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人类文明的基石，是民族团结的粘合剂，也是矛盾冲突中的排头兵。
珍·古道尔，著名动物行为学家。从小就喜欢观察动物的她，26岁进入热带雨林研究黑猩猩，写关于野生动物的书。上世纪60年代，她看到黑猩猩用树枝伸进白蚁穴掏白蚁吃。“那个时候，西方科学界都认为只有人类会制作和使用工具。”
她回忆，自己10岁时就想去非洲，想写野生动物的书，“别人都嘲笑我，但妈妈支持我的梦想”。妈妈说：“如果你真的想做这件事，你必须非常非常努力，利用每一个机会，只要你不放弃，你肯定会找到实现梦想的路径。”（央视总台记者柴婧）
今天要分享的文章是：《通过研究黑猩猩寻找人类语言起源的线索》（Studying chimpanzee calls for clues about the origins of human language）。该文研究了黑猩猩叫声与人类语言起源的关联，分析其警报、粗吼及喘息叫是否具有词语或方言特征。结果显示，黑猩猩叫声更接近情绪表达，语言的复杂演化可能在黑猩猩与人类分支分离后发生。
在坦桑尼亚的阳光斑驳的森林中，黑猩猩“弗洛伊德”（Freud）、“威尔基”（Wilkie）等悠闲地进食和休息着。我身旁站着的是姆泽·希拉里（Mzee Hilali），一位在简·古道尔（Jane Goodall）位于贡贝国家公园的长期研究项目中担任了30多年野外助理的老者，他正一丝不苟地记录黑猩猩的行为。
Nisarg Desai 在坦桑尼亚观察野生黑猩猩 Sandi、Ferdinand 和 Siri。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高音叫声，那里有几只黑猩猩正在进食，离我们大约一百米远。希拉里轻声一笑，对我说：“Nyoka。”这句斯瓦希里语的意思是“蛇”。
弗洛伊德立刻从树上爬下，迅速朝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希拉里紧随其后。我慢慢穿过灌木丛追上他们时，希拉里对我喊了一声：“Chatu！（蟒蛇！）”
当我赶到希拉里身边时，他正指着森林地面上一团叶子和藤蔓纠缠的地方。我仔细看去，虽然蛇的大部分身体隐藏在视线之外，但露出来的一段黑褐相间的鳞片足够让我确定——那是一条巨蟒。
希拉里凭借多年的经验，立刻认出这种叫声是黑猩猩发现蛇时发出的。这是否意味着黑猩猩有一个表示“蛇”的“词语”？黑猩猩是否拥有自己的“语言”？
多年来，我和我的学生及坦桑尼亚的野外助理们一直致力于记录和分析黑猩猩的声音，以解答这些问题。我们的目标是从中找到线索，了解人类语言是如何起源的。
藤蔓缠绕中闪烁的蛇鳞。
语言起源的线索
黑猩猩是人类最亲近的近亲之一，与人类共享许多独特的特征。例如，它们会制造并使用工具，群体协作捕猎猴子等动物，捍卫领地，甚至有时联合起来攻击并杀死敌人。然而，完全发展的语言似乎是将人类与其他所有物种区分开来的特质。
其他动物虽然也会交流，但只有人类能够谈论无限多的话题。语言让我们能够制定计划、协商以及互相传授知识。
人类语言如何以及为何进化至今仍是一个谜。化石提供了许多人类进化的证据，但化石无法告诉我们有关软组织或早期人类祖先发出声音的细节。因此，研究我们现存的近亲的交流模式，可能有助于破解这一谜团。
如果黑猩猩的交流方式与语言有某些相似之处，那么研究它们或许可以揭示这些特性为何会进化。如果没有相似之处，那么语言的关键步骤可能是在我们的祖先与黑猩猩的进化分支分离之后（约790万年前）才出现的，而这与人类特有的进化压力有关。
Michael Wilson 在乌干达基巴莱国家公园进行论文研究期间，拿着麦克风等待名为 "浅棕色/Light Brown"的黑猩猩发声。
在森林中记录黑猩猩的声音
为研究黑猩猩的交流，我和同事们会跟随它们在森林中活动，随时用手持的“定向”麦克风和数字录音设备记录它们的叫声。每天我们通常会选择一只黑猩猩作为重点，尽量记录每只个体发出的叫声数量均衡。
除了新录的声音，我们还在整理其他研究者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收集的录音档案，目前已有超过71小时的录音资料。
黑猩猩对蛇的警报叫声非常有趣，但由于它们不常遇到大蛇，很难系统地研究这一现象。然而，有一件它们每天都会做的事情是觅食。在找到食物时，黑猩猩常会发出一种特定的叫声——粗吼（rough-grunt）。
这些粗吼声音从低沉的咕噜声到高音叫声不等。有研究者提出了一个有趣的假设：黑猩猩是否会针对特定食物发出不同的粗吼，就像用“词语”命名某些食物一样？
但我的学生丽莎·奥布莱恩（Lisa O'Bryan）在研究中发现，即使在吃同一种食物时，黑猩猩也可能发出多种粗吼声。因此，这些叫声并没有明确告诉同伴具体的食物种类，而是单纯表明“我正在吃东西”。
“语言”的区域性差异
另一种黑猩猩常见的声音是“喘息叫”（pant-hoot）。这种声音很大，可在森林中远距离传播，不同地区的黑猩猩的喘息叫也存在差异。例如，贡贝的喘息叫与160公里外马哈勒（Mahale）的有所不同。我曾在乌干达基巴莱森林（Kibale Forest）播放一段马哈勒黑猩猩的喘息叫录音，基巴莱的黑猩猩立刻表现出敌意。如果它们所在的群体中有三只以上的雄性，会迅速发出声音并朝扬声器移动；但如果雄性少于三只，则会保持安静，甚至靠近时显得非常谨慎。
有研究认为，不同群体的喘息叫差异可能是声学学习的结果，这类似于人类语言中的方言。
目前，我的学生尼萨尔格·德赛（Nisarg Desai）正在测试贡贝的不同群体之间是否也存在类似现象。
Nisarg 与 Hashimu 和 Nasibu 一起讲解如何使用录音设备。
从叫声到语言：未解的谜题
虽然黑猩猩可能具有某种程度的声音学习能力，但它们的叫声变化远不及人类语言丰富。从整个非洲的黑猩猩来看，它们的叫声种类和使用情境都非常相似。黑猩猩的叫声更像人类的笑声和哭泣等情绪化声音，而不像人类的“词语”。
这表明，黑猩猩与人类的共同祖先可能也拥有一种非人灵长类的典型声音交流模式。而人类语言的重大变革——如终生学习新声音的能力和这些声音的深刻象征意义——可能是在黑猩猩与人类分支分离之后才进化出来的。我们仍在探索这一复杂演化的原因。
来源丨Michael Wilson
时间丨May 8, 2018 10:17am EDT
来源丨
https://theconversation.com/studying-chimpanzee-calls-for-clues-about-the-origins-of-human-language-95990
翻译丨双子座
编辑丨扬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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