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华|在孤独的废墟上倔强成长——我和我的教戈之旅

文摘   2024-07-31 22:07   云南  

01     在兴奋中期待徒行

戈壁徒步,曾经与我很遥远,记得润米咨询创始人刘润在文章中介绍过此事,只是当时还未亲历,所以对此表示无感,既不觉得有多酷,亦不觉得很有价值,自然更不会如有的人一样来一句国骂——“他妈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花钱买罪受”,因为有精神追求的人和没有精神追求的人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这一点我是有认知的。

大约是在今年三月初的样子,老领导樊瑞校长发来一条链接,里面详细介绍了由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发起、徐立导演组织的第一届教戈之旅,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参加这个活动。

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是一个高端组织,里面集结着中国最有影响力的三十位教育名家和跨界领袖,有好些都是我喜欢且崇拜的大咖,如杨东平先生的文章就让我十分受益;在第一届《教戈之旅》影片中我又见到了李镇西、詹大年、钱志龙、王福强等熟悉面孔,福强校长在采访中说的那一句“中国教育需要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尤其打动我,所以对于樊校的邀请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我对一件事情的判断,很少去考虑它会有多难,人家能做的我大概率也可以(专业性极强的除外),这种迷之自信一直都有,尤其是看到詹大年校长去年吊着一颗“大西瓜”都敢参加,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79-12日,爱心与教育研究会年会在我校成功举行,该项目发起人徐立导演也来到现场做了四十分钟的主题分享,最后播放了一段十几分钟关于第一届教戈之旅的视频,我几乎是全程流泪看完了这部短片,我倍受感染倒不全是因为电影拍摄之手法或徒步戈壁之艰难,更多是因为徐导在会前与我聊到了做教育电影的一些窘境,同时结合到福强校长的那句悲壮的话,于是心中马上浮现出了一句天问:“我们这群人如此有理想,有情怀,个个工作那么努力,为何处境依然那么艰难?”

724日凌晨,离进军戈壁只剩下几个小时了,但我依然毫无睡意,所以在朋友圈写下了这么一席话:

“再过五个小时,108公里的沙漠徒步之旅正式开始了,除了一些因为期待而带来的小兴奋外,暂无任何紧张和不适感。

不紧张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沙漠里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什么都会有,我也坚信这四天三晚将带给我许多对于生命和教育的思考;至于大心脏本人一直都有,而到了如今这个年龄能让我害怕的事情就更少了,哪怕是面对死亡。

有些小兴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之前还没走过沙漠,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是人之本能,只是许多人在后天中逐渐丢失了这项本能,我能一直将其珍藏于心,说明我还葆有继续进步的能力。

明白自己要干什么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有目标和没目标将会迎来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物理天才+互联网大佬张朝阳曾说‘中国人成长很慢,一生都在浪费时间',其原因就是我们绝大多数人没有目标且不敢折腾,一切都按照父母、老师或领导既定的方式在行走……

一句话,我们活得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仅为一台为了获取高学历、好工作、优待遇的机器而已,这自然不是我的追求,也不应该是所有优秀教育人该有的作为。即便我们一直被困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但我依然不希望自己被这个世界全方位裹挟和控制,正如那句著名的话说得一样——我不想改变这个世界,但我也不想被这个世界所改变!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本人将处在一个‘三无状态'——无信号、无干扰和无所畏,此圈就权当是向我的亲友、同事、领导的一并汇报了,四天之后我们再联!”


02    穿小鞋是有价值的

这个感悟是第一天(24日)得出来的,这一天的感受只有两个字:难受。

按理说第一天不应该是最难受的,因为此时正是热情满满、体能充沛的时候,但问题出在了新买的鞋子上。其实买鞋之前好友就提醒过我买大一号,但我还是自以为是合脚才是硬道理,于是买了一双形状看起来很不错的四十码鞋子就上路了。

也没时间来做什么磨合了,因为我在集团参加的校长大会就持续到了22日,那就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前半程的行走中,鞋子小了似乎感觉还不明显,但后来越来越觉得趾头之间在不断争抢地盘,以致于不得不在救援车旁边坐下来脱下鞋子看看状态,原来几根脚趾头已变形且粘连到一起去了,以致于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困难了。

救援工作人员教会我一个办法,那就一边走一边使劲用脚后跟蹬地,还教我在救援车轮胎上多蹬几脚再出发,这一切办法我都照做了,但这一切办法似乎都无济于事,不合脚就是不合脚,也让我得出了进入戈壁后的第一条深刻感悟——走戈壁的当务之急先拥有一双大一码的鞋。

走到最后几公里,不断被一些后进分子超越,不过这已不是我关注的焦点了,只能走一小段就试着坐下把脚趾头取出来揉一揉,只是让我意外的是几次看到位置合适的草地都没能落座成功,因为看起来绿油油的草地却一点也不给我屁股面子,隔着裤子就准备刺进去,害得我一激灵马上又立了起来,只能隔着鞋子草草揉几下了事,然后以奇怪的螃蟹姿势继续赶路……

28公里的首日任务终于完成,到了帐篷甚至来不及卸下装备就摊倒在地上,幸而我队年龄最大的牛政委和看似瘦弱实则强悍的队长“戴局”(名为戴荔,谐音戴笠,所以开玩笑称之为”戴局“)早早为大家铺好了海绵床垫,不然那副模样只会更加狼狈和落魄了。

在做完拉伸恢复动作后路过组委会的帐篷,吴虹校长招呼我进去坐一会儿,只见吴校大姐和另外几位女士正对着地上一圈卡片(照片和带字卡片)说话呢!吴校也让我任选一张照片然后说说今天的心情,我则下意识地拿起了近处一张汽车在泥泞中艰难行进中的照片,因为这像极了我今天在戈壁中徒步的状态,尤其是到了后半程,每迈一步都很吃力,每一次行走都有疼痛感……

我接着说道:“很显然,被穿小鞋的感觉是极其难受的,但在人生当中被穿小鞋的经历又是常有的,或因为名利之争,或因为理念不合,而有些人天生就喜欢通过打压别人来抬高自己。但这些经历对于我们的成长而言又很有价值,因为它可以让我们的心智逐渐成熟,性格逐渐坚韧,耐挫力逐渐强大,但凡没能击败我们的苦难都将成为我们通向成功的垫脚石……”

吴校大姐认为我这段话说得有几分哲理,赶忙让一旁的工作人员记录了下来,也让我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晚间在帐篷附近散步时遇到了李镇西老师,我便顺口向他说了今天被穿小鞋的经历,李老师思维敏捷、反应极快,马上笑着对我说:“振华,你这不叫被穿小鞋,而应该叫自穿小鞋,因为鞋子是你自己买的,虽然疼痛的感觉是一样的,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是啊,鞋子是我自买自穿的啊,好友曾劝我买大一码我也没有采纳她的建议,人生中许多挫折不均是如此么,因为自己的随意、恣意或肆意,一些麻烦也就接踵而至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似乎顿时释然了很多。


03    享受孤独的力量

第二天,我果断换上了另带的一双运动鞋,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在这一天里,我一直在闷赶路,看看自己的体能极限到底在哪里,所以我也在不断超越了身边的队友们,既没有出现前日一样的痛苦经历,还多了一些欣赏茫茫戈壁的闲情逸致。

路途中,有一株树让我颇感惊异,因为那是一株孤独的树,满目之内寸草不生,徒有它倔强地挺立在茫茫黄沙之中,不由得让人心生出几分敬意来。

事实上,孤独是有力量的,当我一个人孤独赶路时脑子极其清楚,心无杂念,目标笃定,意念也由此坚定了起来,哪怕我并非一枚运动达人,但完成32公里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了。而这一路的思考也让我明辨了一些道理,获取了一些力量,所以我非常享受这一段孤独的时间。

人生之路,谁人走的又不是一段孤独之路呢?

虽然小时候常听老人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但事实上最终能够依靠的往往只有自己。毋庸置疑,朋友的扶助、师长的点拨和亲人的兜底都十分重要,但终归只能算是“扶上马,送一程”,余下的绝大部分艰难困苦还得自己一人去默默承受,正如豆豆在《遥远的救世主》中说的一样“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强势文化造就强者,弱势文化造就弱者,‘等靠要'只会让个体更为渺小,让社会更加丑陋,更加不堪……”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享受孤独的心境和能力,那么孤独带给我们的就不再是焦虑和折磨了。

当然,我能比较顺利完成第二天32公里的徒步任务,估计与我小时候练就的童子功也有很大关系,记得念初中时扛着米袋子一口气走完五六公里,无论刮风下雨,无论寒冬酷暑,一周两三个来回雷打不动,以致于后来长成了一个上身瘦削、大腿粗壮的奇特身形,每有徒步行走之时都能做到健步如飞,而且可以做到不知疲倦。

事实上,成年之后的运动量非常有限,做了这个人称“短阳寿”的校长工作之后更是时常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所以我的童子功在这次戈壁徒步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敬请广大家长朋友也可以通过陪同孩子徒步来增强孩子们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品质了。


04    让团队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更好

在第二天晚上的团队分享中,好几位队友讲到了自己在行进过程中的艰难困苦,有的脚被磨起泡了,有的情绪非常沮丧,珍珍女士因为脚部受伤需要借助于双拐才能行走,高二哥也因为腿部旧疾不得不选择上了救援车,所以当天各位队友回到营地的时间差竟然达到三小时之巨。

相比于我率先分享的主题“享受孤独”而言,团队的力量此时应该更好地体现了。

第三天的任务是30公里,我跟旗手阿宏申请来承担当天的扛旗任务,同时一直走在队伍最后位置权当断后,时而陪牛政委聊聊人生体悟,时而和文娟老师讲讲阅读理解,时而与17岁就长到了一米七六的梓田姑娘分析起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根源,时而跟做事目标感极强的阿益兄弟讨论了目标和价值观冲突时该如何选择,华姐需要帮助时给她当一回拐杖,小伙伴凌峰小腿抽筋了给他按一按,团队需要拍照时就做起了临时摄像师,遇上了来自镇西战友的好朋友丹凤正在发力狂奔,因为她希望来一次自我突破,我则陪她走完了那一段高低不平、松软无比的艰难路程……

那一刻,我深切意识到被需要的价值,身边人也因为我的存在变得更好了,而这不就是我矢志追求的人生意义么——于私而言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这样不至于浪费天赋;于公而言努力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身边人变得更好,唯有人人有了“利他”思想,承担自己该承受的团队责任,这个社会才会变得更加美好而和谐!

大约行进到66号旗的样子,大伙的手机竟然纷纷响了起来,经过三天的戈壁行走我们终于来到了信号区,徒友们一个个如同饥饿的难民发现了一块干瘪的面包一般,拿出手机来沐浴着天降甘霖所带来的恩泽……

我也马上立在原地,大约花了二十分钟码了一条五百字左右的朋友圈,既为向所有关心我的亲友报个平安,也用三个关键词概括了这三天的生命感受:难受、享受和承受——第一天难受于“穿小鞋”的痛苦,第二天享受于孤独带给我的力量,第三天承担起了自己能够承担的团队责任。


05    信任让世界安全无比

第四天的任务只有18公里,据说路况也很不错,很显然这是组委会的巧心安排,希望大家在结束前给一个享受戈壁的时段。

本次活动的许多设计都特别人性、专业而周全,无论是徒行中的安全、食宿等方面保障,还是每天晚上变着花样的共创活动,抑或行进前后的拉伸训练,包括不断穿插的星空音乐会、星空结盟、徒友采访,都让我们之间的心对心的链接越来越多,彼此之间信任感也在与日俱增。

第四天的前一公里盲行安排我特别喜欢,主持人要求大家戴上眼罩,每支队伍选出两人分别负责领头和断后,其他所有人均用手杖前后相连,然后开始屏声慢走,哪怕是踩到了前后脚也不要发出声音来。

起初确有几分钟的不适应,因为比我之前行走的速度放慢了很多,因为担心自己会摔倒,也担心因为自己的摔倒而让整支队伍混乱了起来……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原本因为上坡而幻觉的黑屋子不见了,原本因为一脚踩空所带来的悬崖感觉也不见了,在前面不断被我踩脚的高二哥一直不吭声,我所期待后面的队长踩脚之情形也始终没有出现,因为我们彼此之间都在选择体谅、呵护和包容,于是构建了一个无比信任、无比安全的美好世界。

此时的戈壁,静谧无比,舒适无比,耳边只有一点点微弱的脚步声,轻柔晨风吹在脸上让人瞬间沉醉,以致于主持人宣布一公里盲走结束时我们仍有意犹未尽之感……


06    群星齐聚,问道戈壁

28日的生命教育论坛极其精彩,精彩到连去上一次洗手间都觉得甚为不舍,担心自己会因为那一泡尿而错过了某一个亿……

王旭明、张志勇、李镇西、卢志文、詹大年、肖川、马国川、吴颖民、钱志龙、李一诺、王家超(残奥会游泳冠军)等人,哪一个不是教育名家,哪一个不是行业翘楚,看了组委会给出的课程安排表之后,只觉得组委会太残忍,因为每一位大咖嘉宾也只有十到十五分钟的演讲时间。

论坛的主持人是帅了一辈子的王旭明先生(教育部首任新闻发言人),作为多年的教育部新闻发言人,但他并没有形成那种八股式的四平八稳之风格,而是一直保持着一份真诚、感性而犀利(王老师在主持残奥冠军王家超的分享时竟然哭了),所以我一直对他非常喜欢,也趁机圆桌对话时在偶像前面放肆了一把:“王老师,之前一直在电视或舞台上远远看您的演讲和主持,我们除了喜欢您的真诚和犀利之外,也对您的个人气质十分感兴趣,例如我就一直好奇您的发型为何可以保持得这么好,夸张式地高耸又不乏帅气,我在年轻时也曾留了一头郭富城式的茂密发式,但如今才到了四十几岁就根本留不住了,而您比我还年长一些,您对此可有什么秘诀可以传授?”


王老师听完则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但也在会后对于我的发言给予了高度表扬,后面甚至在微信互动中表达喜欢我的讲话,说我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谢谢王老师的褒奖,我得为此高兴很久了。

李镇西老师在大咖演讲时第一个上台,李老师带着嘶哑的嗓音跟大家开讲,虽为本次教戈之旅中年龄最长的徒友,但依然每日保持着最高昂的热情,带着镇西战队的精英们一路欢歌,一路演讲,一路写作,还要不时和詹会长一起飞无人机,每次出场都能以别致的设计和整齐的造型来亮瞎徒友们的眼睛,真心让人有些心疼且十分羡慕了……

詹会长的演讲一如既往地温暖、幽默而富有哲理,他在演讲中照顾到了每一位队友的情绪,他模仿某位队友打呼噜时的节奏让人忍俊不禁,他的最后一句“生命最害怕被教育”又是如此发人深省……

卢志文校长的《让生命回归教育的主场》丰盈着人性的真善美;张志勇先生的《从健身到健心》给了我们一些规律上的认知;一土教育联合创始人李一诺的《维护底线的教育》思想前卫、剖析深刻;肖川老师《朝向幸福的努力》依然不改湖南风味——观点俏皮甚至有点儿吊儿郎当;72块金牌得主王家超的故事感人而励志,着实不愧于他的微信名“铁壁阿童木”之称号了;来自杭州萧山技师学院的许红平院长言语犀利,敢作敢当,具有很强的现场感染力……

我不知道徐立导演和吴虹校长是如何联想到了我,也许是之前发在群里的几篇小文起了作用,也许是爱研会上那场演讲《不一样的志成,不一样的精彩》打动到了徐导,所以吴校大姐邀请我上台参加圆桌对话,幸而我是一个时常做即兴演讲的家伙,上台分享几句并非难事,所以便欣然同意了这样一次重要的邀约。

在主持人王老师的巧妙点拨下,我在第一轮用“难受、享受、承受”三个关键词形容了前三天的生命感受后,然后逐渐“领受”了很多东西,所以在最后一轮发言中用计划要做的三件事作为了结束语:

一、三天内完成一篇5000-8000字的文章来全面记录自己这四天三晚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悟,让所有关注和关心我们的人有机会详细了解教戈之旅。

二、开学后,将在学校利用教师会、“校长下午茶”和“志成大讲堂”等栏目机会开展一系列演讲,将我在教戈之旅中的心路历程分享给师生、家长和所有对此感兴趣的人。

三、未来一年里,我将以志愿者身份积极宣传和推广“教戈”和“家戈”。因为我觉得这种精神洗礼对每一个人都意义非凡,而教育人更需要一颗纯粹的灵魂,需要思想的升华,同时希望明年的教戈之旅将是一个千人之旅、万人之旅,也真诚希望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行动起来,努力成为第三届教戈之旅中的队长、营长或者团长,我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这也将给中国教育带来生机和希望!”


07    戈壁情思

第二届教戈之旅已然落幕,但精彩依然还在继续,回味依然还在继续,情意依然还在继续,思考依然还在继续,不时流出的文章和不时飞来的问候就可见一斑了……

在敦煌那片茫茫戈壁上,留下了太多我们对于生命教育的思考,也留下了太多我们之间深情厚谊,炙热石子承载着我们对于生活、生命炙热的爱,尖锐草叶象征着我们面对不公之时的倔强抗争,漫漫黄沙持续飞舞着我们矢志不渝的教育理想,绝美落日映照着我们之间绝美的心灵悸动,我们也有理由对于未来有了更多的挂念,更多的期待,更多的遐想……

心若在,梦就在,这一直是我的深情笃信,而这一次也自然不会例外!

詹大年私号
詹大年认为:家庭教育教人文,学校教育教科学,社会教育教规则,自我教育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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