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事了。父亲北漂20年,干过工地,干过各种苦活儿累活儿,最后当了闪送骑手,辛苦供儿子在北京拿了大学文凭,结果儿子没能如愿进入写字楼做“体面”工作,而是和父亲一样,也成了一名闪送骑手。
每年高考季,这个故事就会被翻出来,再次击中普遍存在的对于“知识改变命运”的质疑。命运的轮回,究竟和什么有关呢?对于普通人来说,怎样才叫改变了命运呢?如果没有实现理想中的逆天改命,我们该怎么办?
第一,命运的轮回,究竟和什么有关呢?
放羊娃的故事都听过,一个命运无限轮回的寓言。这样的寓言换了个场景,从山沟沟里换到北京,嘿您猜怎么着?它照样成立。
2002年,这位老爸从湖北老家来北京打工,后来孩子也一直在北京借读,因为不想让孩子在老家当“留守儿童”。这位当父亲的,他有什么错吗?没什么错,很多人反而会觉得他很伟大,很了不起。自己打工挣钱,同时不和孩子分离,在北京这样的超级城市,他需要承载很多压力。
但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孩子没有北京户口,没有北京的学籍,就不能在北京高考。这对父子知道这件事吗?当然知道,那为啥不早点回老家读书呢?至少能通过正规途径像大多数普通孩子一样参加高考。原因一样,还是不想“留守”。
其实我说句心里话,并不认同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真的为孩子考虑,那就不该这么稀里糊涂让孩子失去高考的机会,最后孩子成年后报名了成人高考,拿了个大学文凭,但这种学历,大家都是中国人都知道它啥也不是。所谓的“借读”,以我对北京教育政策的了解,大概率顶到天儿就是读了个初中就没再读了吧,报道里没细说。
所以,“知识改变命运”到底还成不成立呢?我觉得是成立的,只要是正规途径参加了高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能让命运不同的。至于说大学毕业之后再去当骑手、干工地、做这些相对来说知识含量比较低的劳动密集型行业,正规大学毕业生的比例其实还是很低的,媒体拿来炒作的“大学生脱下孔乙己长衫”的故事,您稍微想想也知道,那些“大学生”的身份其实是很可疑的。即便是真的名校毕业干外卖,也绝非一辈子就这样儿了,大学生的天花板还是高的。这可能是正规高等教育改变命运的真正含义吧,它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也不是一时一地的成败,知识改变命运的周期,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长的多。
所以,命运轮回和什么有关系呢?和外部的环境有关系,也和自己的选择有关系。北京的教育政策不可能咔嚓一下改了,任谁都能在这读书高考,先不说这事儿对不对,它就不现实,就不多说了,说多了得罪人。在这种背景之下,那你自己要不要对孩子负点儿责呢?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就这么得过且过,不高考啦?那你孩子的命运没改变,又怨得了谁呢?
第二,对于普通人来说,怎样才叫改变了命运呢?
从新闻里得知,这对骑手父子其实也没那么惨。人家在湖北老家买了房,说是再干一年就能把贷款还清啦。拍摄这组照片的记者也说啦,2020年的时候,当闪送骑手还是能挣钱的,这个工作也没那么“不堪”。事实上,现在在北京当闪送,干好了还是能挣不少,反正肯定是比待在小县城里挣得多。
老爸北漂二十年,活得小心谨慎,就按平均一年攒八万,也一百多万,放北京可能没啥,放老家就肯定不是没钱的人,房子也买了,唯一觉得不妥帖的可能是没有退休金,所以还得接着北漂,接着干,再挣点儿养老钱。
上哪儿扑腾20年能扑腾出一百万啊?北京还是好地儿,对吧?当然了,人家确实吃苦耐劳省吃俭用,钱挣到手就能攒到兜儿里。
我就直说了吧,人家的命运已经改变了。他儿子“大学毕业”做闪送,这真不能怨时代怨社会,还是得感谢社会,是这个社会接纳了你自己的选择,它没有抛弃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第三,如果没有实现理想中的逆天改命,我们该怎么办?
老子当骑手,儿子“大学毕业”也当骑手,这个故事暗戳戳地在展示某种无奈的命运轮回,给人的感觉就是穷人好像永远翻不了身……说实话,报道这新闻的记者心眼子就不够敞亮,用心挺险恶的。现在被翻出来了,他又说是自媒体在炒作,那是自媒体在炒吗?你自己拍这照片啥意思还用多说吗?又当又立有意思吗?
真相揭得越深,越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人家过得好着呐,真苦的人,谁敢去揭啊,揭开了都是……算了我不说了。
总之命运在这个时代当然是可以改变的,这一点不用怀疑,对于普通人、穷人来说,踏踏实实高考读大学,稳稳当当求学攒知识,大大方方张开眼看世界,不用悲观,和平年代不会抛弃任何一个规规矩矩的人。总抱怨说自己被埋没啦、被社会毒打啦、被时代坑啦……挺没劲的,不就是没达到你理想中飞黄腾达呼风唤雨的地步吗?那本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的地步啊,哦达不到那地步就不算改变命运啦?
认清自己的父母是普通人,认清自己是普通人,认清自己的子女也是普通人,普普通通也是改变命运,因为时代会因为我们大多数人的“普通”而变得心平气和,变得文明。我们的问题不是普通人太多而是普通人太少了,很多人终其一生连“普通”都算不上,就知道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满腹牢骚好高骛远,我瞧不起这种人。命运本来就是个虚无缥缈的词儿,非得把它和无止境的物质生活等同起来,那不是时代的错儿,不是命运的错儿,是你自己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