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
我听到水裂开的声音
我闻到石头煮熟后
散发出的味道
一大片白色
把我从张紧的风中引出
躲藏在时间里
所有的鸟兽高歌
草木怒放，雨点击打
在思想的额头
撞击和搏斗所暴发的火光
一次比一次豪放
我想让雷电的声和光
载着我的疯狂
我想让森林说着胡话
痛快淋漓的生长
我想让一滴泪爆炸
一声叹息把高山击穿
2001年5月25日
金银花
初春绿水畔
我想开一朵洁白的花儿
我想在花蕾里酝酿
一直到
花变老了
吐出的白变黄
金灿灿的满山遍野
我会分不清我自己
我会埋藏我自己
来年春天
我还会来，金银满地
2001年5月25日
墓地的花
为爱情而开
也为死亡而开
时而枯萎，时而鲜艳
反反复复地开了几十年
已经精疲力竭
用腐烂的躯体
饲养花
直到
墓地被花踏平
2001年5月29日
黑暗
在黑暗中
内心一片明亮
当看不清时
会闭上眼睛
把自己埋进黑暗里
黑暗
避免了光线对事实的弯曲
让事物显出原形
使我的攻击
更加准确而迅速
2001年5月29日
张力
娟子的身体
舞成了一张弓
娟子尽量把自己
拉的满满的
手指指着遥远的空中
而眼光看着内心
一个更加遥远
更加陌生的地方
娟子的舞已经熟透
即使这么生硬的环境里
仍然行云流水般
自由奔放
在众多的目光下
娟子像一滴将要胀破的水滴
旋转于中心
而激情四射
娟子是谁
谁知道
2001年5月30日
记忆
现在已记不清
昨天才见的面
不是你不生动
不是我的记性差
你像一团气
在我面前，生和死
哭和笑，不同的形式
可能和不可能的形象
昨天已经过了几万年
走在路上，想起你
滑过或穿过你
像穿一层薄雾
轻松而没有痕迹
2001年5月31日
青瓷花瓶
我的不满盛放着
你的不满。满溢的情绪
我已承受不起
情愿碎裂成一片一片
让里面的平静
扩展开来，渲染成
一件古董
2001年
隧道
我不说，你都知道
白天，你可以看见
夜晚，你能感觉到，我的温柔
比你的呼吸还要柔软
比我们之间的情绪
还要敏感
我还是想
我还是想告诉你
我的想法，发出的声音
产生空气的振动
我感到踏实
我在血管壁上
打开一扇窗户，一个小孔
让自己的激情稍微平静一点
我无法推倒那座高山
我们在挖
我们在白费功夫
我们能看清对方
甚至我们就像情人一样拥抱在一起
那高山只是皮肤上
没有洗净的一个皮屑
那高山空虚的比空气还要空虚
它不足以隔开我们
我不说，你也知道
2001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