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建筑遗产系列之九：
在大型新建设项目中
保留旧有建筑
文/ 王建刚
Canadian Centre of Architecture
上期我们介绍了蒙特利尔一些新大楼在设计时会考虑周边的环境及古典建筑，以求在新旧建筑之间创造出某种有机联系，达到或相互呼应、或相互映衬的效果。而自八十年代以来，蒙特利尔还有多项较大的城市建设项目，会在规划和设计时，将原有建筑保留或改造，使其与新建筑融为一体。这也在都市现代化过程中保留历史风貌起到了重要作用，创造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和多样化的审美愉悦。这一期我们就介绍四个最具代表性的项目。
加拿大铝业公司总部
Maison Alcan
在蒙特利尔有“黄金一哩方圆”之称的Sherbrooke西街，1188号的建筑并不很显眼，但它自1983年以来，一直被看作是新旧建筑融合项目的先锋。有的文章称它为“在过去与未来之间实现微妙平衡的标志性项目，代表着建筑设计在向历史致敬的同时，推动新趋势的发展”。
这个建设项目在八十年代初完成，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当时加拿大铝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戴维·卡尔弗（David M. Culver）。那几年蒙特利尔因省政府执政的‘魁北克人党’发起独立公投带来政治动荡，许多大公司将总部迁至多伦多。加拿大铝业公司 Alcan 却选择在蒙特利尔建造新的总部。卡尔弗不仅看到蒙特利尔的独特优势，还慧眼识珠选中了黄金广场区舍布鲁克街的几座历史建筑，希望在此基础上打造 Maison Alcan 的总部。他选中的建筑师雷·阿弗莱克（Ray Afflect）则是一位屡获殊荣的创新者，不仅提出将历史建筑组合成一个新建筑群的想法，还主张在现代建筑项目中保留历史特色的模式。这种观念在当时非常新颖，也很快得到了广泛认同。
1983年建成的加拿大铝业公司总部
Maison Alcan 综合大楼的原址上有三栋19世纪的石头住宅、一栋1920年的酒店和救世军城堡。这些旧建筑都保留下来，改建成了办公室；在后面新建的戴维斯大厦只有八层，采用精美的香槟色铝制幕墙，通过一个玻璃中庭与前面几座老楼连接在一起。而中庭外面还创造了一个城市公园。
加拿大铝业公司总部项目的建成，标志着蒙特利尔企业对建造办公大楼的观念转变：即在历史建筑集中的市中心，高层建筑并不是唯一选择。这个项目完成后，成为魁北克建筑遗产保护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政商界人士、媒体和文化机构的到访，在2017年2月被魁北克政府命名为遗产建筑。
Maison Alcan新旧建筑的连接走廊
虽然后来加拿大铝业公司又迁到另一栋大楼，但这座建筑仍然以Maison Alcan被人们所知。它的中庭也已对公众开放，游客可以在这个有屋顶的开放空间自由漫步。
蒙特利尔艺术馆
Montreal Museum of Fine Arts
蒙特利尔艺术馆是这个城市的骄傲。它收藏的艺术品超过4.7万件，在加拿大是最大的；作为世界博物馆协会的会员，它经常与协会各国的博物馆交流展品，每年推出新的展览。艺术馆自1912年开馆以来，一直在不断扩大，现在已有五座展馆，总面积超过5万平方米。而艺术馆在扩展的过程中也一直注重保护和接纳周边的古旧建筑，堪称新旧建筑相互融合的典范之一。
艺术馆的第一座建筑于1912年建成，在Sherbrooke大街北侧1379号，是一座新古典主义建筑。1976年在后边加出来的第二个展馆则是现代风格，专门用于展览装饰艺术和独具特色的设计作品。到二十世纪80年代中期，博物馆进行大规模扩建，要在街对面建第三个新展馆。他们聘请的是因设计出“67民居”而扬名世界的建筑师摩西·萨夫迪（Moshe Safdie）。他设计的新馆保留了1905年建的五层酒店公寓楼的立面，与左边的新建部分融为一体。这座新馆在1991年建成。
美术馆1991年新馆保留了公寓楼外墙
2007年，博物馆宣布将东面紧邻的教堂也并入艺术馆。该教堂名为厄斯金和美洲人教堂（Église Erskine and American，Erskine是苏格兰一个城市名），是典型的罗马复兴式建筑风格，建于1893 年，在1998年被认定为加拿大国家历史遗产。博物馆购入教堂后，在教堂后面加建出新展厅，使加拿大艺术展区的面积增加了一倍，同时将旧教堂改造成了音乐厅，给这个沉寂了半个世纪的遗产建筑赋予了新的生命。
蒙特利尔艺术馆2010年扩建教堂后的新馆
从外部看，在教堂后加建出的大理石墙面现代建筑与古老教堂的粗糙红砂岩墙面连为一体，新旧对比鲜明，但却没有任何违和感。有评论说，它的问世在加拿大是独一无二的：一方面扩建出一个艺术展馆，另一方面保留了一个具有国家历史意义的遗产。
这个展馆于 2010 年开放。音乐厅的改造是蒙特利尔设计师皮埃尔·布尔吉（Pierre Bourgie）的杰作。它别具一格、高挑宽阔，有400多个座位，非常适合室内乐和弦乐的演出。令人最惊艳的是保留下来的教堂镶嵌玻璃花窗，色彩斑斓、熠熠生辉。20 扇窗中有18扇是教堂于1897年至1904年间在蒂芙尼玻璃和装饰公司定制的，那也是该公司的鼎盛时期。而加拿大只有两个教堂的窗户是委托蒂芙尼公司制作的原品，在整个北美也很罕见。
旧教堂改成的音乐厅
蒙特利尔国际会展中心
Palais des Congres
1999 年，蒙特利尔国际会展中心开始扩建，计划将9.2万平方米的面积翻一番。该项目在技术上非常复杂，地下有高速公路，地铁系统，地上已有1983年建成的新建筑。此项目经过精心设计后，没有推倒所有旧建筑，而是将两个街区合二为一，南北两个长侧面尽量保持原来的街道特色，但在面向Riopelle广场一侧打造了一面彩色玻璃幕墙。扩建后的会展中心并不是一个“巨兽屋”，尤其是从圣安托万（St. Antoine)大街一侧，仍然可以看到一系列十九世纪的建筑。
会展中心南侧保留的旧建筑
展览中心内有一条300米长的东西向“街道”，南北向则有多条连接两侧外部街道的走廊，都可通往蒙特利尔老城区。大厅的广阔公共空间中还有克劳德·科米尔设计的“口红森林”，当它被穿透多彩玻璃立面射进来的菱形光线照亮时，呈现出印象派的梦幻效果。
国际会展中心正面的彩色玻璃幕墙
加拿大建筑中心
Canadian Centre for Architecture
加拿大建筑中心的使命是作为研究中心和博物馆，致力于推广建筑艺术和历史。而它本身也成为蒙特利尔建筑界新旧融合的典范。它在1989年建成，从三面将一座1874年建成的肖内斯（Shaughnessy）三层石头住宅围在中间。新楼也设计成三层，而肖内斯半独立住宅中间的隔墙就是新楼的对称中轴线，东西两翼的新建筑分别为研究中心和剧院；后面的长条部分为核心展览区。这个新建筑的规模和体积并不小，但却很自然地融入了所在的街区。
加拿大建筑中心
加拿大建筑中心也体现了对建筑品质的承诺。外墙选用本地出产的石灰岩，内墙则选用魁北克花岗岩、铝和枫木。使用这些建筑材料是考虑到要突出建筑中心的地域特性。
■ 本文发表于《华侨新报》1762期第15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