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享堂里边走边看李鸿章生平和各种图片时,李鸿章与洋人周旋,以夷治夷,兴办实业,强兵富国的一幕幕画面,生动地浮现在面前。
举办洋务,推进改革
面对清王朝内忧外患的困境,李鸿章决心谋求变法,举办洋务。
自率淮军赴上海,他便清楚地看到,中国不自强,最终会被列强蚕食。他看到中国正处在“数千年来未有之大变局”,面对“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决不能昏睡于“天朝上国”的迷梦中而抱守残缺,而兴办洋务,是“处奇局建奇业”的必经之路。
李鸿章对购买洋枪洋炮十分慎重,经派人去欧洲考察,最终看中克虏伯大炮,光绪三年(1877年),率先在淮军中装备了19个炮营,共有克虏伯大炮114门,李鸿章成了中国炮兵的鼻祖。
洋务派在洋务运动期间创办了19家企业,李鸿章掌握着5家企业。在李鸿章努力下,轮船招商局成立,成为清王朝立国以来首家股份制航运企业。其后他一边大力发展军工企业,一边创办民间企业,先后创办了河北磁州煤铁矿、江西兴国煤矿、湖北广济煤矿、开平矿务局、上海机器织布局、山东峄县煤矿、天津电报局、唐胥铁路、上海电报总局、津沽铁路、漠河金矿、热河四道沟铜矿及三山铅银矿、上海华盛纺织总厂等一系列民间企业,涉及矿产、铁路、纺织、电信多个行业。
李鸿章通过兴办民用企业,解决军工企业的原料及燃料供应,解决调兵运输、练兵练器的军费困难。在众多民用企业中,李鸿章最具远见卓识莫过于开设铁路和办电报局。
在李鸿章最初提出修建铁路时,朝廷一片反对声。他一面批驳顽固派的反对言论,一面授意唐廷枢上奏要求修铁路,以便运煤。为避免反对派非议,他特意声称这条铁路不设火车头,以驴拖载,这才得到恩准。
光绪六年(1880年),在李鸿章授意下,开平煤矿局以方便运煤为由,要求将铁路延长到芦台附近,总长度40千米。光绪七年(1881年),唐芦铁路通车,终于用上机头,成为中国第一条铁路上第一台蒸汽车头。但通车不久,由于机车直行,震动了东陵,且机头喷出黑烟,结果机头被禁用,运煤的机头再次使用驴马拖载,成为中国近代化进程中的一大笑话。
很快,李鸿章又提出将唐芦铁路延伸到天津,强调铁路为了运兵、运军火,并将开平铁路改名为中国铁路公司,全长130千米。李鸿章软磨硬泡,修成了这条铁路,至此,他信心大增,上奏朝廷批准他的铁路修建计划,结果遭到顽固派强烈反对。为获转机,李鸿章讨好慈禧,光绪十四年(1888年)从皇城西苑到中南海慈光阁,出现一条1500米长微型铁路,这条玩具“火车”,成了皇亲国戚在深宫后院的游览车,慈禧大开眼界,支持修建铁路。
李鸿章所以能推进洋务运动,与他幕僚中请了一批洋人有关系。毕德格是美国驻天津领事馆副领事,成为李鸿章私人秘书后,用流利的中文为李鸿章朗读了几百部西方自然科学与社会人文名著,使他了解了西方,知道了世界,看清了世界大势。李鸿章幕府延续40年之久,其中出现一批高官、驻外使节,近代实业家、科学家、早期维新思想家、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资产阶级革命家以及数以百计的洋人,他们构成了实力强大的淮军集团。
在推动洋务运动同时,李鸿章参与并推动教育事业发展,积极培养适应社会需求的近代人才。他在上海设立了外国语言文学学馆,招聘洋人为教习,招收14岁以下禀赋端庄沉静的幼童,学制3年,培养中国第一代军工科技人才。(1867年)开设天文算学馆,两年后,江南机器制造总局成为近代中国传播科学技术的大本营,李鸿章设翻译馆,招收15至20岁学生,学制4年。在他倡导下,上海格致文书院成立,成为我国近代最早开办的中西合办、传授西方自然科学知识、培养科技人才的学堂。他还奏请在天津设立天津水师学堂,学员学习英文、與地、算学、代数、三角、驾驶、测量、推算、力学、化学等。
与开办学堂相比,选派幼童出洋留学无疑是更大的举措。在曾国藩、李鸿章推动下,促成清朝第一次派出留学生赴美学习,每年名额30名,4年120名,挑选少年11岁至16岁之间,每个学生在国外学习15年。李鸿章鼓励学生选修采矿和冶金专业,认为适当延长留学期限,使学生回国后能胜任上海、北京新式学校教师工作,或在兵工厂、造船厂工作。
这批学生完成学业中有50人考取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著名大学。回国后许多人卓有成就,其中包括中国第一位自主设计并建造京张铁路的工程师詹天佑,民国第一任总理、复旦大学创始人唐绍仪,清华大学创始人、第一任校长唐国安,天津轮船招商总办、实业家周寿臣等。派幼童留学对后世中国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兴办洋务,兴学育才,都是富国强兵。面对内忧外患,李鸿章决心建设中国海军。随着清廷正式设立总理海军事务衙门,李鸿章出任会办海军大臣。他着重建设北洋水师舰队、南洋水师舰队,并将福建船政局和上海机器制造总局的两个制造轮船部门调入北洋水师。光绪十一年(1885年),由德国造船厂制造的“定远”号、“镇远”号驶入中国。第二年,定购德国的“济远”号、“平远”号,定购英国的“致远”号、“清远”号等主力舰船也驶入国内。北洋水师阵容强大,总吨位4万吨。光绪十四年(1888年)北洋水师成立。大清国洋务改良运动和日本“明治维新”几乎同时起步。中国近代海军创立,大清国一度领先日本。
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日关系紧张,李鸿章视察北洋舰队时,大吃一惊,发现整个舰队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整整6年,北洋水师舰队没有对舰队进行维护更新,不少地方锈迹斑斑。好几个管带胆大包天,挪用维修资金,参与走私活动,平时的训练仅仅是走走形式。
中日甲午之战,陆军败得惨烈,海战之惨烈悲壮更是举国震惊,6个月啊!中国海军,全军覆没。
今年5月2日,我到山东威海市旅游,在刘公岛登上了公园一角的“定远”舰,脑海里出现影片中“定远”舰与日本军舰英勇奋战的画面。穿过甲板,进入舰仓,边走边看,心情十分沉重。
洋务运动和北洋水师虽然失败,但它使中国迈出了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的第一步,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从此真正开始。
李鸿章一生,是传奇的一生。有人认为他是丧权辱国的卖国贼,也有人认为他全力推动中国向近代化方向发展,是中国变革的先驱,是近代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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