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HALLOWEEN
文/ Wendy
前几天,二姐在家人群里说,她和哥哥回老家上坟了。我们老家那边,阴历十月一是寒衣节,天冷了,要给去世的父母和祖先送寒衣。
哥哥发来老家翻新的老屋的照片,看样子明年就能住人了。哥哥说给我和二姐一人一把钥匙,吸引我们回去。村里的老人们,我认得的不多了,但老家我还是想回去住几天,也想到父母和奶奶的坟头边坐一会儿。
蒙特利尔的万圣节,今年天气不同往常,温度居然有二十摄氏度之高。记得孩子们小的时候,给他们穿万圣节的衣服时最为难,小女儿漂亮的公主裙,或者儿子的忍者服,总被我强制穿在外边的防寒服盖住。更不要说下雨雪的年份,我不得不干脆买巫婆的斗篷、帽子和面具,方便他们要糖时能穿在防寒服外面吓人。
晚上七点多钟吃完晚饭,老公说:“咱们出去看万圣节的人吧“。我欢呼雀跃,问十八岁的儿子:“你去不去?“被嗤之以鼻:“不去,你们俩真奇怪“。
作为父母,我们似乎在孩子小的时候一直以他们为中心,也以陪他们玩儿的身份融入孩子的生活中。突然之间,他们长大了。不跟我们玩儿了。
(拍摄:Xia)
公寓楼前,黑黢黢、冷清清地没有人。汽车开过两条街道,也没见到要糖或打扮奇怪的孩子。老公说:“现在这里的人越来越不重视万圣节了。看咱周围的房子,都没几家像样的装饰。是不是经济影响啊?“我说:“可能这个区的孩子少。“他问:“那咱去哪里?“,我说:“去西山富人区看看。“
车在TMR的街道上向东南穿行,还没出这个区,就看到几个大人孩子走了过来。小女孩画着脸,半大男孩套着交通灯,更好笑的是,一个大男人,头上戴着发亮的发卡,牵着一条穿白纱裙的黑狗。把我们笑坏了。眼前出现越来越多的鬼怪,成群结队,有的孩子戴着吓人的面具,有的孩子穿着医生或警察的制服。这才是万圣节的样子,原来仅隔几个街区,就如此不同!
老公突然改变主意:“咱们去DDO看看吧。“那里是在西岛,我们孩子长大的地方。我说:“好。“
路上,我们回忆起有一年,就是在DDO的房子里,小女儿和儿子开开心心地要回一人一大袋子的糖。他们把糖倒在客厅的地板上,从里面挑出巧克力和薯片这类,放到自己的包里,留着日后慢慢吃。然后,把棒棒糖、牛皮糖等不喜欢的糖扔掉。那时,我总担心新闻上警告的,坏人把针夹到糖里,好好盯着他们检查。
在那个房子里,我们也曾和孩子们一起发过巧克力、薯片和钢镚(学生们为慈善组织募捐)给装扮各异的“小鬼“们。
(拍摄:Xia)
开进小区前,一栋新起的公寓楼挡住了我的视线,想一想,大概有两三年没回去了吧?小区内物是人非,周围邻居,大家都是好人,却没有缘分继续牵绊,多半相忘于江湖了。
小区里静悄悄的,见到很少的要糖人,倒有几家卖房子的,查查网上,比几年前我家卖房子时价格翻了一倍还多。
我又请求老公开到Point Claire, 这是我家两个孩子刚出生时住过的地方。在黑暗中造访曾经住过的小区,依旧是想起旧邻居,过去时光如同隔世。
开回家的路上,我说:“我们俩是够怪的哈。“,老公说:“还不是你白天说心情不好,我就想陪你出来散散心。“我的心一暖!
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央求老公去Plateau看看。那里是蒙特利尔的艺术中心,大女儿在那个区住。在这个时间段,我不再期待看到小孩子要糖,而是想看看年轻人,会不会打扮得怪怪地去开Party?虽然老公已经有点儿困,还是陪我去了。
(拍摄:Viviane)
开车穿过Saint Denis大街,看着街道边喧嚣的人群,感觉和安静的西岛完全不一样。一个身穿白翅膀、头戴白光环的天使正和她的同伴边走边聊。十字路口的红灯前,从街角跑出三个黑精灵,给停下来的车跳起了舞。酒吧里,不知道又有多么惊艳的打扮,在激荡和释放着一些年轻的灵魂!
没敢去打扰两个成年的女儿,后来才知道,大女儿那晚在住处旁边的街角摆了张小桌子,手握红酒,和好友去发糖。小女儿则装扮成猎人,去了朋友的Party。
回到公寓楼,在电梯里遇到邻居,我们说起去干什么了,他撇着嘴直摇头,说:“不能去,那是魔鬼的一面(Evil side)”。
第二天,大女儿发来信息,明天是墨西哥鬼节,想不想去看他们的一个活动?
我说去。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墨西哥鬼节的一个影片,说一个人如果没有人想了,他的灵魂才真正死去。
我想,各国文化不同。但都是通过一个节日,穿过生死界限,传递心中的感情、爱与关怀。毕竟,在量子纠缠的宇宙里,时空不再被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