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在贷款活动中是否会对气候风险进行惩罚？如果是，这是否特别适用于公开承诺低碳目标的银行？货币政策是否会影响银行要求的气候风险溢价？考虑到欧洲央行致力于在其监管框架中考虑气候风险，并在其货币政策框架中考虑气候变化，这些都是决策的关键问题。然而，文献中并未就这些问题达成共识。例如，关于银行是否在其贷款政策中对气候风险进行定价的现有证据，远不如债券和股票市场对气候风险进行定价的证据那么明确。对于银行披露的去碳化承诺是否可靠，也存在不同看法。另一个迄今为止完全没有探讨过的关键问题是，货币政策的变化是否会影响银行向污染企业收取的气候风险溢价。
欧洲中央银行结合 2018 年 9 月至 2022 年 12 月期间欧元区银行的细粒度信贷登记数据和企业的碳排放数据，探讨了两个问题。第一，银行是否在贷款利率中为气候风险定价？第二，做出承诺的银行是否会对气候风险做出更高的定价？
银行对气候风险的定价
欧洲中央银行首先通过绘制样本银行在 2018 年 9 月至 2022 年 12 月期间向不同碳足迹的企业收取的利率，提供银行气候风险定价的描述性证据。图1绘制了向碳排放量最高四分位数企业收取的平均利率月值和向碳排放量最低四分位数企业收取的平均利率月值：在整个样本期间，向高排放企业收取的利率超过了向低排放企业收取的利率。在整个期间，两者之间的差距平均为 14 个基点，最小为 5 个基点，最大为 24 个基点。
图 2 比较了向未宣布排放目标的企业和已宣布排放目标的企业收取的费率（根据 Refinitiv 数据得出的指标）：同样在这种情况下，未宣布排放目标的企业费率系统性地超过已宣布排放目标的企业，总体差距平均为 20 个基点，最小为 13 个基点，最大为 26 个基点。因此，平均而言，银行似乎也根据客户的预期碳排放量，而不仅仅是当前的碳排放量来区分贷款利率--实际上甚至更多，因为对有排放目标的企业和无排放目标的企业收取的利率之间的平均差异比高排放企业和低排放企业之间的差异高出 6 个基点。
银行承诺在气候风险定价中的作用
下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承诺实现环境目标的银行是否比未承诺的银行对气候风险的定价更高。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欧洲中央银行对（1）进行了扩展，增加了银行的 SBTi 承诺虚拟变量（Commitb,t）与其客户的 PD、当前排放量和目标排放量虚拟变量的交互作用。
表 3 报告了方程（2）的估计值，与表 2 一样，模型逐渐加入了固定效应。从包含银行和时间固定效应的基本模型（第 1 列）开始，欧洲中央银行首先加入了 ILS 固定效应（第 2 列），然后用 ILS-时间效应代替（第 3 列），接下来欧洲中央银行通过加入公司固定效应来利用公司内部的差异（第 4 列），最后是包含公司-时间效应的最饱和模型（第 6 列）。估计结果表明，与未承诺的银行相比，承诺去碳化的银行对气候风险的定价更高：它们对污染者收取更高的溢价，系数 γ2 在所有规格中均为正值，在不包含公司或公司时间效应的规格中显著不同于零。此外，在表中的所有六个规格中，系数 γ3 的估计值均为负数，且在统计上具有显著性：承诺银行对披露目标缩减计划的企业收取的溢价较低。另一方面，系数 γ1 的估计值（指承诺银行对信用风险的定价）在不同规格中有所不同，在其中三个规格中为负值且在统计上显著。这减轻了人们的担忧，即银行对气候风险的更高溢价可能只是反映了更高的风险规避：如果有的话，对气候风险更敏感的银行似乎会对信贷风险进行定价。
此外，在表格中的所有六个规格中，系数γ3 的估计值均为负数，且在统计意义上显著：承诺银行对披露目标缩减计划的企业收取较低的溢价。另一方面，系数 γ1 的估计值（指承诺银行对信用风险的定价）在不同规格中有所不同，在其中三个规格中为负值且在统计上显著。这减轻了人们的担忧，即银行对气候风险的更高溢价可能只是反映了更高的风险规避：如果有的话，对气候风险更敏感的银行似乎比其他银行对信贷风险的定价更低。银行的环境承诺对气候风险的定价也有相当大的量化意义：在包含银行、时间和 ILS 效应的第 2 列模型中，承诺银行对设定排放目标的企业的利差降低了 16 个基点（标准差的 21%），对高排放企业的利差降低了 2 个基点（溢价标准差的 3%），对信用风险较高的企业（即 PD 位于第 90 百分位数的企业）的利差降低了 1 个基点。
数量方面的结果与价格方面的结果一致。附录中表 A5 第 3 列和第 4 列的面板估计值表明，承诺银行向高排放企业提供的贷款额度较低，而向有排放目标的企业提供的贷款额度较高。
备注：以上核心结论摘自欧洲中央银行的研究报告《Climate risk, bank lending and monetary polic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