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河下火车,我们转乘大巴去漠河。太阳下山的时候导游指着窗外说,这里是大兴安岭。难道大兴安岭的树是这样细细的吗?导游说这都是栽下三十几年的树,三十几年的树就是这样的,那些几百年的大树在八七年的那场大火灾中化为了灰烬。
我知道那场大火,那时我还是刚步入新闻界不久的小记者,许多同业都参加了采访,有关那“一把火”的报道至今记忆清晰。100多万公顷的土地成为焦土,多少被称为“万元户”的林老大因此家破人亡一贫如洗,多少救火勇士冲进林海再没有出来……
虽然如今的大兴安岭并非是我想象中的莽莽大森林,但它的夜色却是很美的,透明的蓝色及深色的纹理,我以为是极光,导游说不是,她告诉我最近的一次极光出现在刚刚过去的2024年12月31日。遗憾之余,我们也收获了一个当地无人不知的真实故事。
30多年前张德全老人还很年轻,他的妻子在那场大火灾中遇难,为了纪念爱跳舞的妻子,他投资了一间舞厅,他会在舞厅中拥着空气独自起舞,就像搂着曾经的妻子,他没有子女,至今也未再婚,只有舞厅进门处的牌子在替他倾诉:我在漠河舞厅很想你,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舞厅的墙壁上有许多纸贴,大都是客人对老人的祝福。
漠河极光,不输北欧
我们的大巴经过舞厅时停了下来,这是我们在漠河要去的最后一站。这间地处祖国最北的舞厅,其播放的舞曲都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过来人熟悉的老歌。我问舞厅的一位工作人员能否见见故事中的主角?回答说:他晚上会过来。
行者匆匆,等不到晚上,但张老先生的故事会被不断传颂。听说有人还为他写了歌,歌名就叫《漠河舞厅》。
进入漠河时我们被告知有关防火的须知,甚至下车去抽烟也是不允许的;离开漠河时我们被那个老人的故事感动。痛定思痛,漠河人反复强调在大兴安岭防火的重要性,因为他们知道,那些在火焰中化作星星的灵魂正在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