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trait of the Procurator Dolfin》
Giovanni Battista Tiepolo
俳句 风言 嗻语
那老妇人一身旧，一身史绩，高高瘦瘦地走过来，穷得极有风度。
假如由我立法，凡判五年徒刑者，可去看一场蹩脚电影，就抵销了——每次从剧场出来，总这样想。
几许学者、教授，在窗明几净间写些不明不净的东西，出书时自序道“抛砖引玉”，于是一地的砖，玉在哪里？况且，引出来的玉，未必佳，佳的玉是不引自出的。
他们抛出来的东西其实自信是玉，玉得很，不过他们说得很客气。
其实抛出来的东西，有的连砖也谈不上，所以“抛砖”也太自夸了。
他有不少优点，也许因而就亦有许多缺点。
他的优点之一是想上进，希望得到开导提携，但缺点还真多。
要说该说主要的、致命的，那么才好算对症下药。
说了，说到要害处。
说到他的缺点时，他便紧紧搂着那缺点，一脸憨厚的笑——缺点是他的宠物，碰不得。
而且他的缺点正在怀孕，即将繁殖，一群前程远大的小缺点。
我永远记得这样的一脸笑，几乎就是“苍劲中跃出姿媚”的了。
他五十多岁，自称一切尚未开始。
风雨之夜，涅克拉索夫与别林斯基又去访问病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其时，《卡拉马佐夫兄弟们》已写到最后，意思是终于无能完成。
涅克拉索夫与别林斯基转过小径，望见不远的门口有灯光、人影。
是神甫？是医生？他俩停步，又缓缓行近
这在画片上屡屡见过的，身披白袍，手提风灯的耶稣，与画片上一模一样，更相同的是他举手叩门了。
来开门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他双膝跪地，仰面而展臂。
他俯视，徐徐佝下，也跪在地上。
结语：这样的事是不能发生的，发生了，
就更糊涂了。
11.6.1991.
【链接】
陈丹青 | 木心无法遏制心里掠过的句子（木心遗稿引）
【备注】
本文节选自《木心遗稿》，上海三联书店出版发行，篇名为编者撰写。
金庸曾把所创作的小说名称的首字联成一副对联：
飞雪连天射白鹿
笑书神侠倚碧鸳
彼时兴起，也为了便于记忆，把木心先生大陆所面世作品集（刚好十四部）同样取首字串成一副对联:
琼云素诗伪巴哥
西鱼温文爱即我
有关木心先生更多作品信息请阅读下文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