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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
北京倡信律师事
务所合伙人
执行主任
《中国法律年鉴》2020年度
侵权责任法
优秀律师
案情
在合肥市，近期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引起了广泛关注。通过对事发现场的监控视频的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位年届70岁老人逆行骑着电动车，而黑色SUV汽车则在画面右侧正常行驶。当黑色SUV汽车驶入丁字路口时，它减速并右转。在此时，画面左侧的电动车驾驶者突然摔倒。司机下车搀扶老人。然而，老人却纠缠着司机，要求他承担责任。事故发生后，老人需要进行手术。当老人的子女到达现场时，他们并未表示感激之情，反而要求司机承担手术费用。
按照常理判断，老人的摔倒与黑色SUV并没有直接关联。然而，交警却裁定黑色SUV司机承担次要责任。当司机对此提出异议时，交警大队表示：交通事故不一定需要物理上的实质接触才能发生，具体情况不便透露。
方弘：交警大队表示，交通事故不一定需要物理上的实质接触才能发生。为什么未接触也担责？可以举例子说明吗？苏宁律师：因为，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第一百一十九条来说，交通事故是指车辆在道路上因过错或者意外造成的人身伤亡或财产损失的事件。法律当中并没有说一定要有物理上的接触，才能被称作为交通事故。所以，法律是没有将事故交通事故限定在接触碰撞的范畴的，没有接触也会发生交通事故，也会产生责任问题。因此，交警大队对于这件事情的解释，上半句的解释说交通事故不一定需要物理上的实际接触才能发生，这个是没有问题的，是符合法律规定的。我们在实务当中其实也会经常遇到这样的案例发生，比方说我之前大概是前两年办理的一起交通事故案件，也是非常典型的无接触的事故。一辆非机动车在人行道上正常直行，机动车需要右拐（穿过）横跨过非机动车道，然后进入到商场的停车场。那么，在机动车右拐的时候，非机动车驾驶人向右避让的过程当中自行摔倒，造成了非机动车驾驶人右脚骨折（被自己的非机动车压伤）。这两辆车也没有接触。但是，交警在出现场的时候就判定了机动车的全责。第一，机动车驾驶员要右拐，拐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后方车辆要拐弯让直行，这是第一个技术条件。第二，机动车在右拐的时候虽然没有和非机动车进行接触，但是机动车驾驶员右拐的态势已经对直行的非机动车形成了压迫，最终发生了这起交通事故。法官在审理的时候态度也是非常明确的，即机动车辆对非机动车辆造成了压迫，导致非机动车发生了侧滑摔倒，导致驾驶人受伤，机动车就应该承担赔偿责任，而且是全部的赔偿责任！这是非常明确的。它是不以物理接触为前提条件的，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方弘：本案当中，首先我们来分析这位老人，您觉得老人的过错是什么？苏宁律师：其实，老人的过错还是非常明确的。其逆向行驶是非常明确的过错。假如没有老人的逆向行驶的行为的话，可能这起交通事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苏宁律师：机动车的驾驶员从法律认定上面来讲，一是要求机动车驾驶员有一个比较谨慎高度的注意义务，一定是更加严苛、更加高度的注意义务。二是、（我不清楚交警是否进行的测速）应该测一下机动车在事故发生前转弯的时候，相应的车速。因为，按照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规定，机动车在通过没有红绿灯信号灯的路口的时候，应当减速让行。甚至有些地方法规中还规定了，如果经过这种路口，需要避让行人。本案中，非机动车事故发生的时候，是一个丁字路口，没有信号灯，而且黑色的SUV轿车确实是有右拐的意图，那么就要看他在右拐的时候有没有减速慢行的情形。反正，从我个人肉眼的观察来看，我感觉SUV在右转的时候是减速的，最好是做一下测速，如果做了测速，结论是机动车的驾驶人没有减速，那么我认为机动车驾驶人就需要承担责任，因为他违法了。但如果他进行了减速，就需要看机动车驾驶人是否尽到了注意义务。但我认为，再高度的注意义务，也没有办法要求驾驶人去注意一个违法的人。这不在我的常识判断之内。如果机动车的驾驶人在右转的时候进行了减速，那么我个人认为机动车的驾驶人是不应该承担责任的。当然，如果他在转弯的过程当中没有减速，他就要承担一个次要责任或者是同等责任，我觉得是没问题的。方弘：所以，从新闻媒体报道的消息，还看不出交警对车速到底是有没有进行检测，检测之后的结果是什么。驾驶员下车好心扶人，还要担责，其实担责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他去搀扶老人。大家对于搀扶老人的话题非常敏感，担责原因还是因为未接触的交通事故。所以，我们驾驶员朋友也不用特别担心，未接触也担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驾驶员开车风险很大？也不尽然。是不是只要尽到了相应的义务，就可以避免没有接触担责的法律风险呢？苏宁律师：是的。首先，不管接触不接触，都有可能发生交通事故。你驾驶车辆上路的前提一定是依法依规驾驶，只要依法依规驾驶，就不会承担你应尽的额外的义务。同时，我们在依法依规的同时，要尽可能对道路上的一些突发情况，做提前预判。方弘：这让我又想起来一个案例，一个驾驶员突然在闹市区猛按了一声喇叭，旁边正好有一位老人，有心脏病，就一下被喇叭吓得心脏病发了。驾驶员好像也是承担了一部分责任。苏宁律师：对。如果这个地方是禁止按喇叭、禁止鸣笛的区域，他（驾驶员）按了喇叭就是违法，违法产生了相应的后果，就有可能承担责任。但如果是非禁鸣区，老人病发可能就是一个意外，而不是交通事故的问题了。
表面上看似是一个法律问题，但是这件事背后实质是人心问题。快速逆行行驶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小伙子上前搀扶不仅不感谢，不自省，反而是倒打一耙子。世界上没有哪件事的发生是无缘无故的，凡事习惯抱怨，看不到自己的问题，便一直活在错误当中，只能原地踏步，无法成长。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如果我们能做到事情来了自省一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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