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义 | 其战“双抢” 此生无悔

文化   文化   2024-11-17 00:01   安徽  

——我所经历过的一次“战役”

公元1976年,中国历史须浓墨重彩的一年,周总理、朱委员长、毛主席逝世,粉碎“四人帮”举国欢庆。就我个人而言也是值得纪念和回忆的一个炎夏。

我上初中时候就开始就在生产队上工,因为农村的孩子,家庭成份又不好,估计是要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了,所以早点学习农活也是不错的选择。小学的时候参加过一次文艺表演唱《我是公社小社员》,边唱边舞:“我是公社小社员呀,手拿小镰刀呀身背小竹篮,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越干越喜欢。”歌里所唱的活儿都干过,不过最多的时候是暑假帮生产队放牛,可能是因为我学习成绩好,小伙伴们放牛的天数都是由我记录,然后报给生产队里记工员换工分。有一年却遇到了麻烦,有个小伙伴的妈妈到我家来吵闹,说是把她家“大老板”(绰号)放牛天数少记了,我大气不敢出,躲在一旁唯唯诺诺……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是我妈妈还是我二叔是怎样摆平那件事的呢。正式作为公社社员是从初中开始,占三分工,第二年我和同龄的小伙伴们都升了工分,升到三分三,也是那年我经历了一次有生以来最为艰苦卓绝的一场战役:“双抢”。

所谓“双抢”,是指抢收和抢种,在短短半个月或者二十天的时间里,要把夏粮也就是早稻收上来颗粒归仓,也要把晚稻秧栽进田里,且必须在立秋之前。其实我们老家处于江淮之间,每年种两季稻是很勉强的,因为日照和温度的关系,必须抢时间,每年早稻育秧和插秧都在早春时候,记得大人们拔秧和栽秧的时候上身都还穿着大棉袄,库管挽的很高,赤着脚冻的瑟瑟发抖。如果哪年的晚稻栽的时间晚于立秋,那么深秋季节我们就看到矮趴趴的枯瘦的双季稻,有时候甚至直接抛弃,割了作为牛草或者直接用来放牛。

那个年代是革命的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时代,要战天斗地夺丰收的。每年双抢农民的各个上级也是非常重视的,宣传工作也做得好。公社除了大喇叭还有报纸《双抢战报》,我就读过几期这种油印小报。有公社书记的指示、有各个大队生产队进度、有在双抢中表现出色的战斗英雄、还有我们老司集公社老文化乡的拿手好文:革命诗歌,其实也就是几句顺口溜而已,但是写得气势磅礴鼓舞人心,譬如:端起巢湖当水瓢,哪里干旱哪里浇;又譬如:凑上太阳吸袋烟,撕块白云擦擦汗。完全是革命的浪漫主义文学风格,李白再世也不过如此。

那时候的暑假一般是从7月20日开始,那么我一放假就开始了双抢。跟着大人们一道来往于田地之间,一早往往就是去拔秧,把一束稻草放在前面待拔的秧苗上,拔好了一把用稻草拧上洗好,丢在身后,有人专门来挑秧把子,然后去耘耙均匀的水田里打秧把子,打秧把子是个技术话也是个优美的表演,秧把子在空中飞舞,落点均匀准确且水花不大。大田里栽秧的时候,也热闹和豪迈,有时候有人起头还唱起了秧歌,我亲听过我妈妈领唱众妇女帮唱的秧歌,悠扬悦耳却深含着凄楚。栽秧我是把好手,跟着队伍一趟来一趟去,从不落后,受到队长明三爷的当众表扬。但割稻子是最累最消耗体力的活计,一片稻田金浪翻滚,焱焱的夏日暑气熏人,收割的队伍就像蚕一样的慢慢的消耗着这片金黄。一块大田割不到一半我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中午一般吃个中饭,哨子又响了,踢踢踏踏的又下地了干活了。

晚上也不歇息,需要打场了。收割上来的稻子,稻把子抖落平铺在场地上,牛拉着石磙反复碾压让稻粒从秸秆上分离。更小的时候我们通常在这个晚霞满天时候,跟着大人到场地上玩耍,用大笤帚跟着飞舞的蜻蜓扑打,说是打到蜻蜓回家喂鸡。这个时候一天劳作后还打场,实在是无心欣赏那火红的夕阳和飞舞的蜻蜓,总想找个机会坐下歇歇。夜里还要轮班换转的看场,其实池塘就是我们的大浴缸,塘底的泥土就是我的洗洁精,洗个大澡兼狗刨式游泳呢。如果轮到看场,那真是天当被子地当床了,铺块篾席就呼呼大睡,也顾不得什么蚊叮虫咬了。

就这样,一天不歇,我做了十天,由原来的白皙少年终于历练成了一个黑小子了。不过第十一天,我实实在在喊不醒了,醒了也起不来床了,太累了!

战役尚未结束,我就败下阵来了。此一一役,当总结经验:年龄小了,耐力不够,体力不支,明年我再长一岁,或许就能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天。

那年生产队年终决算,每个工按照三毛九分钱分红,那么我做了十天折合三点三个工,双抢期间获得的报酬是人民币一元两角八分七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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