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湾背靠山,石山、草山山连山。草山荒草是薪草,砍荒草好烧锅,砍栎枝好赚钱。薪草丛里有栎树,栎树果粉做豆腐,细嫩润滑软又绵。老喝茶的散兵人都知道,用栎树柴烧陶瓷壶盛的山泉水,泡茶最香最清冽。
三秋忙后秋草黄,草籽落土栎果香。上山采栎果做豆腐,大人小孩分外忙。
六七十年代,每到秋冬之交,天气晴朗之时,早早晚晚,晌午时分,左邻右舍的人喜欢成群结队,见缝插针抢时间往荒草山上跑,他们拎着篮子,提着口袋,去捡栎树果子(方言:栎构子),所以山山洼洼总有人语响。
魏巍的大山,蜿蜒曲折的山路,暖暖的初冬阳光,清鲜的空气,宜人的气温,黄灿灿的山草,色彩斑斓的丛林,忽飞忽落的山鸟,蓝天苍穹下,目之所及,一幅大自然的秋色画卷。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中去捡栎果,无论大人小孩浑身都有一种神清气爽超自然的轻松愉快感。
栎树生命力强,长得挨挨挤挤,一棵棵栎树都不高大,因为山里人年年砍柴草,栎枝是上等的薪炭林,栎树枝丫年年砍。年年砍,年年发新枝。砍下的栎枝晒干,上大草堆压实,然后挑到山外卖,价格高,又好卖。栎枝在锅膛里燃烧,火苗旺而烈,燃烧时还发出“啪啪”的响声,锅槽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悠悠的栎树清香。
栎树下的草丛里,到处都有落下的成熟的栎果。栎果椭圆形,青褐色。俯下身,捡栎果,那是一种乐趣。一颗,两颗,三颗……太多了。眨眼功夫就捡了一大把,放到篮子里,放到口袋里,满满的收获感。
草丛浮面上的栎果捡完了,翻翻草丛,草丛里落下了许多栎果。一窝窝栎果被落叶和枯碎的草覆盖着,越翻越有劲,越捡越称心。半大的孩子捡栎果,眼尖,手快,蹲下身移步比大人快,身段灵活,有时栎果捡得比大人还多。这片栎树果捡完了,再换一片栎树丛去捡。满山寻找栎树丛,满山跑,好有情趣!特别是捡栎果的孩子们,又捡栎果又满山跑着玩,这大山简直就是天然的乐园。
栎果捡回家,放水里浸泡十天半月,将涩汁泡去,然后剥去壳,带水磨成浆糊状,用平布过滤去渣。过滤后的果浆让其自然沉淀,想吃粉糕就将沉淀后的果粉下到烧开的沸水中,用勺子不断地搅拌,等果粉煮熟了,盛起来,冷却。冷凝后的果粉油润润的,粉嫩嫩的,用刀划成一块块,这就是栎果粉豆腐。用细盐、葱末、麻油或煎熟香油凉拌,一道纯天然的山珍美味。想晒栎果粉,倒去沉淀的清水,再倒进洗干净的平布里沥干水,在太阳下晒干。干栎果粉存放方便,随时吃,随时取用。
栎树最多的山地有,大艾村与山棚湾村之间的艾家栎棵、楚歌岭、梅家岭、鹰子窝、任山、邵山、后洞、董山……大山里到处都有栎树,有栎树就有栎树果,有栎树果就有捡栎树果的人。山与人的关系自然就亲密了。
捡栎树果,还可以摘熟透的野柿吃,摘野毛栗回家烀着吃,真是一举多得。
栎粉豆腐是餐桌上的佳肴,不但可以食用,《本草纲目》里还记载了栎果粉有排毒减肥的药用价值。健康食品中,栎树果粉占有一席之地。可如今,这一健康食品,只有我们六十岁以上的人曾经吃过。当前健康长寿的老人都是我们20、30、40、50这几代人。我们这几代人都有“神农尝百草”的经历,都经历了艰苦的奋斗年代。吃过野枣、野柿、野山楂、野菱角、桑树果、柞树果、栎树果、蔷薇苔、茅草根、荠菜、马兰头……今天看来,这些野果野菜都是健康食品,怪不得我们这几代人健康长寿呢!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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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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