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所理解的“命”与“运”

文摘   2024-11-24 06:03   内蒙古  

说说我所理解的“命”与“运”

文/王若三

马克思在上高中的时候,写过一篇影响后世的作文,题目叫做《论青年选择职业》,开篇就说:“自然本身给动物规定了它应该遵循的活动范围,动物也就安分地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不试图越出这个范围,甚至不考虑有其他什么范围的存在。”有的版本翻译的更加直白,说:“大自然在动物未出生之前,就给它们规定了活动范围,它们只能静静地充实这个范围,而绝不可能越出这个范围。”如果考虑人也是动物的一员,那么这应该是最早的“阶层固化论”。还好,青年马克思在接下来的论述中,指出了人与动物的区别性。

不过,这符合中国人的命运观。国人一贯认为“命”和“运”是两个概念,“命”是先天的,是命运之神给具体的人的规定,即“未出生之前规定的出生后的活动范围”。所谓“算命”就是预测这种天赋的人生规定性。就是说,一个人的命是静态的、客观的、相对不变的;而“运”则有一定的主观性,即自主性。就是说,人仅限于可以知命,而不大可能改命。运则是可以掌握的,甚至是可以改变的。我们常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更多的情况下是指掌握自己的运。

所以,我们发现,社会上有两种人最关心国事,一是处于社会顶层的人士,二是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前者关心国事是担心既得利益受损,或者是寻找进一步获得利益的机会。他们善于并基本掌握了自己的运。底层人的运与国运紧密相联,是因为社会完会挤压了他们通过个人努力寻求改变命运的机会,只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国家。用家父的话说,就是“国家政策好了,你也不赖;国家政策不好,你也灰的。”不过这种“寄托”一旦形成合力是十分强大的,足可成为社会变革的动力,这就是为什么教员要强调他们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铜墙铁壁”的原因所在。古训也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诚然如是,这是命运赋予他们最高的也是最终的权限。社会公正不容易,但一定是平衡的。平衡是宇宙的基本规律,当然也是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律。

几十年前,我和一位单位领导说过:“员工比领导更爱单位。”他问为什么?我说:“领导今天是这个单位的领导,明天就可能调到另一个单位当领导去了。而员工生是这个单位的人,死是这个单位的鬼上,一辈子固定在一个单位,对这个单位的感情自然更深一些。”爱国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劳心者和所谓财富自由的人,今天是中国公民,明天就可能成了别的国家公民了,而一般大众一辈子都固定在了祖国的土地上。国家命运就是他们的命运。手握权力或财富的人,对劳力者们要有怜悯宽容之心,认真对待他们最基本的生存要求。若此,所拥有的好运才能长久。

社会的现实是年轻的富人们多半是富二代、年轻的官员们不少是官二代,而处在社会底层的年轻人们,几乎全部都是贫二代。有论者指出,家庭处在劳动者阶层,即便是十年寒窗苦读,绝对多数的人也只能是由体力劳动者变成脑力劳动者而已,还是替别人打工一族,难以实现所谓财富自由。这种现象,现在叫“阶层固化”,然而这不是一个新问题,而是自古而然。

科举时代,读书人只要考上一个好成绩,就有突破阶层的希望;废除科举后,底层知识分子便失去了这最后的希望。一个时期,伟大导师几乎以一人之力,打破层级化社会,实行扁平化管理,在城市让工人阶级参与领导,在农村让贫下中农参与管理,给群众以社会主人翁地位,让底层民众一度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之光。但这种超前的设计落实起来阻力重重,最终让他有“重上井冈山”的准备。

我们说“运”有一定的主观性,“一定的”所强调的是“不完全”是这样,就是“不一定”。“运”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运气”,就是所谓“机遇”,有没有机遇,多半不由自己,这就是“不一定”,但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就有了主观性。另一方面,“运”是动态的,是可变的,这就给个人努力预留了空间。运,除运气外,个人的努力也十分重要。这就是“运”的主观性。

青年马克思在《论青年选择职业》中继续说:“神也给人指定了共同的目标——使人类和他自己趋于高尚。但是,神要人自己去寻找可以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神让人在社会上选择一个最适合于他、最能使他和社会都得到提高的地位。”这就是说,人终究与动物不同,命运之神给人安排了更大的活动范围和更高的命运选择。所以对于任何有志向有理想的人们,都绝不会把“躺平”当作人生的选择。他们明白,只要努力了,就会有收获,尤其是持续的努力,即当回事地充实命运之神安排的人生范围,何尝不是属于来到世间的神圣使命?体验人生的苦与乐,何尝不是另一种阅尽人间春色?

我们还应该看到,分别为各界领军人物,推动社会进步,真正书写历史的人们,往往来自基层,这是孟子所谓“天降大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是他们完成使命的必要程序。一个正在经历人生煎熬的年轻人,或许是正在经历着这个“必要程序”,不去努力一下,何能对得起赋予其使命的命运之神?

马克思在文章最后所说的情景,多半指的就是这些人,让我们再次认真细品一下这段文字,以结束这篇短文:

“历史承认那些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是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宗教本身也教诲我们,人人敬仰的理想人物,就曾为人类牺牲了自己——有谁敢否定这类教诲呢?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幸福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所压倒,因为这是为人类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是默默的,但她将永恒地存在,并发挥作用。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202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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