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个词概括三毛的文字...

文摘   2024-12-10 23:33   上海  
那就是——“家”。
一口气读了三毛的三本书:《温柔的夜》《我的灵魂骑在纸背上》《撒哈拉的故事》
不论是台湾的童年趣事,亦或西班牙的求学生活,亦或撒哈拉的艰苦日常。
她的文字里,总有种强烈的“归属”情绪。让人觉得,三毛的故事不仅是三毛,还是她丈夫的故事、她父母的故事,他们是一刻也没有与她分开的。
她说她有个沙漠梦,于是荷西便提前一步,到撒哈拉找了工作。他们在那结婚。
她说她是个路上的旅人,于是父母的航空包裹,从台湾出发,追着三毛的足迹,全世界奔袭。
三毛写:
“无家的人实在不需要自己常常提醒,只看那空荡荡的桌椅,就知道这公式化的房间不是一个家。”
所以她的家,是荷西、是父母,是那种浓烈而踏实的感恩情绪。不论身在何处,她感恩着亲人的爱,永远觉得自己是个有家的人。
于是她又写:
“在迷迷糊糊的幸福里,我成了一颗大千世界的浮尘。”
当然,“爱”同时也是生活的琐碎。
荷西为了生活费,要拼了命地干,常常一天十几个小时地工作。生活拮据时,三毛也要拼了命地写,寄给台湾的报刊,来换取柴米油盐的本钱。
爸妈心疼女儿,航空包裹常常是又大又满,完全不计邮寄费用的高昂。甚至明知新鲜果蔬有变质的可能,还是将它们万里迢迢,寄到沙漠里去。
“万一女儿可以吃上呢。”他们这样想。
她写过一个沙漠中的奴隶(哑的),没有自由,可被主人随意买卖。但这哑奴却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妻子和孩子,于是在命运的不公和残酷中,有了一丝珍贵的柔软。
所以三毛可怜他的同时,也为他庆幸。
她说:
“起码,哑奴有一个幸福的家,他不是太贫穷的人啊!”
也因此,在哑奴被捆住手脚,交易到另一个主人手上时,她的心便破碎了。这一刻,三毛发觉自己渺小到,只能无奈接受,这世界的无耻与无情。
《哭泣的骆驼》里,那个为民族独立而奋斗的撒哈拉威人,在走向死亡的前夕,也还是一个母亲的可怜的儿子,一个父亲的骄傲的儿子,一些手足的可信赖的哥哥,一个美丽女人的温柔的爱人。
他,生或死,都是个有家的人。
当他终于被自己人出卖,兄弟、爱人也被他为之奋斗的同袍们——被他们侮辱、杀害,这个悲壮的男人,灵魂始终有所寄托。
这也是那些不知名的杀戮中,唯一可以歌颂的地方。
结婚六年后,荷西在工作中遭遇意外,悲痛欲绝的三毛,于是返回台湾跟家人居住。
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这个流浪的女人,纵有巨大的悲伤,但仍旧有所归宿。
否则,一个嫁给爱情的浪漫主义者,怕是很难不与爱情同死。
而她的生与死,又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
她曾在给父母的信中无数次劝慰:
“我们要有老庄的思想,要坦然面对亲人的离去,要明白,死亡是永恒的开始。”
但她又说:“守身即孝亲。”
意思是,我们能够照顾好自己,不让他们担心,就是对父母的一种孝顺。
豁达如三毛,仍甘心于家的“羁绊”。她说,“有家的人,再苦也是温暖。”
是啊,漂泊的都市人,若没有千里之外的那一缕“挂念”,我们该如何撑过眼前的不堪!
人生,不也正是从一个家出发,去构建另一个家,然后从“离家”的那个,变成“送别”的那个吗。
只是无论“离家”或“送别”,相同的是——总要在挥手的一瞬,落下些眼泪来。

周牙日记
一个读书、读诗、写故事的普通人。最近的愿望是去趟西藏。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