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睛看ZG

文摘   教育培训   2024-09-22 17:50   海南  

朋友邀请我参加昨晚在她店里办的“幸存者聚餐(survivors potluck)”,以庆祝经历了台风之后的劫后重生。

参加者大多是我们所熟悉的拖家带口的老外朋友,孩子们一组,家长一组。

这些朋友是因为小牛而开始的结交,有些是小牛篮球课和柔术课上的小伙伴,有些是小牛俄语外教所引荐的小伙伴。

这些外国孩子很多是在家学习(home schooling)的孩子,和小牛年龄相仿,小牛曾跟着他们一起学习。

我因此而和他们的家长成为朋友,于是有了很多的交集和沟通。

昨晚,大家一起聊天时,恰好聊到了最近的一些热点话题,让我看到了他们视角下的国内现状。

我和一个刚到这里一年多的老外夫妇聊天,丈夫曾在波士顿工作半年,离我所工作过的康州不远。

陌生人之间嘛,就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我提到了最近机场可以见到很多老外,这个朋友就说,zg现在对五十多个国家免签了,所以很多人就过来玩了,他丈母娘这次来中国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的。

他还说,不过直飞机票还是很贵,所以他丈母娘原本直飞只需要十几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却是要转了好多次机飞了几十个小时,才飞过来。原本今天他丈母娘也要和他们夫妻一起过来参加聚餐的,但后来还是觉得倒时差太累了,就留在了家里,而他们的孩子,想多陪陪外祖母,所以也和外婆一起留在了家里,没和他们一起过来。

然后他又跟我讲了他丈母娘是如何安排这个紧凑的免签天数的,这里两天,那里两天,行程听起来是相当紧凑。

最后他说,这个免签政策拉动了中国旅游经济。

看来这个免签政策还是很得民心的,起码可以给一些因为口罩期间被延迟的家庭团聚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之后我和另外一个朋友聊到了现在的延迟退休政策,他们也提到了在美国一些特殊行业,比如消防员工作20年就可以提前退休,之后这位朋友指着另外一群人中的一位穿绿色花格衣服的男士说,他就是在纽约做了20年消防员,现在就退休了。

朋友还提到,在美国K12的老师也是可以在工作一定年限后提前退休的,然后她问我在中国老师是否有类似提前退休的待遇,我说我好像没听说过对老师有这样的政策。

这是一些轻松话题,尤其是和新结识朋友的聊天,大家找的都是轻松愉悦的话题,但和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聊天,话题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大家更多聊的是一些更为深入的话题。

话题之一便是为啥经济比口罩期间还糟糕。

因为这些老外朋友里有一些在开店,有的开咖啡馆,有的开花店,有的开餐馆。

他们的共识就是,现在生意太难做了,2023年比2022年就差很多,2024年比2023年差了更多。

其中一位说,这是因为人们没有安全感了,口罩期间zf告诉人们,你看周围国家那么多危险,我们却没有,zf把百姓保护得很好。大家在这种舆论环境之下,感受到了安全,所以即便是在疫情期间,人们也是乐意消费的。

后来2023年放开后,先是大家都病了,这让人们开始紧张,后来之前口罩期间的各种税也又都回来了,人们的收入也降低了。

很多人开始不安全感爆棚,而中国人和美国人不同,美国人即便没安全感时也是不存钱,透支信用卡消费的,可中国人则不同,当他们安全感缺乏时,他们就不花钱,开始攒钱,他们不是没钱,而是不花了。人们不花钱了,所以生意才这么越来越艰难。

这位朋友说,她现在开始在想着怎么和房东去讲能不能降房租。

我们还聊到了另外一个现在热议的话题:停止外国人领养中国孩子。

一位外国友人是这么讲的,她说她理解zf这么做的原因,因为现在出生率这么低,所以想把孩子留在本国。

朋友接着说,可是这些被弃养的孩子里面很多是身体有残疾的儿童,很多孩子正在等着去美国做手术。他们有一个朋友,之前领养过一个中国孩子,现在正在办理另一个孩子的领养手续,已经要走到最后一步了,再有两个星期就可以完成领养手续,孩子就可以去美国做手术了。可现在,政策一出,所有正在办理过程中的领养都停止了,这个孩子就又只能回到原来的状态,不可能再出国接受手术了。

我可以感受到朋友话语之下的诸多无奈。

可能于我们这个停止领养政策只是一个政策而已,但对于身在其中的当事人来讲,则是被改变的人生。

这些都是一些沉重的话题,不过因为这些外国友人生活在这里,受着这里的大环境和小环境的影响,所以他们的表述也更能反映他们视角下的认知。

相当于我们通过第三只眼睛来透视我们生活的这片热土。

这也是我一直让小牛学多国语言,并在日常生活中去接触外国孩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童年少年时期,可以和多国家的人去有相对近距离的长时间相处,是会帮孩子打开视角的。

现在小牛这一代,不会像我们这一代那样有很多对国外保留着仰视视角,很多孩子反而因为一些宣传,会有一些莫名优越感,并会因此去傲慢地俯视他人。

我希望小牛可以平视或正视其他国家,那么就先从接触其他国家的人开始。

我还记得小牛半岁左右时,我们带他去康州南边的海边玩,在停车场等电梯时,空旷的停车场除了我们之外再无他人,此时一个黑人从远处走来,而躺在童车里的小牛恰好可以看到这个黑人,估计这是小牛第一次见到黑人,所以小家伙的嘴开始一点点瘪下去,像要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我赶紧轻抚着小牛,边爱抚边用中文对他说,没关系的,妈妈在这里,他是安全的。我接着告诉小牛,这个人是黑人,这是他第一次见黑人,别害怕,黑人只是和我们肤色不一样,黑一点而已,他们也是人类,他们不会伤害他。

很神奇,当小牛听我温和地不急不徐地讲着这些时,他原本瘪着的嘴,又开始复原,小朋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婴儿扮酷状。

那一次的经历让我知道,当小朋友面对陌生人种时,内心是有着强烈不安的。而破除不安的方法之一,就是选择主动走近和了解,这也是我在小牛小的时候让他和母语者一对一学习了8门语言的原因之一。

能来中国的外国人,尤其是经过他们国家语言中心认证的母语者,大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中产,所以他们身上可以体现出本国或地区的一些特色。

让我们尤其印象深刻的是一位阿拉伯语的教授者。

因为小岛上没有阿拉伯国家的对外文化交流官方机构,所以无法直接从官方找到相关老师。

后来朋友虽然介绍了一个大学的阿拉伯语外教,对方即便要价到500/小时,但后来还是害怕因为对外授课可能会影响其工作签证而最终放弃。

再后来又经过小牛俄语老师引荐了一位希腊老师,他给我们推荐了这位阿拉伯语的外教。在做决定之前,我们需要对他进行面试。

他父亲是也门人,他妈妈是沙特人,他出生和长大在沙特,他毕业于中国的211大学,是拿着中国奖学金读完书的外国人,之后他留在中国做双边贸易。

面试地点约在家附近的肯德基,他那天穿得很落魄的样子,人又黑,讲话营销味太足,中间他还当着我们的面,打了很久的商业电话,我们的感受并不好,觉得是不是碰上了骗子,估计他对我们的印象也未必佳。

如果搁在以前,我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拒了,但因为在这个小岛上阿拉伯语的老师太少了,所以我们打算先试课,如果实在不行再换。

没想到,开始试课之后,我们对这个老师的印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老师很聪明,健身达人,每次给小牛上完课就跑到旁边商场里的自助健身房去健身。

他给小牛的课程安排也很有趣,中间穿插了他们国家的很多有趣的游戏。

小牛表达对一个老师的喜欢,就是请老师吃他做的好吃的,某日小牛烤了红薯,然后给老师带过去,老师说这是他第一次吃烤红薯,问了半天小牛做法,特别好玩。

老师还让小牛和他远在沙特的和小牛年龄相仿的家人视频,用阿拉伯语交流,视频完,还对小牛说,你看今天你认识了这么多阿拉伯朋友。

后来老师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咖啡屋,咖啡馆里面有一只绿鹦鹉,刚开业时,我们还专门去那里给他捧场,他专门让他的也门朋友给小牛调了一杯正宗的咖啡,我这才知道,原来也门竟然和咖啡渊源颇深。

小牛就是通过和这些外国老师的交流,通过和各个国家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学习,慢慢认识世界,并了解了他们的视角下的中国。

比如他了解了美国孩子们还可以选择在家教育这样的学习方式,而且这种教育下的孩子,还可以去上大学,不经过学校K12教育也能上大学,这让习惯于学校教育的小牛觉得很新奇;同时他也了解了中国对外国留学生的支援政策,他不止一次地问我,怎么他们留学生一个月会有2万多人民币的奖学金啊,怎么要给他们那么多钱。

这些都是透过第三方所了解到的世界和中国。

我希望这些接触和认知,让小牛可以用更加包容的心态,用平视的视角去更为客观地认知世界。

因此,昨晚回来后,我和小牛聊了我刚参加的聚餐,并和他讲了聚餐中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以及他们和我聊到的上述种种观点。

我希望,如今身在学科藩篱中的孩子,还是可以有时间稍稍透过这个时段,多少可以了解一些书斋外,第三只眼睛下的祖国。

如此,方不会当身不得不深陷题山卷海之中时,心也被拘囿于四角天空之下。

毕竟兼听则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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