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敖鲁古雅|玛利亚索的后人们 【3】敬畏

文摘   2024-07-21 09:14   内蒙古  


讲述|鄂温克狩猎部落的故事【3】

驯鹿守望着森林,她守望着驯鹿,一个部落的人们守望着她。


因为她,我们知道了敖鲁古雅;因为敖鲁古雅,我们听到了一个住在大森林里的部落故事。

 


   

森林里,萨满的鼓声穿越300多年的岁月时光,在林中起起落落。每每这个时候,都是使鹿鄂温克部落和走近这个部落的外面世界的人们最神圣的时刻。一种对久远文化神秘地探究与倾听,让他们超越了光阴、岁月和宗族,选择了尊重。


在使鹿鄂温克部落,萨满被视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能够传达人的祈求与愿望给神,也能将神的意志给人,其活动包括医病、驱灾、祈福、占卜、预测等。如今这些民族早期的精神动力,年轻的玛利亚索的后人们,更愿意将其视为一种敬畏。



尤塔:我们最后一个萨满叫妞拉,她是1997年去世的。那时我们还很小,我还记着她去世的下午刚放学的时候,满天突然乌云密布,然后紧接着就是打雷,好多很粗壮的树都给劈倒了。这个是我们80后的小孩记忆很深刻的一天。“这就是萨满的一个神奇的力量吧!”老人们忆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会这样神秘地说。这是留在我们童年里一个非常奇幻的故事。后来我们长大之后,逐渐明白这种萨满的力量是什么哪?它就是一种能让人们敬畏自然、限制自己在森林里言行举止的一个尺度。



妞拉,一个身高只有1.5米、体重只有80多斤却能舞动200多斤神袍的鄂温克奇女子,是使鹿鄂温克部落的最后一位萨满。在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迟子建塑造的萨满妮浩,原型就是现实中的妞拉。据说,在使鹿鄂温克部落,萨满们每次身披萨满服治病救人,都是要以牺牲自己的儿女为代价的。小说中妮浩最后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现实中妞拉的人生则更让人心酸——她的七个儿子没有一个留存,甚至四个女婿也没能幸免。所以萨满在族群中地位非常高,非常受人尊敬。萨满治病并非只仰仗神力。他们拥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对林中草药也极为详熟,他们通常会食用某种有致幻作用的草药,以方便进入幽冥状态。

文革其间,造反派收走了妞拉的萨满服,妞拉和丈夫两人一直逃到黑龙江的密林中,在两棵树中间搭个仓库,杀鹿作祭,把神衣供了起来。在纪录片《神鹿啊,我们的神鹿》中,九十多岁的妞拉孤守着自己的萨满服,对拍摄者充满敌意,生怕有谁抢走了自己的神衣。那是她身份的象征,是她一生的归结。1997年一个中午时分,本来平静的村庄狂风骤起,天地山河顿时昏暗。商店牌坊漫天翻飞,大树枝权被风刮断,惊乱的驯鹿接连丧命。“这个时候我知道我妈不行了。”妞拉的女儿芭拉杰依说。因为她看到只有自己家的树安然无恙。

 

前排中间为妞拉

92岁的纽拉去世了,萨满从此在使鹿鄂温克部落中消失了。森林里再没有人能穿上那件由皮和铁做成的的萨满神袍,打着神鼓为鄂温克人祈福了。但是今天的敖乡,鼓声犹在林中回荡,感恩与敬畏天地万物的神圣依然在鄂温克后人们的心底流淌。


       尤塔:我们鄂温克人生活在山上300多年,以前一直有猎枪,但没有一个野生动物是鄂温克人打灭绝的;我们在山上自由活动,但是没有一场自然火灾是鄂温克人失误地使用火而导致的。这些都是信仰的力量。萨满告诉人类,万物有灵,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人在天地万物面前是非常渺小的。我们依然坚守这个信仰,对身边的动物、水、树木等自然万物不会随意去破坏它、弄脏它,我们心里会一直留存着这个信仰。这就是萨满赋予我们的敬畏之心。我认为,任何人对自己本民族的宗教信仰,在内心,就像种子一样,是要发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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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匆匆流年, 以为渐去渐远。 偶尔有风吹起, 依然《昨日再现》。 构成: “路见拾’遗’”~博主行走笔记; “昨日回声”~“声”动过往时光; “微”炉夜话~灵魂相近的人煮字疗殇; “永远的罕中”感怀~“永远”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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