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科技史节目回听 | 11武清才子邰光谟在天津的科普活动
文化
2024-08-29 21:10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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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科技的学习、发展、进一步提升，离不开其面向社会的普及，尤其是近代的中国，当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时候，很多人对外面的世界，对工业革命背景下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还无从知晓。这个问题就需要科学的普及来解决。邰光谟在百年前，为天津的科普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邰光谟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较陌生。翻阅20世纪30年代中期北洋大学校史资料，这个名字却很常见，其职务为北洋工学院“出版组主任” ，当时隶属总务处，此职务相当于今天的大学出版社社长。籍贯武清的邰光谟并非出版专业出身，但他通过对外文科技文献的翻译，为北洋大学乃至天津学界现代科学文化的吸收和传播做出了很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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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光谟，生于1904年，毕业于杨村小学，且为优等生 ，后就读于南开中学，为该校第十八次毕业生，1925年，他考上了清华大学，在清华大学土木工程专业学习，1929年毕业，为清华大学第一届毕业生。在清华大学的四年生活中，作为理工科学生，邰光谟对科普文章关注更多。1927年，他在《清华周刊》发表了译作《地球底形状及其大小》 。在附记中他写道：“此篇译自POYNTING著《地球略说》（THE EARTH）一书。全书分三篇，此其第一篇；第二篇论地球底重量，第三篇论地球与时计，得暇尚拟次第译之。但译者不文，科学文字，尤重信达；苟有谬误，亟望读者指教。”由此，邰光谟走上了科技文献翻译的道路。1929年初，他的译著《现代经济学之趋势》在《东省经济月刊》作为“专载”内容连载。之后，他的文章《铁路测量》继续在该刊连载。大学毕业后，邰光谟进入华北水利委员会工作，这个委员会就在当时的天津意租界办公。当时，正是李书田等人组建北方大港筹备委员会之初，港口建设成为热点。邰光谟发挥专业优势，聚焦国外先进科技资料，很快完成《港埠经济论》的翻译。该译著在《华北水利月刊》卷首“论著”专栏分4期连载。在《港埠经济论》 引言中，他首先强调了译著的来源和翻译原则：“公余之暇，偶阅英人Brysson Canningham博士所著Port Economics一书。喜其内容简当，说理显明，辄拟走笔迻译，俾供国人参证。继以原书遣辞，每多专对英人说法，而其辨析港埠术语之混淆，尤非吾人所亟欲深恶者。乃忘其固陋，就原书略加删润，以成斯篇。”关于译著的意义和对自己水平的判断，引言称：“在昔我国闭关自守，港埠之用不著，故典籍鲜有载述。洎乎近世，海禁大开，欧美巨艘，络绎航行于东亚，我国滨海沿江各地，始渐有港埠之开辟；然历时不久，一切必需设置，尚未臻于完备。矧愚甫离校舍，经验毫无，故本篇所用术语名词，率皆仅就闻见所及，仓促厘定，舛误之处，当所难免，谨各附以原文，藉便互相比对。”可以看出，经过几年的历练，邰光谟在文献翻译工作中坚定的保持着审慎的态度。![]()
工作之余，邰光谟投入巨大精力从事外文科技著述翻译工作。1933年底，自然科学小丛书《神秘的宇宙》（原著作者英国吉安斯爵士）完成，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纳入王云五主编的《万有文库》第二集。《申报》1934年12月25日刊《万有书库》第二集预订广告，第54类“宇宙论”载：“《神秘的宇宙》，邰光谟译，Jeans The Mysterions Universe。”直至1936年，《神秘的宇宙》一书仍被商务印书馆作为新书宣传，售价四角五分，并称：“本书分五章，以明显通俗之文字，综述近代科学在宇宙研究方面，迄今所获各种重要结果，并加解释论断，说明全部宇宙之真相。” 可见该书销量可观。1934年底，邰光谟翻译的吉安斯另一部著作《科学的新背景》（原著1933年出版）完成，由开明书店出版。他在《译者序》中写道：“这本书所讲的，丝毫不关于科学的实用，现在把他翻译出来，目的只在使国人略知现代科学理论研究的概况，或许能引起对于科学研究的兴趣。如果再进而从事于研究科学，那更是译者所切盼的了。”为普及现代科学技术，形成社会氛围，李书田、雷孝实 于1933年主办《科学周刊》，自3月3日起每周五在《大公报》第11版以专栏形式整版刊发科技文章。因此事由北平研究院和北洋工学院发起，民国二十二年三月三日创刊，故组建“二二社”（北平中海国立北平研究院总办事处转）和“三三社”（天津国立北洋工学院院长室转）两个机构负责组稿。在《发刊词中》 ，雷孝实写道：“惟昔日闭关自守，与世无争，所需以治国者，惟道德礼教，即可蒇事。今则强邻接壤，日夜谋我，所以制吾死命者，惟科学之利器耳。”说完我们与外敌的科技力量的差异，他又写道：“近年国内科学组织，所在多有。专门刊物，亦复不少。然或因问题性质限于本身团体与同道者之研讨，或因发行未广，宣传力微。本刊之作，假日报、广播之能力，以唤起社会之注意。一面发表专家论著，以供同志之钻研。一面介绍科学常识，以增社会之兴趣。”这也是专栏对国家安全和人民幸福的重要意义。很快，邰光谟在该专栏发表科普文章，署名为“邰子嘉”“子嘉”“嘉”，1934年3月2日，《科学周刊》总结一年来的成绩并列出《第一期至第五十二期索引表》，在表载13个专题79篇文章中，邰光谟的文章有6篇（均为1933年发表），涉及总论、理化、生物、土木4个专题，分别为《科学的功能》《分泌腺病治疗最近几种惊人成绩》《怎样研究科学？》《隧道之功用》《科学理论的起源、性质与价值》《关于光的理论》。《隧道之功用》为他与李书田联合撰写。之后的半年内他再发稿11篇，为《提倡科学——科学短论之一》《科学家的传记——科学短论之二》《伟大的宇宙——现代科学谈丛》《太阳系的起源——现代科学谈丛》《灰尘的重要——现代科学谈丛》《染色体与基因》《科学的进化》《科学珍闻》《科学的历史——科学短论之三》《相对论创始者爱因斯坦及其学说》《流质的地球——现代科学谈丛》等。《科学周刊》发行80期后，因资金原因停刊。纵观该刊80期的索引表，所列的作者中有李书华、李书田、严济慈、侯德榜、张含英等当时教育科技界的翘楚，而在众多名人中邰光谟的发稿量、文字量均位居前列。在北洋工学院，邰光谟主要负责《北洋周刊》《北洋理工季刊》的编辑出版及专业图书的出版。对《北洋周刊》编辑出版工作，邰光谟从以下几个方面发力：一是不断开辟专栏。《北洋周刊》第77期发出启事称，为便于校友间联系，特开辟专栏，刊登校友通信地址变更情况；1935年12月16日，第90期刊出启事：“兹为促进校友间之切磋砥砺起见，拟自一百零一期起，增辟‘校友谈话’一栏，专载校友个人奋斗之经验。无论关于求学、任务、研究、人事，凡足供他人之警惕，资友朋之谈助者，文字不拘一格，篇幅无殊长短，信笔写来，言尽则止。原属谈话，无事雕琢，当不致多费时间也。尚望全体校友，拨冗赐撰，随时掷下。则不徒本刊之荣，亦属校友之幸。倘蒙先期通知，更可斟酌篇幅，汇为专刊。无殊于千里面晤，快叙离衷，尤属盛事矣。”很快推出了《到差六个月中井陉矿厂工作报告》《赴美途中杂感》《太平洋中随笔》等文章，后来由刘光文、刘德润、常锡厚、雷祚雯等多名校友参与的“留美同学轮回通讯”则更加的丰富多彩。《北洋周刊》第91期（1935年12月23日出版）开始在首页增设“每周评论”，以专栏文章对学生的世界观、价值观进行指导，其中邰光谟撰写了《责己与责人》《国际情况的认识》《爱群》《希望和空想》《互助和分工》《研究的精神》《工作和趣味》《健康与疾病》《缓急与本末》《假期的利用》10篇文章。二是用自己的译著以周刊为阵地普及现代科学知识。按照李书田求，拓宽学生的知识面，增强对现代科学的了解，邰光谟将其在《大公报》的发稿及对专著的翻译内容不断在周刊发表。如《算学引论》《科学的功能》《科学的理论》《怎样研究科学》《科学的进化》《相对论创始者爱因斯坦的生平及其学说》《宇宙的伟大》《太阳系的起源》《流质的地球》《灰尘的重要》《光波和电子》《数目的观念和界说》《算数上的一元论》《算学知识的性质》《魔方的研究》《天空观察家泰考布拉略传》《天空立法家凯普勒的生平及其学说》《现代物理学溯源》等。《北洋理工季刊》 自1933年开始出版，后因种种原因导致拖期。1935年，邰光谟接手后，加快稿件征集和编刊速度。在稿件不足时，则加入自己的译著，如第三卷第二期中有《物理学的思想方法》《放射的理论》两篇，第三卷第三期中有《物质的理论》《原子核的研究》。第四卷第一期为天算物理专号，内容全部为邰光谟译著，如《伟大的宇宙》《太阳系的起源》等。为扩大该刊影响，让更多北洋学子接受新知识，出版组经常推出特价订阅活动，如1936年6月1日出版的《北洋周刊》中《本院理工季刊举行特价尚有一月》一文显示，该刊每期定价六角，全卷四期，预订价优惠至二元（含邮资）。6月底前，北洋校友预订第四卷全卷一份者，即赠送前三卷一套（共12册）；若只购买前三卷，每卷只收一元（含邮资）。至1937年7月，《北洋理工季刊》已按计划出版至第五卷第二期。北洋工学院工科研究所于1934年底筹备，1935年5月经教育部核准备案，当年招收研究生。短短两年的时间里，研究所师生用有限的经费，积极投入研究，出版学术专著11种，其中第1号为《广东云浮紫金铁矿》，第2号为《内燃机实际能率之分析》……1937年7月，出版至第13号《大冶铁厂水塔损毁原因之研究》。至此，《工科研究所丛刊》已形成规模。上述专著出版均由邰光谟领衔的出版组完成，并负责丛刊出版后的发行事宜。在为工科研究所出版专业著述的同时，邰光谟完成了《现代科学的世界观》《算学引论》《算学史要》《科学论丛》4部译著，均由北洋工学院出版组出版发行，前3部为北洋工学院《科学论丛》第一集 。《国立北洋工学院民国二十四、五年度普通概况》中的《国立北洋工学院刊物说明》载：“《现代科学的世界观》，本书为国立北洋工学院丛书之一，系邰光谟先生所译，用比较通俗文字，说明现代科学对于世界构造之观念。内容如下：物理学的思想方法，放射物质‘原子核’，物质和放射，现代量子力学。全书约十五万言，爱因斯坦教授评论原著，许为趣味浓厚，有如小说，而对于科学家，亦有相当之贡献。译笔显豁，不失原意。”该说明对《算学引论》《算学史要》也有相应评价。邰光谟的系列译著可视为北洋大学科学文化普及丛书出版之始。关于在北洋工学院的工作，邰光谟在《科学论丛》的《序言》中写道：民国二十四年夏，愚承李院长命，至国立北洋工学院办理出版事务。是时院中定期刊物凡二种：一为《北洋理工季刊》，专载学术论著。一为《北洋周刊》，以传达学校及校友消息为主，然以篇幅关系，亦须时有短文。任职后，适值季刊以缺稿衍期，乃用愚作补充，陆续赶印，荏苒经年，始克按时出版。其发表各文，业经汇印单行者，共计三种：一为《现代科学的世界观》，约十五万言；一为《算学引论》，约十万言；一为《算学史要》，约十万言。至周刊所载短文，或无足观，亦未忍弃置，爰将有关于科学者十四篇，约十万言，汇为一集，类曰《科学论丛第一集》，就正于海内贤达。邰光谟用辛勤的工作、专业的译著给北洋大学乃至近代天津的科学普及工作注入了很大的力量。时至今日，《中国现代传记文学编年史》（俞樟华、陈含英编撰，2019年出版）仍关注邰光谟当年的著述，将《天空观察家泰考布拉略传》《天空立法家凯普勒的生平及其学说》收入其中。全面抗战爆发后，邰光谟随北洋工学院西迁，任西北临大出版组组长 ，负责《西安临大校刊》出版工作。至此，他在天津的科普工作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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