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朋友相邀，赴闽侯江洋。道经甘蔗，甘蔗为闽侯县治所在。车马匆匆，一晃而过，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多数乡镇大同小异，标准化的街市风格，就连店招，也分不出区别。如《围城》所写，“落伍的时髦，乡气的都市化”。没有大都市的摩登，又失却乡野的质朴，半间不架，形成一种说不清楚的尴尬。
闽侯之山
从甘蔗到江洋，不行高速，道取甘小线。我喜欢县道。高速横平取直，曲线尽化直线，失去山川婀娜之美，而风景尽在蜿蜒曲折之处。更何况，高速之上，山川扑面而过，不及细看，已身过重山。而走县道，则可以从容把玩。佳处可驻车，无错失美景之憾。
一路尽在山间盘旋。平常多在永泰，永泰山水已先入为主。这一路，山也是山，林也是林，但总觉不像。闽侯山势舒缓，不如永泰节奏快。永泰的山高低起伏，有抑扬顿挫之美。永泰山路的转折幅度亦大，而闽侯山转之处，亦自徐徐。山水有变化有张力，才好看。
仙厕
罗汉台在雪峰寺旁边，是近年的一个网红地。上山的路，无法车行。弃车徒步上山。大雾漫山，不辨牛马。前方树木，远处灯杆，尽在云雾之中。
▲仙厕
远远瞥见一屋，古色古香。四周环绕杜鹃，粉粉白白，兀自盛开。我说，真是修仙之所。朋友笑曰，那是厕所。不禁哑然失笑。
想起淮南王刘安，辛辛苦苦争得上天指标。鸡犬也不遗漏，全家拔宅飞升。没想到天上仙满为患，在人间是侯王，到天上啥也不是。好容易疏通关系，混进编制，结果也只能去守厕。在天上大概是事业编。后人有诗记此事，“可怜南面敌孤贵，才作仙家守厕人！”宇宙的尽头是编制，道路的尽头是厕所。
罗汉台
从仙厕往上，远处一牌坊，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怀疑是南天门到了。想起王维的，“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牌坊若是晴日之下，只有庄严肃穆，毫无仙气。这几天的雨给今天行程做足铺垫。
▲罗汉台
终于走到传说中的罗汉台。莲花瓣，片片散开，在一片虚无中盛开。金属材质，倒也轻盈。莲华瓣围合着的是一玻璃台面。莲花倒影，落在台上，亦真亦幻。莲花之后，一片茫茫，尘世就在茫茫之下。山下之人遥望，只见一片云山。如王维写的，“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
【待续】下一站：五奇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