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彦波有了新身份,对那个新身份没啥可说的,借此机会重新回忆一下耿彦波为啥被人怀念吧。
评价一个人,尤其是一位主政一方的官员,离不开历史周期。
他在所处的周期内一定是做对了什么,才获得了众口一词的高度评价。过去我们总说“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而耿彦波身上却伴随着“当世评说”且都是点赞、怀念、拥护,放在当世视角,这是很不寻常的。
去年十月,网上传出一张退休之后的耿彦波坐在儿童游乐场带孙子的照片,很难不感慨。我和老家的朋友聊起来,对方也是一位深入基层工作多年的体制中人,他的评价很简单,就四个字:难得的好!
如何尽量全面深入地解读这种评价?我思考了一下,可能还是要放在历史大周期之下,结合他为人熟知的那条“群众立场”施政主线,总结出各有不同又各有价值的5个结论,用时下点评大人物的流行语,5张面孔。
1、主政那里,就给那里长脸的面孔。
1995年就任灵石县长,2000年任晋中市榆次区委书记,2008年任大同市长,2013年任太原市长,2019年卸任市长,任省政府参事。如今又有了一个民间组织的新身份。
1995年到2019年,25年主政四个地方。
这25年如果从地方经济发展的大周期来看,毫无疑问是“土地周期”“城市化周期”,在这样的大周期之内,耿彦波主政一方都是从城市面貌切入,以交通路桥、文旅建筑等城建项目串联起事关民生的城市各个角落。
从底层逻辑来讲,施政方向是符合经济发展方向的,这是他之所以能够风生水起的大前提。
如今他主政过的地方,都因为这些肉眼可见的项目而“长脸”了,灵石有王家大院、榆次区有常家庄园、大同一轴双城、太原有古县城与立体交通体系。
在一个大的历史周期内,做到了主政一方造福百姓,并且是顶着压力大刀阔斧,短短5年时间,能将一座城市梳理建设出“爆款名片”,能给当地老百姓带来拿得出手的脸面与实实在在的收益,尽管从原理上来讲属于“官员分内事”,但我们也知道,这并不容易。
2、不老实的下属害怕的面孔。
从纪录片《大同》(原名叫《中国市长》)中,外界开始真真切切地看到耿彦波的“真面目”,尤其是他在工地现场对待下属的“不留情面”让人印象深刻。
这并不是说官场上缺乏“铁面领导”,严苛的领导并不少,难得的是他不是为了严苛而严苛作秀,而是从施工专业与百姓立场出发,用一些老百姓常说的话直接刺向“沆瀣一气”的刻板印象。
比如“这家伙看着老实,一肚子鬼水这小子。”“要查你们的经济问题,不抓几个,大同的空气清新不了。”“那你赶紧写报告辞职,能让你上来也能拿掉你。”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市长在公开场合常说的话。
但他确实在说这样的话,老百姓听得懂这是在给谁说话,也不仅仅是“放狠话”,因为讲完以后很多项目都推进了,耿彦波说他这一生都在和时间赛跑,假如没有“斗争”的姿态与勇气,他什么也干不成。
3、老百姓每天都能看见的面孔。
担任大同和太原市长期间,当地市民的感觉是直观的:见市长比见局长更容易。
因为耿彦波时常出现在项目工地现场,他不像深居简出深不可测的高级干部,倒更像是一位工地监理人员。
这种工作作风,通常在基层干部身上比较常见,而他就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到了市长的任上,似乎没什么改变,还是坚持在一线。
中国的官员,有很多都是技术出身,属于专业官员,在某个领域懂行,因此主抓某方面的工作。而耿彦波并非专业的施工工程出身,但他也懂行,因为他说施工改造这种事其实没有很高的门槛,一年不懂可以理解,两年三年再不懂就不行。
他用了25年,很懂了。要搞懂这里面的事情,最起码的一点就是去现场看。有时候老百姓为什么比官员显得“懂行”?因为老百姓每天都在现场,而官员并不总能做到这一点。
4、实干25年也不过省会市长的知足面孔。
耿彦波作为省会市长,行政级别上属于正厅级干部,而在分管工作上,是行政主官,也就是说,本质上他并不是一座城市的一把手。
这正是微妙而难得之处。
在实干25年之后,他的最高级别也只是一个经济弱省的省会市长,从老百姓的立场来看,他理应去更高更大的舞台施展才干。
为什么没有呢?也许是因为知足吧。能在实干多年之后被媒体广为传颂,被属地老百姓发自内心地点赞,也许比仕途更让他感到满足。这样的人,放在如今的管理生态中,确实很另类,很难得。
5、卸任后依旧被看见、被想念的面孔。
如今的耿彦波,像普通的退休人员一样,带着孙辈去游乐场玩耍。太原的市民还是能随随便便就遇见他。
当地的老百姓也很大气,不会像追星一样去合影、去打扰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或许投以微笑,最多打个招呼“耿市长,出去啊”。
这种默契,满含着这个时代的人民群众与好干部之间的惺惺相惜。其实这才是正常的社会生态,但我们都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中学的时候读到过一句话“渴望英雄的人民是不幸的。”当时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老师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现在,当然明白了。正常的生态,一切都有常识,都讲道理,所以大家都不足为奇。而常识变得不寻常时,一定是出问题了,常理出牌不管用,那就只能寄望于英雄人物打破一些现状,把常识还给这个世界。
说到底,耿彦波只是做了一位符合常理的好干部应该做的事、敢于做的事、勇于说的话,但这已经显得非常难得了。祝他幸福安康,和所有人民群众一样,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