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镇北有座丘陵,状如草鞋,名 “草鞋岭”。传说八仙过海时,吕洞宾掉下一只草鞋,因而得名。岭上有古代军营几座,旧址依稀可见。其中残留浅迹的是三国时期,曹操带兵南战东吴,经此驻扎的营.较深的是太平天国时期(1863年)清将曾国荃的湘军与忠王李秀成的太平军对阵的旧址。李秀成被俘后,《李秀成自述》中曾提到:“在石涧埠与湘军相遇,因势力相当,小战而退”。
据《无为州志》大事记载称:清同治二年(1863年)二月,太平军从和州、巢县进至石涧,湘军(踞草鞋岭五座营盘)坚守不战(其中有座营盘被攻破一半)。时逢大雨,太平军行军困苦,加之疾病流行,又兼清军水陆大军援应,太平军只得撤围,改克庐江。据传,在此次攻守战中,太平军将领纳王郜云官奋勇挥兵攻营时,迎面被清军炮击身亡。今草鞋岭北,卜头桥村西有一矮小山坡,因是乱石渣水岩层,常年渗水。后人追念纳王为太平天国革命,忠勇可嘉,为此阵亡之处,起名曰 “眼泪山”。草鞋岭在清末时,即为无为北往巢县、合肥必经的“府大路”通道。在两山逼窄,中通一径的当岭要隘,旧有一所“串”房,为三间砖瓦柁梁结构,南北山墙有圆门通道。南北圆门头上有石刻大字的匾额曰“太平亭”,即是一座高山凉亭。亭内四周顺墙铺设长龙似的条石座位,专供来往行人经此打坐休息之用。后于1949年初修巢无公路时拆毁。石涧埠(镇)介于巢县、无为之间,西达严桥、庐江;东通东关、黄洛(镇)。既是巢、无交通干线上的重镇,也是无为北乡的主要物资交流的集散地。在游击战争的年月里,这里便是我“飞虎队”从深山密林南下平川的“出口”,战备地位尤其重要。
国民党的“杂牌”军妄想“螳臂挡辕”,在镇上驻兵设防以外,还在镇南枣林岗上(石涧中学)筑高大的碉堡,互为犄角,缓急备应。敌人虚张声威,自谓“万无一失”。为了打通“出口”,开展游击活动的新局面,我们必须干净、利索地歼灭盘踞之敌,夺下石涧埠。
1947年农历腊月三十晚上,劳动人民都欢度免遭敌匪劫难的除夕,盼望着能享太平。盘踞在镇上和碉堡里的国民党官兵们,正不知死活地大肆吃喝玩乐。他们这样以“巢穴”为“乐土”,洋洋自得,竟不知末日一到下场如何。
就在敌人醉生梦死、得意忘形的时候,我们石涧地区的游击队长周可则从暗中已掌握了敌人的动态(周在1938年是“和含独立连”指导员刘云的警卫员)。“十万火急”的情报送到了青苔街的王家瓦屋(我军指挥部),加速了我们作战计划的完备性和准确性。我军500余人,在王子轩、扬杰和朱合喜三同志的指挥下,立即从青苔街等山区各村,轻装空袭石涧埠。在人街枚、马勒口火速进军到达卢家涧(村)时,兵分两路:一部“快速纵队”,由周可则作“前导”,插向石涧——无为方向的百官坟,以拦截由石涧埠漏网南逃和无为增援北犯之敌。主攻部队则全力以赴,包围枣林岗碉堡。战士们素有跨谷飞涧的本能,纷纷用竹竿插入丈余宽、深的壕沟内,撑杆飞身,勇猛地扑向碉堡,投进两颗手榴弹,“瓮中之鳖”的敌人,立即举手投降。我们进去查看,只见满桌酒菜,六个残敌去桌边举手发抖,大批敌兵却无影无踪。我们情知有变,暂时只得抓了六名俘虏,缴了四支枪,烧毁碉堡。天色黎明时,我们发动四乡贫苦农民群众,分了土霸、财主们的不义之财,并就地召开群众公审大会,处决了周老七、汪三裁缝等恶霸和坚持顽固与人民为敌的四个坏分子。当时四乡传开,群情振奋称快。
经过查访,原来有个别群众走漏了我方进攻的军情。敌联防区马殿南主任于吃年饭时,带有百余敌兵逃至圩乡纯幢大庙,使我军进攻石涧埠扑空。当时估计,敌人虽在大年夜丧胆而兵力尚张。只好暂让其“苟延残喘”,以后再“徐图进取”,歼灭总有良机。
这一仗,似“汤浇蚁穴,火燎蜂房”,立了个“猛虎出山”第一功,威震了无为北乡。敌人却如“惊弓之鸟”,大批缩进无为城内。有时迫于“上峰”的压令,小股部队“奉命下乡”,也提心吊胆,速去速回。我们这样把对包围圈缩小,也得到局部的安宁。形势一缓和,我们又便于在农村中顺利地开展革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