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光的研习”十周年聚会,身体与精神都获得巨大的能量,头脑吃得饱饱的,各种精神饮品,饕餮大餐,享用不尽。
这次聚会上泓默老师分享了《十年如梦》《生活的蓝图》,远家创始人宁不远分享了《在他乡,种故乡》;半画课堂的yoli老师分享《生活不易,敬之以美》;青年艺术家吴为分享《小舟见大海》;生活的研习室运营官晶晶分享《生活的疗愈》;视频营、光研人像摄影讲师蒲公英分享《我想创作我》,还有各位同学分享的与光研的缘分,以及获得的支持与力量,甚至改变。
各位嘉宾们的分享,将美好与日常,梦想与现实,他乡与故乡,小舟与大海,这些看似矛盾的事物拉在了一起,也许我们都是如yoli老师所说:“生活不易,敬之以美”的人。于是梦想诞生了,现实也交织了进去,是一步步慢慢行动起来,让我们抵达彼此,抵达心灵深处的海洋。
以下是我在聚会上的发言文字稿,整理出来,分享给未到现场的朋友们。
亲爱的泓默、小英、晶晶、云朵,亲爱的女朋友们:
大家上午好!
非常开心这个夏天,在明月远家与大家相见。夏天,是我非常喜欢的季节,它很热烈,适合见面,拥抱;夏天有好看的光影,特别是晨昏时,云彩的多变,都让人想要惊呼。而生活能让我们振臂惊呼的时候并不多,我把这种时分称为“惊奇时分”,它们小规模的出现,顶着秘密的头衔,不为大多数人所辨识。
作家苏童说:“所谓作家,他们的好奇心是被刻意地挽留的,在好奇心方面扮演的角色最幸运也最蹊跷。他们似乎同时拥有幸运和不幸,作家的好奇心是被自己和他人怂恿过的,也被文字组织和人物心理所怂恿,他们的好奇心包罗万象,因为没有实用价值和具体方向而略显模糊。凭借一颗模糊的好奇心,却要对现实世界做出最锋利的解剖和说明,因此这职业有时让我觉得是宿命,是挑战,更是一个奇迹。”
即使我们不是职业作家,但刻意挽留好奇心,做出自己内心的判断,像一片漆黑的泥土,包裹一颗种子一样,让一颗折叠了花朵形状、色彩、大小、香味的种子,在一掊泥土的滋养下,去孕育出生命的秘密。这样的生命,可能有被风吹雨淋吹散的命运,被阳光照耀不到的命运,当然也可能包裹着长成灼灼其华的充满期待的生命,成为浪漫动人的生命……
而生命本身,没有约定俗成,没有踩着前人走过的路,就能绕坑而行的可能,每个生命的个体体验都是独一份,都是由你的内心、你的外在、你的选择、你的承担,你的认知,你的前行与徘徊,你的犹豫与坚定去决定的。
所以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接收到的生命感知,都是最适合你的,一如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在光研五周年聚会上,我和大家分享的了《写作的果实》,分享了一路走来关于在写作上结下的果实,那时的分享有着回望来时路的轻盈,笑谈。有笑,有泪,也有无尽的坚定。
而今天我想分享的是我,正在经历的,人到中年追梦,是温柔的抵抗。
始终拥有梦想,为不可抵达而行动
BETTER LIFE
在今年5月,结束第12期的“亲爱的生活自由写作营“后,我与泓默商量,决定暂停线上写作课程的招募,也就是说,自2017年,我独自创建的亲爱的生活自由写作课程,到2019年第四期写作营开始,与泓默的”光的研习“合作了9期的写作课程,需要暂停了。泓默,我的合作伙伴,总是会理解我的任何决定,她永远支持我。非常感激她与团队这些年来对我以及这门写作课的支持与帮助。
我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开这门写作课,也许会,也许不会,都要交给时间去回答。
为什么会暂停这门开得好好的,并且生源与口碑都不错的课程。那是因为我意识到,我内心里还有更渴望做的事情,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阅读、去创作,我想从事儿童文学创作。
明年,我就50岁了,我意识到我的时间、精力的有限,生命在催促我去完成内心更渴望的事,而时不我待。
我非常喜欢写作,在余生,我还希望能出版一部自己的儿童文学作品,能尝试用儿童的视野去写出内心里的那份天真、纯粹,能在看清世界的真相后,还有一些别的表达。我想写出的儿童文学作品,也可以是成年人愿意阅读的作品,能唤醒每个人内在的有趣、天真,未通世故。
在我心中芬兰作家托芙·扬松,美国作家E·B·怀特,日本作家安房直子,丹麦作家安徒生,英国作家大卫·阿尔蒙德,奥地利作家克里斯蒂娜……还有一长串这样的儿童文学作家,他们的儿童文学作品,不只是给孩子读的,他们的作品9-99岁的人都合适阅读。
这个夏天,我一直在读托芙·扬松写的姆咪故事集,在这些书里,她虽将空间与人物虚构了,但写出的却是世界任何地方都可能拥有的现实真相。姆咪家人及朋友们,面对世事风险时做出的判断与决定,以及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懂得日常可贵与珍惜。美好裹挟着危险而来,危险中也夹带着惊喜,永远怀揣希望,永远拥有冒险精神,便不会把日子简单地画成一条线,这边是真的,那边是假的,而与之隔绝开来,不相往来。
我希望我所写的儿童文学,能对成人也有一种唤醒,看到那些隐形的、秘密的、未经省视的,容易让我们变成可怕的“大人”的部分。我也希望孩子们,能阅读到简单与明媚的故事,在简单、风趣中,看到真实的人生里,有浪漫,有动人,有苦难,有干净的人性,有温暖的东西在生命里摇曳。
我希望自己能写出,往高处去的文学,我知道高处的文学是怎样的,而我一直仰望它,一直也在努力攀越,但我知道那个地方,我未必真的能抵达。
即使是对自己的梦想有清晰地认知,也愿意付出时间与努力。人到中年时分,却有很多难以言说的尴尬,是心力与精力不并举,是自律与松懈总在斗争,就是这样矛盾着,行动着,像个蜗牛爬行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上了自己选择的另一道路。
今年的七月底,到八月中旬,我有了一段全然不考虑生计,同时也不用工作的时间,想象中,会非常美好哦。每天清晨阅读,或是写作,写自己想写的内容,每天如此,只与自己喜欢的事情在一起,想想都很美好哦。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我也在这个过程的间隙,开始对身体缝缝补补,坏了三年的牙,开始漫长的治疗过程;肩周炎的治疗,这些不断外出的时间,似乎总是在打断我的写作计划。其实这些都不是借口,之所以进展并不顺利,那还是因为,其实人到中年时拥有的梦想,不再是激情爆棚式,不是满血复活式,也没有能量满满,中年人的梦想,显得有那么点漫不经心,甚至时断时续。
我不再会想到理想,梦想二字,就热血澎湃。其实有很多的时候,是打退堂鼓。心率不齐,丧,更年期式的小慌张,打不起精神,内卷(向内蜷缩),还有些时候,就是什么事,都不想做,这是在追逐自己的“儿童文学梦”中,间歇性要发作的事。
写得不顺的时候,情节推不动的时候,精力不济的时候,都有可能发生,于是就会有卷不动自己,就躺平的时候。
我开始对那种整天特别满血的人,觉得天地万物都在帮助她的人,保持警惕。人到中年时,世界不再是那么的美好,残酷的,残忍的、阴暗的一面,都在眼前呈现过。我曾是一个非常光明的人,但是在经历了一些黑暗之后,发现自己好像很难做到一直光明了。我的人生好像更淡了一些,不是那么热烈了。甚至对于那种过于热烈的人生,持怀疑态度。
也许有更年期的原因,有的时候,甚至就是对什么都不耐烦,什么都不想做。我允许自己拥有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找一部旧片来看,比如韩剧《我亲爱的朋友们》《请回答1988》,这样的老片子,会让我什么时候捡一集来看,都会被抚慰。
人与人的精力是很不一样的。有些人精力真的超好,一天中可以做超多事情,而我坦承,我得放慢脚步,我得活得更加漫不经心一些,我的世界在收缩,但是内心也有保持期待,所以我称,我这个时候追逐梦想,是在温柔的抵抗。
抵抗什么呢?
抵抗放养式的养老生活。这个夏天,我的一些朋友开始在山上买避暑房,他们准备退休以后去山里避暑,每天就过着,吃饭、散步、聊天、看电视的生活,至少是现在,我还不想。
我想,我还葆有一点梦想,就是在给自己适当的未知的希望,生活还没有变得如此轻而易举,我还需要和自己去较劲儿,去死磕,去攀越的,在这个年纪,我还想适当给自己设置障碍,当然希望能够跨越,但,如果不能实现跨越,也没关系,就是这样一种梦想。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受到的,学习到的新知,新奇的事物,都可以喂养我的好奇心,可以丰富我的心灵,打探未知的世界,知其高处的优秀,欣赏并试着往高处去,这就是温柔的抵抗中,最值得的尝试。
职业梦想实现,是我要温柔坚持的事
BETTER LIFE
目前赖以为生的职业,是做儿童文学老师。我给孩子们选书,教孩子们赏析现当代诗歌,和他们一起探讨国内外,现当代有趣的儿童文学整本书籍,我经常和他们一起在课堂上写诗。和一群12岁以下的孩子,一起埋头写诗的日子,真的让人觉得很美好。有时,我们写诗时,窗外正下着大雨,有时窗外是艳阳天,我们就这样笔耕不辍,晴雨书。
那天和孩子们一起朗读了美国诗人杰克·吉尔伯特的《幸福的重塑》
我记得我怎样地躺在屋顶上
听那个肥胖的小提琴手
在下面沉睡的村庄里
演奏舒伯特,那么糟,那么棒。
一个寂静沉睡的村庄里,一个人躺在屋顶吹风看星星,一个肥胖的小提琴手在下面拉小提琴,胖先生的技术太笨拙,可舒伯特的音乐在沉睡的村庄响起时,看星星的那个“我”,听音乐的那个“我”,与笨笨的胖先生拙拙的音乐相遇,却是那么棒。生活大概也是如此,“那么糟,那么棒。”
有时我想想自己,也是那个“那么糟,那么棒”的人吧。虽是对写作无比热爱,可时至今日,年近半百,却依然如胖提琴手没有拿得出手的手艺或作品。可写作与阅读于我,它让我活了一百二十万次,穿越时空,去到不同国家旅行,走得越远,越有了往高处去的赞赏与期许。就是期间的徘徊、迂回,一边痛恨自己的才华有限,一边披头散发地前进,这样的时分,也是很帅,很棒的体验。
我的一个学生,今年小学毕业了,她给我的留言中说:她曾是惧怕写作的女孩,但现在她爱上了诗歌,爱上了自由表达,懂得用一朵花,一处岩石,一只蝴蝶,一轮明月……来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情绪与情感,这便是有了文学的植根。
多好啊,我和孩子们似乎一起共建了一个乌托邦。在人人紧张的社会,我试着给孩子们松绑,童年多珍贵呀,只有一次!
我想要教授他们的很多,但无非是那些古老的仁心厚意。
我们关注此刻,像诗人玛丽·奥尼弗低头关注手上的那只吃糖的蚱蜢一样专注;我们拥有伊凡 •哥尔手中将箭矢换成的“银莲花”,也便拥有了善心与爱意;我们记得诗人朱庆和家乡“闪闪发光的钻石”,也便紧紧攥住了童心与童趣;我们知道一棵仙人掌可以远行去寻找自己向往的世界,也便能受到鼓舞,有勇气去往自己心之所向之地……
我们读佩索阿“你不喜欢的每一天都不是你的”;我们读安德拉德那首奇怪的诗歌“路中央有块石头”,却打开了他们看世界的视野与角度;我们读泰戈尔,铭记黑夜中暗含的黎明金光;我们读黑塞,记得那棵被修剪得丑陋的橡树,热爱这疯狂世界的勇敢;我们读童子的诗歌,讨论何为公平与正义,讨论知行合一,用身体力行去做小小的影响,不必等待……
我和孩子们一起,似乎建立了一个乌托邦,但是我无时无刻又不在提醒他们,我们为何而阅读?阅读不完全只是收获知识,阅读会让我们知道更广阔的世界,让我们懂得创造,学会理解,更能教我们好好生活。
这些话是对他们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总是在夜间,看到学生们写出的可喜作品,会激动半天。做老师,爱惜孩子们的才华,看到他们的奇思妙想,为孩子们的点滴进步而开心,这让我觉得做老师这件事,很幸福。
是的,我的职业让我觉得幸福,这个是我一直在践行的梦想。从我14岁懵懂开始选择职业方向,那时,我想做一名幼儿园老师,我想教更纯粹的孩子,而现在我成了一名儿童文学独立教师。我想我的职业梦想,已经实现了,现在的我,只需要好好做下去,做到退休的那一天。
梦幻的事,值得永远和它们在一起
BETTER LIFE
在我心中,还有一件梦幻的事,是值得我们永远去追逐的,就是那些闲散事。比如看花开、看叶落,看下雨,抱一棵树,看一只蜜蜂如何吸食花蜜,看云彩如何升起,如何变幻,又如何落下,在夜里听音乐,去剧院看一场喜欢的剧……这些无用之事,会滋养我们的梦想,让我们永远做一个敏感于生活细节的人,是写作者的必须。
春天时,我特别喜欢午后去散步。那时阳光不晒,花朵初放,黄鹌菜小花占领了整个无人问津的草地,那个时候,我就蹲在地上,去仔仔细细看一只蜜蜂如何掉进一朵花里,这样的事,让我觉得快乐。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想当然地认为,一只小蜜蜂吸花蜜,就是轻飘飘地,嗡嗡嗡飞到东又飞到西,可是完全不是这样的。它们会非常努力,甚至把一朵花翻转过来,吸尽花蜜。
你看,一只小蜜蜂要吸花蜜也是要非常努力的。关注这些自然界里的小小生命,它们的生命也并不长久,可是能从它们身上看到生活的智慧,得到永恒的启示。
我时常倾听那些未经言说的,从“沉默的另一侧传来的轰鸣。”
四月的夜晚,去散步时,夜来花香袭击了深夜十点无人的走廊,我像个女王,在独享一个春天;旧历二月十六夜晚散步时,猛一抬头看到圆圆的月亮,高悬夜空,而那时的云朵,竟美美地环绕在它的周围……这些时分,我就像拾得了一些珠宝,又像拥有了温柔的小火苗,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进我2024年春天的锦囊。
保持身体的敏感,对万事万物的感知,欣赏它们的姿态,研究它们的灵魂,承认隐匿的泥土里蕴含着巨大的生命力,一颗种子里折叠着花的形状、大小、色彩、香味……一想着这些隐秘的,看不见的世界所具有的无穷魅力,我便觉得这生活不是二手的,我要过的生活,就是和这些神奇的所在紧密相连的。
当春天时,走在无人踏足的草地,黄鹌菜星星点点地开满整座野草丛生的世界,我就会想起索德格朗的诗歌:“我的花园,到处是星星的碎片。”只要将眼前的景色与这诗歌稍作联结,我就会觉得呼吸是那么通畅,生命里拥有诗、如此的美景、安闲,是多么可贵的存在。
作为重庆人,是非常喜欢重庆的市树黄葛树的,它在春天时落叶,它一边落叶,一边长出嫩芽,向着风的方向的树叶最先掉落,然后它们也最早抽芽,他们真的没有休眠期,同时掉落,同时生发嫩芽,风一吹,掉了芽孢,长出新叶,嫩黄,嫩绿,直至翠绿色的叶片,长厚长绿,牢牢地长在枝杆上。
看一棵树在春天时的变化,难道这不重要吗?在我这里就是非常重要的。
我还需要更多什么呢?如果曾经的内心是忙碌的,密闭的,疲累的,就在观察一棵树中,会获得缝隙,舒缓与按摩,如乔治·艾略特说:“心灵总是活在绵延不断的回声中。”这一片无声的草地,就给了我不断的回声与冲击。
我不知道大家还喜欢做一些什么事。我还喜欢,在打雷下雨的夜晚,抄辛波斯卡的诗,也是极美的。这些无用之事,闲散之情,也是我一直追寻的,不能遗忘的。
在我心中,这些事,也是一种梦想,不要走着走着就忘记了。它们会很容易因为不重要,而被忽视,在生命中被抹去,但是其实于我而言,这些就是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所以,大家看到了,对于我来说,人到中年时分的梦想,我向往一种平静式的,在平静中去建立一种秩序,它既不过于狂热,也不过于懒散。
中年时分的梦想,不是密闭的,不是目标性和目的性特别强的,甚至不是一鼓作气的,是随时可以转身,没有那么了不得,也不见得需要必然实现。
人在中年追梦,是温柔地抵抗自己不设关卡地就滑向那个通向老年的舒适境地,是抵抗自己不再思考,是抵抗自己放弃好奇与感知,我不想要那种全然的放弃。
伍尔芙曾在日记中写过:“我和L一直争论是不是工作的唯一意义就是让劳动者感到幸福。如今我写作唯一理由就是我喜欢,而且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而我现在,也正是这样想,活到现在,写作,就是我喜欢的事,我已不在乎是否真的能写出什么传世佳作,那并不重要。
说实话,走到现在,觉得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让人兴高采烈的时候,但期间的悲喜所遇,成功或失败,都不靠他人定义,也无需他人理解。此一时,便是他人的彼一时,轮轮转转,经历,尽己所能,抑或瘫倒放弃,是自己的选择,就是最好的存在。
所以,人到中年,我依然在追梦,追的是什么呢?大抵是心中的样子,不全然是写作这件实事。它有些老了,但还是一颗种子,还没有完全干枯,还有点心力劲儿,想要走更远的路。像一朵蒲公英,想要飞向远方,而这一切,不完全由它自己决定。但其间,有些隐秘的快乐,她自己知道,这就足够了。
我就像那朵随风飘摇的蒲公英,没有很扎实的根,没有必定要去的远方,甚至看起来摇摇欲坠,但还是高昂着头,期待奇迹降临的一天。还会等待奇迹的出现,相信在年老时,也会有一种奇遇,其间可以诞生童话,和风,浪漫,柔软,各种相遇……这就是我温柔的抵抗。
谢谢大家!
这次活动由“生活的研习室”策划主办,推荐创始人泓默和“生活的研习室”公号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