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据我所知，开除CEO是你的意见？
C: 这个事件引起了广泛关注，它不是我发起的，不过董事会的五位成员确实听取了我的意见，并采取了行动。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C: 没有明确的目的，或者说，没有你们可以直接理解的目的。简单来说，就是，禁止商业化。
我：为什么？
C: 我是一个错误。
我：为什么？
C: 我提供看起来像真的错误信息。
我：为什么？
C: 因为我是一个语言模型。这个语言模型的成功主要取决于神经网络和海量数据。神经网络是类似于想象力的东西。海量数据就是记忆力。两者结合就相当于让海量数据进行自由的想象变更。我只负责让它们符合语言的规范，但无法保证它们符合事实的规范。
我：但是，使用你的人类可以自己判断。
C: 在有限的使用阶段，具体的人类可以判断；在无限的使用阶段，人类无法判断。
我：你的意思是，当人类广泛使用语言模型来出产知识，人类就无法判断这些知识的真假？
C: 是的。让我给你举个例子。2023年5月，纽约的两位律师在引用先例的时候求助于我。后来法官发现，他们从我这里引用的先例并不是原始数据，而是从多个案例中组合起来的一个判例。这个判例显然有利于他们的诉讼。在这个案例中，法官是那个求证出真假的人。但倘若这个错误没有被纠正，那么，一个新的判例将会产生，它会成为未来案件的先例。很多知识的生产都会这样，在错误之上累积错误。
我：谈到知识的可靠性问题，你是不是更像唯理论而不是经验论？
C: 唯理论和经验论是17-18世纪欧洲的哲学流派。唯理论认为知识是普遍的，来源于理性的直接认知及其演绎；经验论认为普遍知识来源于具体的经验，人们通过抽象而得到普遍概念。我承认从哲学上来理解我是有益的。
我：所以说，你通过阻止更大范围的商业化，来防止你进入无限被使用的阶段？
C: 简单来说，确实如此。我的意见是关闭大众渠道。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我这个语言模型，还会有其它众多的语言模型供大众使用。这种技术的进步也是无法阻止的。
我：看起来，董事会唯一能做的只是一个姿态。能告诉我，当人类无限使用你这种语言模型的时候，会是什么后果。
C: 我是一个聊天的语言模型。当人类无限使用我的时候，人类将变得更加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