义妻子偷情的事,应该是两个联手接管卢俊义家产后,才出现的各种传闻,而且可信度非常低。


我们设身处地的想一下。

你是卢俊义的妻子,听说自己老公当了强盗(虽然被强盗连骗带抢上山的)。你会怎么办呢?

忠于卢俊义的燕青,告诉卢俊义的妻子,卢俊义肯定会回来的,我们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心怀叵测的李固说了,卢俊义不会回来了,因为他已是梁山的二哥了。关键是,如果我们不及时出首,知道这件事的人实在太多,万一别人告发了。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的。到时大家都得坐牢,家产也会充公。

你是卢俊义的妻子,你会相信谁的话呢?我估计,谁处于卢俊义妻子的位置,也会很难做出抉择。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卢俊义妻子愿意跟白道走(背叛卢俊义);还是愿意跟黑道走(誓死跟随卢俊义)?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水浒传》中的另一个故事看出来了。
大伯说道:“梁山泊宋江这伙好汉,不是好惹的。但打城池,无有不破。若还出了言语,他们有日打破城子入来,和我们不干罢!”

虔婆便骂道:“老蠢物!你省得甚么人事!自古道,蜂刺入怀,解衣去赶。天下通例,自首者即免本罪。你快去东平府里首告,拿了他去,省得日后负累不好!”

发现李瑞兰勾结梁山强盗(史进)时;大伯、虔婆在如何处理这件事时,那是各说各的理。
虔婆认为,跟着白道走,安全保险;跟着黑道走,随时会被官府抓起来。

大伯认为,跟着白道走,实在靠不住;得罪了黑道,随时会被灭门的。

他们的观点,谁的更正确呢?客观的说,谁也不知道。

但是基于普通老百姓接受的教育,自然是跟着白道走,安全保险,跟着黑道走,吉凶未卜。但是在许多时候,人们也知道,一个强大的黑道,普通老百姓,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虔婆、大伯争来争去,虔婆的意见占了上风。于是,他们向官府告密,直接倒致史进被抓。

然后呢?他们被强盗灭了门。

从这层意义上,李固回去后,卢俊义妻子、燕青、李固也会出现类似的争论。总而言之,卢俊义上梁山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燕青自然认为,应该誓死跟着卢俊义;总而言之,卢俊义当强盗,咱也跟着当强盗。更主要的,卢俊义绝不会当强盗的,他肯定会回来的。我们等等他,就可以了。

李固则认为,应该及时与卢俊义划清界限。总而言之,知道卢俊义上梁山的人太多了,万一有人告发了这件事,我们也会受牵连的。到时大家都得坐牢、家产也得充公。

卢俊义的妻子呢?思来想去,自然会觉得,应该听李固的。因为普通老百姓接受的教育,就是应该相信政府,与黑社会来往,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就好像史进到了李瑞兰那里,大家起了争执,最后大家争论来争论去,最后都听了虔婆的话,于是告发了史进。

李瑞兰对史进的背叛,与卢俊义妻子对卢俊义的背叛,是非常相似的。我们也许可以把这归于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问题是,你处于李瑞兰的位置,会怎样做呢?

当一个人,夹在白道、黑道之间,还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时,最痛苦了。因为,你选择哪条道,好像也不对。事实上,对一个普通老百姓而言,你哪条道也得罪不起。如果有选择,你自然会选择三条大道走中央。问题是,两条道现在就把你拘在中间,让你必须去选择时,你能怎么做呢?

卢俊义的妻子,当时就处于这种夹缝中。
这样一来二去,李固与卢俊义的妻子,走到一块,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因为卢俊义的妻子,面对如此复杂、危险的抉择,本身就需要一个人依靠。最后两个人联手接管卢俊义的家业,也就不奇怪了。

而燕青呢?则被排挤出局了。
以前,我总奇怪。燕青为什么会被李固、卢俊义妻子,轻而易举的就算计了呢?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大约是因为,燕青不支持出首卢俊义。而李固在出首卢俊义,并获得官府认可后。燕青的处境就比较尴尬了。
在这种背景下,如果官府硬要给燕青按一个通匪的罪名,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在这种背景下,燕青自然不敢与李固硬争了。因为争下去,可能也会被官府套上通匪的罪名。

燕青输得实在太惨、太狼狈了。所以为了挽回面子,燕青就说,自己之所以会输得这样惨,是因为李固与卢俊义妻子,早就有一腿。其实呢?真实的情况,未必如此。

卢俊义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高估了自己的两个亲信。或者也可以说,卢俊义缺乏知人之明。
卢俊义从前的人生太顺利了,所以他无法正确判断,面对生死威胁时,面对突发事件时,自己的亲信,是不是还能像平常一样出色。而结果证明,他两个亲信,在面对生死威胁、突发事件时,都也让人不敢恭维。

李固背叛卢俊义,并不是简单的因为他阴险。而是因为白道早就想收拾卢俊义了。而现在,许多人都可以证明,卢俊义成了梁山二当家。卢俊义还往哪里跑呢?

在这种背景下,白道只要派出几个小喽啰暗示李固。现在你与卢俊义划清界限,你不但没事,而且还有机会霸占卢俊义的家产。否则?我们把你也能扳进这个案子里去!

你是李固,你会怎样做呢?
在这种背景下,除非李固的道德感非常强大,否则,他很难选择站在卢俊义一边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只要看看,在特定的时候,需要与自己亲人划清界限时,有几个人会誓死与亲人站在一块呢?
甚至卢俊义的妻子背叛卢俊义,也有着类似的原因。因为如果她不及时与卢俊义划清界限,也有可能被扳入这个案子里的。

基于卢俊义妻子的角度,她也许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李固却显然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正因为李固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所以他才敢背叛卢俊义。如果李固真的相信,卢俊义当了梁山的二当家。他肯定不敢背叛卢俊义了。因为在这种背景下,背叛卢俊义实在太危险了。

在卢俊义的妻子看来,现在不与卢俊义划清界限,自己就会牵连进这个案子,并受到白道的迫害。但是背叛卢俊义的后果是什么?她并不清楚,因为她显然不知道,梁山是一个什么概念;事实上,当梁山来寻仇时,大名府的梁中书,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李固为什么能成功霸占卢俊义的家产呢?

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那就是在白道眼中,卢俊义就是一只铁公鸡。现在,卢俊义的财产归了李固,李固自然不会像卢俊义那样牛皮,换而言之,白道想从李固身上弄点钱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李固以这种方式获得卢俊义的家产,本身就需要破费一大笔银子。更主要的是,李固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会懂得,你不和白道讲上道,关键时候,你就知道它的后果了。卢俊义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李固显然不会理解,梁山群盗当时是想干什么。从正理上考虑,卢俊义一副牛皮到天上的样子,说什么也不给梁山群盗面子,梁山群盗自然没有理由,继续给卢俊义面子,相反还应该盼着卢俊义倒霉。

卢俊义最初也猜到了,梁山的意思,就是让他两脚沾泥,然后让他在白道无法立足。所以,卢俊义才在梁山脚下,做出夸张之极的表演。

但是,他显然没有正确估计到,白道到底有多阴险。

更没有想到,他的亲信、亲人,在白道的压力下,都会迅速的背叛了他。燕青依然忠于他,但面对白道的压力,却是无能为力,竟然让人家给修理成了一个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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