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帝死后,大晋帝国是谁的天下?
答案非常肯定的、也是非常明显的,因为天下就是晋惠帝的天下。
晋惠帝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这是人们都能看到的事实。
但人们显然都忘了另一个更为明显的事实,那就是晋帝国的权力分配,完全是以司马衷为中心进行分配的。
晋帝国最主要的权力者,大致分为三类群体。
第一类群体,是晋惠帝母亲家的人组成。
第二类群体,是晋惠帝老婆家的人组成。
第三类群体,是晋惠帝的弟弟们组成。
这三类人的权力加起来,有多大呢?事实上,足足占了帝国多一半的权力。最简单而言,如果杨骏不是晋惠帝母亲家的代表人物,凭杨骏的智商、才能、表现,他算什么东西?他有可能成为帝国主要的权力者之一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简单而言,如果贾后不是晋惠帝的老婆,凭他智商、才能、表现,她又算什么东西?她真有可能成为帝国主要的权力者之一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再简单而言,如果楚王、淮南王、成都王、长少王,如果不是晋惠帝的弟弟,凭他们的智商、才能、表现,难道真的能在十来岁的时候,就成为帝国最主要的权力者之一吗?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种一加一等于二的事实,却显然被这些权力者们所忘记了。大晋帝国的天下,是晋惠帝司马衷的天下。这在当时,实际上是一个无庸置疑的事实。
因为大晋帝国的权力分配,是按一个最基本的准则去进行的。那就是,谁和晋惠帝的关系最亲近,谁就可以坐在最前排。
这种权力分配的方案,显然值得非议。但在当时,却显然没有一个敢对此表示怀疑、与否定。
一个人,如果是晋惠帝最亲近的人,那他即使缺乏行为能力(比如惠帝那几个年幼的弟弟),他也可以成为帝国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一个人,如果是晋惠帝最亲近的人,那他即使是一个公认的庸人(比如杨骏),他也可以成为帝国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一个人,如果是晋惠帝最亲近的人,那他即使是一个公认的臭名昭著的人(比如贾南凤),他也可以成为帝国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一个人,如果是晋惠帝最亲近的人,那他即使是一个资历非常有限的人(比如晋惠帝那几个年纪稍长的弟弟),他也可以成为帝国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一个人想否定天下是晋惠帝的天下,就等于要否定这种权力分配的格局。所以他的这种行为注定是危险的,也是他无力承担的;因为在这种权力分配格局中,既得利益者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晋帝国的天下,就是晋惠帝的天下;因为帝国的权力分配就是以晋惠帝为中心进行的。
一个人窥视晋惠帝的权力,那他将置晋惠帝的几个弟弟于何地?晋惠帝的那几个弟弟,从资历、智商、能力而言,谁能成为坐镇一方、手握重兵、身居高位的权力者呢?显然一个也没有。他们能拥有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哥哥是晋惠帝,现在有人敢窥视晋惠帝的权力,岂非是要威胁这些人的既得利益?晋惠帝这几个弟弟的权力加起来,实际上足以打败帝国任何一个实权人物。一个人想窥视晋惠帝的权力,那将置杨骏、贾南风等人于何地呢?
杨骏、贾南风之所以权倾朝野,仅仅因为他们是晋惠帝的外公、老婆。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他们哪有资格坐在最前排呢?晋惠帝的外公想窥视司马衷的权力,晋惠帝的老婆、弟弟们肯定是不干的。晋惠帝的老婆,想窥视晋惠帝的权力,晋惠帝的外公、弟弟们,肯定是不干的。晋惠帝的弟弟们,想窥视晋惠帝的权力,晋惠帝的外公、老婆肯定是不干的。其他人想窥视晋惠帝的权力,晋惠帝的外公、老婆、弟弟们肯定都是不干的。天下就是晋惠帝的天下,这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事实。对于这种不合理的事实,也许大家谁都有资格去反对,但晋惠帝的那些亲戚们,却实在没有资格去反对。
因为帝国的权力分配,本身就是按血统、裙带关系分配的,如果真按什么才能、资历、智商、表现,晋惠帝自然不配当皇帝,但那些身居高位的皇亲国戚,又有谁配身居自己的位置呢?显然一个也没有!天下就是晋惠帝的天下,这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事实。对于这种不合理的事实,也许大家都有足够的理由去反对,但晋惠帝的那些亲戚们却实在不应该有理由去反对,因为他们的利益,就是构建在这个不合理的事实之上。
这些自以为是的皇亲国戚们,也许他们都认为晋惠帝能当皇帝,那只是一个历史的误会。但他们却显然忘了,凭他们的智商、才能、资历、表现,能成为帝国的主要权力者之一,岂非同样是历史的误会。晋武帝司马炎在设计这个政治格局之时,也许非常得意;从现实的权力博弈去看,从理性的权力博弈去看;这个政治格局实在非常稳定。关键是,这个政治格局,真正体出了皇权神圣、神秘的特点。皇帝之所以高高在上,绝不是因为皇帝英明神武;而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帝,一个人是只要是皇帝就能高高在上,这与他的年龄、能力没有任何关系。
更主要的是,晋武帝国设计的这个政治格局;实际上并不影响帝国政府的正常运转。因为皇帝智力有问题,实际上更容易避免专制、独裁的倾向;因为皇帝智力有问题,使帝国更容易进入一种贵族、官僚集体掌权的局面。
但晋武帝司马炎,显然太高估权力者们的智商与理性了;但晋武帝显然太低估权力对人们智商、理性的腐蚀了。因为这些人,都忘了了自己权力是从哪里来的。于是他们都有意无意的相信,自己能让帝国围绕自己旋转,于是他们都一个接一个的死于非命;但后继者却依然前仆后继的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
这些人都忘了,他们只是晋惠帝众多亲戚之一罢了;他们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把帝国的权力都抓在自己手中;因为这种努力,注定是会受到晋惠帝普遍亲戚共同抵制、排斥的。
这些人都忘了,他们的权力源泉就在晋惠帝那里;他们如果不忠于晋惠帝,那通常的结果就是死于非命,更会让自己全家都死于非命的。
这一切本来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帝国更用血的教训、残酷的事实,一再告诉人们这个简单而又真实的事实,但高高在上的权力者,却显然都视而不见了。于是杨骏全家惨死之后;贾后全家又步后尘;赵王紧跟着还要步这种后尘。他们都实在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他们也许认为晋惠帝智力有问题,但从他们的所作所为看,他们真有资格嘲笑晋惠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