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记事之二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是不抓文化课学习的,就像农民种了庄稼以后不管不问完全地靠天收。不过学的门类不少,我们“学工、学农、学军”,要学工,去工厂,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一个公社也就一个农具厂,直到我上了初中才有机会在农具厂的门口张望看到那里的翻砂和打铁。不过,也有亲眼所见“工”是个咋回事的机会,那就是生产队每年的“倒犁头”(冶炼生铁浇铸成犁头和犁铧),“倒犁头”的人通常是在村子里支起一个小小高炉,配上风箱,呼呼的风箱声中,火红的铁水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中,再过一会掰开模具就是清白色的犁头或犁铧,我们吐上一口唾沫在上面立刻就变成了一缕白烟。那“工”的神奇让我和小伙伴们流连忘返,吃饭了还要大人喊催。
学农按说是不需要的,我们普遍的都有丰富的实践,从小目之所见耳之所闻皆是农活,但是理论知识似乎欠缺,于是乎,我们便有了一门课叫做《农业基础知识》课,每周大概两到三节。现在我还记得所学的农基课里印象最深的是“农业八字方针”:“土、肥、水、种、密、保、管、工”(没算白学,五十年后的现在可以把这“八字方针”用到我们退休后的养花种草伺候盆景上了)。那时候小学里做的最多的是“打秧草”,春天来了我们每个同学都有任务,要去野外铲集许多的野草野菜等的绿植,然后由学校集中交给生产队,下到春天犁耙过的水田里沤着,只等泛出阵阵臭味,农民们便开始下田栽秧了。
最让我了同学们神往的是“学军”。高年级的学长们,开始“拉练”了,跑步或步行拉练一天,下午回到学校后不少人已经瘫坐在地上了。看到他们这般有趣,我们不时的催着班主任周老师,我们何时学军?周老师好像不假思索,我们去黄山里头搞个“捉特务”的活动好不好?全班雀跃欢呼。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头天晚上我们在村子里到处借军用水壶和武装带,第二天背上水壶扎上武装带,扛上红缨枪,不过也有短打扮的,比如阿武便在武装带上别了一把手枪(那是绍衣村程家元的玩具手枪,不过他不是班长只能让班长别着),副班长老银是把木头步枪也神气活现的背在身上。扮演特务的二秃子和左撇子早一步先上山躲起来,他们俩是公认的身手敏捷,特别是左撇子何昌先是我们班篮球高手,左手上篮一投一个准。
“特务”实在狡猾,我们这班“侦察兵”跌跌撞撞在山上,摔了无数个跟头,红缨枪也变成杵拐棍,也没有看见特务的踪影。这时候周老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赶紧收兵,假如摔坏了,假如“特务”或“兵”被狼吃了,那可就要找死了。周老师吹着哨子,我们齐声呼唤着:不玩了 ,特务们回学校了。
刚开了头就煞了尾,真是意犹未尽,这个时候又感觉到口渴难忍。老银提议我们去黄山中学找水喝,他哥哥在那里上高中。于是班长副班长带着我们几个小兵卒子,来到附近的黄山中学的校园。正值下课的时候,那些看着很高大的高中生,几乎都站在走廊上好奇看着我们这几个小学生,其中有人高喊:喂……把腰里的枪管好,不能走火了!听到喊声,阿武立刻红透了脸,赶紧把腰里的“盒子枪”揣到裤兜里,老银和我们觉得这步枪和红缨枪扛也不是不扛也不好,顿时手足无措,恨不得立马飞出去,希望老银的哥哥赶紧出来带我们走出这等尴尬。
回到学校后不久,两个“特务”也回来了,周老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一个没丢!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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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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