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骐
丁捷先生
日前在《泰州晚报》“坡子街”副刊上读到丁捷兄的文章,十分亲切。这篇题为《疼与爱》的文章写了他少时的亲身经历:一贯性情温柔的父亲在两件事上,对他“突生严厉”,严加管教。而作为受教深刻的儿子,他将这两件事记了一辈子。在丁捷生动传神的叙述中,一位慈中有严、令人敬重的父亲站立在了众人的面前。
与丁捷相识于上世纪九十年代。1995年,彼时我在江苏文艺出版社工作,在南京市作家协会任职的诗人冯亦同先生找到我商量,想为主要在南京生活的诗人们出一套“金陵诗丛”。经社里研究后,这一想法很快付诸实施。“金陵诗丛”前后出了三辑,共二十本。我与亦同先生共同主编,并由我担任责任编辑。第一辑的十本里便有当时从南京师范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的青年诗人丁捷(笔名晓波)的诗集《叩响她的门环》。这本诗集已表现出了其时方才26岁的丁捷突出的才情。记得他毕业后被留在院办任院长秘书,我曾为《东方明星》杂志的推广发行,找过他,他很热情地为我们在南师大门前搭一宣传台提供了方便和帮助。
后来他辗转多条工作战线,包括去新疆挂职锻炼,我们之间偶有接触,但每次他都处于工作状态,未得深聊。直到去年冬日的一天,我有事去省作家协会,在他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听他谈了这些年来一路走过的工作历程,和不少让我颇受教益的人生感悟。作为作家,他所表现的艺术才能是多方面的,其成就也是有目共睹、令人艳羡的。而作为省作协的一位领导者,他富于创新精神的若干举措和实绩,听来又是那么令人振奋且为之折服。
丁捷兄为人坦诚,又十分谦和,从他写父亲的这篇近作里,能看到他的身上有乃父的影子。
陆军先生
前些日子在《扬子晚报》上读到文史记者臧磊题为《抗战时期的知识分子》一文,对南京师范大学博物馆正在展出的“百侣三江 毓秀金陵 ——四方文化集团捐赠近现代教育文献展”的部分展品所涉及的人物故事做了讲述。
四方文化集团的董事长陆军先生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他向自己的母校捐赠他积数年之心血以重金收藏的若干近现代教育文献,拳拳之心令人感怀,令人钦敬。
我与陆军先生相识于1983年前后,彼时他已是共青团江苏省委副书记(一度曾在苏北灌云县挂职县委副书记),我在江都团县委工作,他曾为我调宁工作一事,去江都与当时的县委领导面商。后因我担任了江都县文化局局长,而延至1987年夏天才由团省委调来江苏青年杂志社工作。这以后与陆军有较多见面机会,他是我的领导,工作以外我们对社会问题的认识有较多的共同语言,他在工作中所表现的魄力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
进入九十年代,因了一些特殊的原因他选择了下海经商的人生道路。他素有鸿鹄之志,经过这些年的奋斗,他在古城南京留下了注定会载入史册的属于陆军先生特有风格的大手笔——
一是在浦口老山佛手湖畔,历时十年,耗资十亿,邀请24位世界顶级建筑师设计,占地四十公顷,建成了24栋风格迥异的建筑,打造了一片一直火到美国的建筑艺术乌托邦,铸就了一座当代艺术展示的殿堂,陆军为它们取名为“浦口四方当代美术馆”,每天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观者络绎不绝。
二是这些年来他一直致力于艺术收藏,搜集到民国时期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名人的手稿、信札、日记等文献资料及民国老物件三千余件,他希望通过展陈文献、实物,串联史料、史迹,展示民国文脉精髓,让更多的人了解南京作为民国故都的历史及其文化、艺术的特色。
我为这位曾经的领导且在多方面给过我帮助的挚友所取得的成就和他崇高的文化情怀而骄傲。
崔国发先生
崔国发先生,安徽望江人。学者,教授。安徽池州学院党委副书记。对散文诗领域有所关注的,一定知道他。他是创作和理论双峰并峙的人物,均有拿得出手的力作。两方面都行都厉害的终究不多。国发小我十岁,可我一直视他为先生。他为国内散文诗创作的一线诗人几乎都写过评论,这不容易,除了自身的学识与才情,更要有胸襟、气概和不求回报的情操。这一点他与另一位评论家秦兆基先生如出一辙。他们都是甘为人梯,愿以自己的学术思想给同道点灯照路的人。我由衷地敬佩他们。我与国发先生仅一面之交,而他却用心用力分别为我的《王慧骐与散文诗》(三卷本)《青色马文存》(三卷本)《江南素描》写过三篇很重要的评论。这是让我无法忘怀的。他的评论绝非泛泛而谈,他是把每本书的每一篇作品都认真读过,且做了笔记,这才能做到切中肯綮的条分缕析,让你对其评述心悦诚服。国发兄告知我年内他也将退休了,我想我会去安徽看他,好好敬他一杯酒才是。
顾坚先生
早很多年了,听我的大学同学蒋亚林说起过顾坚,讲他小说写得好,写里下河风土人情堪称一绝。蒋亚林自己就写小说,当时还在编着《扬州文学》杂志,他的话我深信不疑。前几年许少飞先生仙逝,我在《泰州晚报》“坡子街”发一纪念小文《许公善酒》,顾坚对我的小文关注并打赏,说他也忆起与许公多次喝酒的事了。顾坚是兴化人,兴化还真是出了不少厉害的让人佩服的作家。记得我在朋友圈推荐过他写食物的几篇文章,有一篇写烧饼,匮乏年代农村孩子眼里的一块烧饼,写出了多少人间的辛酸与辛酸里的满足。一块小小烧饼叫他写得满纸风云。还有一篇写油条,也是读得人唏嘘不已,吃食里写出这般人世沧桑爱恨情仇,堪称大家手笔。顾坚多年在扬州生活,理应早点会会这位有几分江湖义气的实力派作家。却阴差阳错,有一年他来南京做一本新书的分享,打电话给我,不巧那一天我正好去了苏州西山采访,脱不了身,没能去现场一睹其风采,此事老夫一直心存遗憾与歉疚。
罗光辉先生
去年12月的一天,老友罗光辉兄从深圳颁奖现场给我发来微信,告知他的一篇散文作品荣获第十届冰心散文奖。我为他创作上所取得的成绩高兴。与光辉相识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当时是解放军陆军指挥学院的学员,向我当时任职的《风流一代》杂志投稿。彼此熟悉后,时有书信往返。好几个星期天他从位于江北的学校倒两部车到我当时租住的城南大光路寓所来看我。一早出发,中午在我那儿吃顿便饭,赶回学校天已擦黑了。我们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年。他以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政治部主任的职位退休,现住在上海一处部队干休所里,偶尔来宁也会约到一块喝上两杯。光辉兄与我同庚。写作十分勤奋,那些年里出过几本散文集,我和已故的冯亦同老师都曾为他写过推介的文章。其散文大多写军旅生活、军人情怀,时现豪侠之气。
马如林先生
没见面的时候我想象马如林该是个小伙子;他做的公众号叫“大耳郎”,我还想象他或许有双大耳朵哩。去年冬日我去江都搞一个活动,邀了他来,见到真人方知与想象还是有些出入的,其年纪要略长些,脸庞也有了点沧桑感。因那天参加活动的人较多,未得与他深聊。他生得憨厚、朴实,说话谦和,给我的印象颇好。后来读到别人写他的文章,知其原在企业工作,经自身努力,进入当地报社从事广告经营工作。这项工作在当前这样的经济大背景下不太容易,我能体会出他平日里的艰辛。他做的“大耳郎”公号纯粹是义务性地宣传、弘扬本土文化,发一些与民俗风情、地域历史有关的文章。他做得很用心,每天新推的文章他会在朋友圈和几个文友群里反复推广,这的确需要一种信念来支撑。当然这里面更多的还是对文字的喜爱,而喜爱在他心里,分明已升华成了一种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