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后劲很大,读完后,会像书中的角色们那样,想给受伤的女孩选择另一条人生道路。至少,不要破碎得那样厉害。
近两年,我会刻意提醒孩子,走人行道的时候走中间。现在经历了几波阳,随地吐痰成了常见的事。各色行人,都随时备着一口痰,随处吐着。越是路的边缘,靠近绿化带的地方,越容易有痰,小狗也常在那里方便。
经常这样在路中间走着走着,就要提醒想溜边的孩子:回到中间!慢慢地,视线和思绪开始重合——这条路,多像普通人的一生啊!中间这里干净、简单,靠近边缘的地方依旧是路,却多了诸多陷阱与坎坷。
读《河流之齿》时,我觉得书中的那些女孩,就像是不得不行走在人行道边缘的一群人。她们以为跟别人走得是一样的路,却不晓得,脚底已沾满了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姚曼的一生本算不上幸福,却在李远期的对比之下,显得岁月静好。我们明知李远期早已在花季葬身河底,却又期盼着作者笔锋一转,写下一个传奇,让李远期活着归来。
李远期,一个在幼年便要以晒屁 股的方式,为父亲还债的女孩;
一个在噪杂的菜场中写作业,成绩门门优 秀,靠自己考上高中的女孩;
一个在地痞的威胁之下,与母亲相依为命,却被另一股利益之链捆 绑的女孩;
一个身处苦海,却不吝啬对需要帮助的人施以援手的女孩......
她为什么要死?
为什么要死的如此惨烈?
为何要那么多年后,尸骨才得以安息?
为什么那些女孩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在坏人的环环圈套之下,命悬一线,又或是丧失生育能力?
又或者,再换一个方式发问: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她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悲剧?
对此,作者早已自问自答。
这本书配了一封史迈的手写信,信中说:“有一个问题一直缠绕着我——世间有那么多快乐的事,我们为什么要写、要读一个痛苦的故事?”
她接着写道:“对我而言,这好像是一件无法回避的事。我的体内和脑海中留存着许多痛苦的碎片,很多悲鸣从未在我耳边停止。我越来越意识道,大部分女性的成长从来不是温和的,有人断臂求生,有人刮骨疗毒,伴随着疼痛和羞耻,从伤口里长出新的血肉。”
或许,《河流之齿》的“齿”,也是“耻”,是子 宫之“耻”,亦是人类之“耻”。
东西 脏了,用水可以洗,如果水脏了,如果河流脏了呢?谁又能逃脱呢?
今天,全苏州的人在等中秋,也在等马上要来的秋台风。风呼呼从窗边滑进滑出,听上去,也像是谁在哭诉,在悲鸣。从史迈的《鱼猎》,到这本《河流之齿》,我都在追着看。史迈在整理书写脑海中痛苦的碎片,我又在追着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