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夜｜坡子街•张保泉
文摘
文化
2024-09-05 05:00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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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明天就要开学了，你要成为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啦。这是妈妈给你买的新书包，快过来看看，喜欢吗？”“嗯，不错，转一圈让妈妈看看。”儿子听话地背着书包转了一圈，眼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看到这一幕，时光仿佛倒流，又回到了30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是开学前夕，一直忙着地里活计的父母，没有多余的钱去给我买一个新书包，事实上农村绝大部分家长都不会去买书包。母亲找出一些家里平时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堆放在一起，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在微弱的灯光下，母亲脚踏着缝纫机，开始为我做花布书包。我站在母亲的旁边，看着母亲熟练地将一片一片的碎布头缝接在一起。虽说已过处暑，但秋老虎余威尚在，我能看到母亲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便伸手去为母亲擦拭。母亲停下来拉着我的手，露出愧疚的神色对我说，本来早就应该为你准备好书包的，但最近地里的活儿实在太多了。我对母亲说，没事儿妈，明天才开学呢。母亲又埋着头，踏起缝纫机来。一通忙活之后，待母亲把两根长长的背带缝上之后，一个崭新的花布书包就算做好了。母亲让我背上试试。背上书包，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学生了，对上学充满了期待。母亲把打针用的一个纸盒子拿过来，当我的文具盒，又在里面放了一支铅笔和一块橡皮。最后，母亲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元钱，郑重地交给我，让我保管好，次日早上去学校的时候交给老师。晚上，我执意要搂着我的新书包一起入睡。在梦里，我坐在教室里，和其他的小学生一起跟着老师读“a o e”。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学校。记忆中是王老师，村里我的一个嫂子，教我们数学。第一节课她教我们写1、2、3，我老是把2平着写，看起来像小鸭子躺下睡觉一样。王老师看到后，手把手地教我，我也没能够写好。记得当时为难得掉眼泪，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母亲看我情绪不高，便问我怎么了，得知原委之后，母亲笑着答应晚饭后和我一起去练习。记得那天晚上恰好停电，父亲把油灯的灯芯挑高了一些，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母亲陪着我练习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最终写出了一个漂亮的2。第二天到学校，老师表扬了我，说我写得又端正又漂亮。我的心里乐开了花，也感谢母亲对我的耐心陪伴。那个花布书包一直陪伴了我6年。每年的开学前，母亲都会把它洗得干干净净，装上我的课本和文具。每一年的开学季，我也会对新学期的学习充满期待。经过一年的努力学习，每学期期末我都能拿回家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亲朋好友到我们家看到满墙的奖状时，都会说我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岁月如梭，转眼我家二宝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看着孩子背着书包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30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看到了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为我缝制花布书包的场景。在那一针一线里，我想母亲一定把爱，还有对我的殷殷期盼也缝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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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5日《泰州晚报》6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