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在反思幼儿园和小学的择校。
我妈妈在教育我时,或许她觉得从小就择校很不错,但作为身处其中者,我却觉得未必。
比如,她给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择校,一直到初中。
我在太原所谓的最好的幼儿园,然后被老师堂而皇之地霸凌。
两次记忆深刻,一次是姜昆和李文华来太原演出,我们这个所谓最好的幼儿园要去有活动。
然后不知为啥,老师只把我和另外一个女生留在学校。
被留下的那个女生是智力有障碍的孩子,好像是脑膜炎还是啥的后遗症。
那一次,我心里难受到自卑。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老师为啥要把我从那个已经排好准备出发的队伍中拉出来。
这好像发生在我刚上幼儿园不久。
对一个孩子来讲,这种无妄之灾,足以让她内心在幼儿园小朋友中抬不起头来。
第二次,是我妈想让我早一年上小学,然后她找了幼儿园院长,园长同意了。
我从小班被调到了大班(学校没中班),老师是一个一看就很利落能干的女老师。
女老师肯定不乐意自己班里中途插进一个年纪小的孩子,于是我的噩梦来了。
好像是某个节假日前夕,学校提前放假,老师让家长中午之前接孩子。
我妈单位远,估计我爸那时候在出差,所以我妈和老师说,中午12点去接我,之后带我去看电影《从奴隶到将军》。
除我之外的孩子都被接走了,只剩下我。
因为我妈妈从单位走时电话老师说了12点来接我,可12点了,她还没来。
当老师告诉我中午12点时,我追问了一句“12点整?”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我触了老师的逆鳞。
等我妈妈来了,她对我妈妈说,这孩子太幼稚了,我都告诉她12点了,她还偏要问一句“12点整”,然后告诉我妈,说你女儿太幼稚,不够大班标准。然后就武断地把我退回了小班。
我妈妈很气愤,但也无奈,只能接受,然后火就全发到了我身上,“整”这个梗,成了萦绕我多年的噩梦。
如今隔了岁月,我可以看清那个大班老师不过玩了个职场手腕,把领导强压下来的任务,找了个机会和理由推出去了。
可她这种职场阴谋,对的是无辜的孩子啊。
老师有问题,我妈妈也没做好屏障工作,她和老师一起来羞辱我,而不是看透阴谋后,用孩子能接受的方式帮她化解。
还记得那一次我被赶回小班之后,第一天回小班,她根本就把我送不进幼儿园。
我大哭着抓着她自行车的后车架,死不松手。
以我小时候对我妈妈的恐惧程度,平常根本不敢这么做的我,那一次如果不是绝望到极点,我也绝不会那样去做。
当然我所有的努力都是无效的,那天我被留在了幼儿园,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绝望场景,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之后不久,我就打了我记忆以来最凶的一架。
我和小班里一个嘴欠的男生直接开战,原因早忘了,估计和嘲讽我退班有关。
那个男生被打得哇哇大哭,我被老师留下来告家长,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否被我妈妈打了。
只记得第二天看到那个被揍的男生的脸上斑斑点点都是被我抓花的样子时,我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凶。
不过一战成名,从此后我彻底自由了,没人再敢惹我,好学生和绝大多数女生对我退避三舍。
而幼儿园打架最凶的男生却和我成了好哥们,还有就是被那些学习好的孩子所排斥的学习差的女生,也和我成了好朋友。
这段幼儿园的经历并不愉快,所以我的身体本能地起了应激保护作用,我后来在幼儿园经常感冒生病,一个学期差不多能请大半个学期的假。
后来幼儿园毕业时,学校教了100个字,而我顶多才学了50个字。
我那个鸡娃的妈,她只管把我送进那个最好的幼儿园,可她却不管我在那里遭的是什么罪。
小学我上的依旧是最好的小学,阎锡山时代就存在的小学,在哪里我碰到的变态老师的经历,我之前已经写过,就不赘述了。
后来小升初时,我们家附近的那个省重点不招生,离家远的那个省重点的初中又不好,我妈又曲线救国地把我转到一个市重点级别的子弟学校。
然后就悲催了,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入校,又以入校分班考全校第一的成绩被分到全年级最差的班。
最后那个班实在不成样子,在初三时被解散了,然后破学校还把我摁住不让我去考省重点高中,后来我初三最后一个学期索性装病逃学。
即便那样,我中考时都高出省重点录取线50多分。
所以当我作了家长之后,在小牛幼儿园和小学阶段,我在给他选幼儿园时更看重的是在这个地方孩子将会被如何对待,而不是这个幼儿园是否高大上。
之后我在给小牛选小学时也没折腾,就近入学普校。
后来小牛上小学时,当我和小牛听到人大附小的家长说小学三年级孩子数学考了95分,全班倒数第三名时,我和小牛都觉得小牛是多么地庆幸能在普小读书,家长和孩子不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因此,我一直对小时候读书择名校不以为然。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所谓的名校夯实了我的学科基础。
虽然我在名校丛林生存中各种疼痛,但或许这些疼痛在普校中也存在,只不过也许是另一种疼痛而已。
所谓名校的这些经历给我带来的是一种性格上的坚韧。
但我做了妈妈后,却不希望我的孩子过早地经历这样残酷的现实。
所以我给孩子选择了一条比较容易的快乐12年之路。
这个的利弊可能得在若干年之后有小牛自己来反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