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县火连坡｜三舅和他的同事们
乐活
文化
2024-11-10 10:14
中国
作者简介：雷元成，网名六月甘霖，中共党员，退休教师，2021年获澧县扎根乡村奉献奖。喜爱文学阅读。现住火连坡镇柏樟村，是一位有8年病史的帕金森患者。
农历十月十二日，三舅去世一周年。按乡下习惯，这一天就是三舅的忌日，也就是我们后辈对三舅的祭日。还没有从送别三舅的悲伤中挣脱，接连又有二舅和大舅娘的去世让后辈经受失去亲人的感情折磨。在这里我不想过多的表达自己的悲伤让亲人们陷于情感的纠结，只想通过三舅与他的两位同事的往事回忆，借三舅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勇气吸取乐观向上的精神力量并表达自己报答师恩的赤诚之心。三舅虽然生于苦难，长于贫困，但是漫漫人生却活得坚强、活得洒脱。青少年的三舅，听我母亲回忆，他不仅聪明勤奋，而且十分执着。坚持要做的事，大人们也拿他无可奈何，给了他一个“癞子”的不雅雅号。完小毕业，他立志报考澧县一中，结果中了！1958年，由于家庭极度贫穷，三舅被迫中止学业，回乡当了一名代课老师，从此三尺讲台度人生，一只粉笔写春秋。桃李满天下，朋友通四海。上世纪五十年代至改革开放前，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处于一穷二白，积贫积弱状态。知识、人才极度缺乏。这个时期的教师既是文化教员，又是政治宣传员，还是工农业生产技术指导员。拿得低微的报酬，担负沉重的责任。尤其是民办代课老师，来了一批又一批，走了一拨又一拨。留下来不是业务精英都是奉献精英，大浪淘金！在这里我要说的三舅同事中的两位是游业军老师和孙际鹏老师。还有众多的三舅的同事们也同样兼备他俩的优良之大部，一并感激你们与我三舅的风雨相守！游业军老师是我小学一、二、三年级的全科老师。我们启蒙上学时没有幼儿园，七岁直接上一年级，因此，他便是我真正的启蒙老师。既上语文课，也上算术课。除此以外就是军体和唱歌。游老师就是本大队七队人，家住游家湾。我和三舅是八队，三舅住符家台，我住符家台对面的坛门屋场。我们上学那会老师都是住家，早饭后上学去。我家门前是一条溪沟，自北向南聚游家湾、雷家湾、孙家湾山水成溪。沿溪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是我上学的唯一的路径。游老师不论晴雨风霜上学放学都得走过这条路。于是，上学去看着游老师来了便跟着去，放学时大多时候也同路。游老师细高个，帅帅的，短发。脸浅，大多时候先看见他脸红再听到他的笑声。很少见到他发脾气，总是和蔼可亲的样子。跟着游老师上下学校有安全感，不会逃学。遇上雨季，溪水上涨快，游老师会立马挽上裤子，麻利地把我们抱过小溪。我们时常会欣赏老师修长的大腿，感受老师温馨的体香。在学校里，因为老师是全科，所以整天连轴转。我们乡下有句俗语叫“丢了犁耙又捡樯。”我记得二、三年级时还是复式班，那老师就更辛苦了！游老师对工作十分负责。七二年前后，抓教学质量，重视文化课，游老师工作特别卖力，为我们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可惜后来批判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游老师中低级算术课是他的强项，还有军体课，队列训练发挥到极至，现在回忆起来那有节奏的口哨声都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读四五年，教我语文课的是孙际鹏老师、算术课是三舅符知芳老师。那个时候，孙老师才20来岁，不是本村人。听人说他是国家老师，还是校长。之前在我们小孩子心中校长是个模糊概念，认为班主任就是校长。只惧怕班主任，只是觉得校长很神圣。孙老师矮个，显胖。擦黑板时得踮着脚。右手擦黑板，左手在背后不停地甩动，调皮捣蛋的学生老师不在教室时还模仿其动作。孙老师粉笔字十分圆润，字大，在黑板上板书不多。讲课时声音带有磁性，吸引学生。激动时还偶尔溅出口沫。虽然他是校长，大家还是畏惧三舅一些。一是三舅平常严肃得多，再是年龄最大，好多老师都称他老符。孙老师调入柏樟小学，就他一个国家老师，得一个人住校。学校建在谭家岭上，泥土墙，只有门和没有遮挡的木窗。夏季还好，每逢冬季和春寒，人冻得瑟瑟发抖。遇雪的夜间呼呼北风从屋檐口吹下来，屋子里筛糠似的，床板冻得冰块一般。这样的环境是非常考验人的。每逢这种境况，三舅和游老师总是考虑孙老师的冷暖，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他们如同亲兄弟，无论是学校工作还是家庭生活，三舅分明就是一个兄长。即使柏樟小学的条件那样艰苦，孙老师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多年。孙老师关心学生，亲近学生家长，注重改善学校条件和提高教育质量。当时学生的主要体育活动是挤油、打包、打棒、跳房子等。挤油、打棒都很危险，老师是禁止开展的。那个时候没有买体育用品一说，只能靠这类活动发热。在全国上下重视文体的大环境下，学校组织了排球队，他们不辞劳苦，既是教练也是陪练。学校才呈现了前所未有的生气！他们共同创造了柏樟小学前所未有的辉煌，并赢得了学生及其家长的普遍尊重！七十年代后期，孙际鹏老师调入闸口中学，三舅极力举荐游老师担任校长。游老师带领老师们续写了新的篇章。游老师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一任校长，三舅是我的第一个搭档。我有幸得到他们对我业务上的指点与引导；生活上的关心与帮助。无论是鼓励还是批评，都有助于我人生的第一步。在成为了三舅、游老师、孙老师的同事之后，我才更清晰地了解到他们在艰苦的工作历程中结下的牢不可破的友谊。时常被他们的故事所感动。去年冬天到来时，三舅千古，已年近八十、满头银丝的游老师抱病乘车六十公里赶来为三舅告别，也已七十五岁高龄的孙际鹏老师把生病需要有人照顾的儿子托付给邻居来为三舅送行。从他们凝重的表情，眼噙的泪花中，我感受到了他们心灵的契合、感情的纯真！今天，在缅怀亲人的同时，祝愿两位恩师健康长寿，幸福永年！编辑：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