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驱逐出境"究竟意味着什么?

2024-11-22 11:02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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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前不认为他们是认真的,现在你肯定应该有更清醒的认识了。

特朗普团队将其胜利视为执行他们所称的"大规模驱逐出境"的民意授权。甚至在特朗普宣布国土安全部部长提名人之前,他就任命了强硬派移民政策支持者斯蒂芬·米勒为副幕僚长兼国土安全顾问,并任命汤姆·霍曼(曾在特朗普第一任期间担任移民和海关执法局代理局长)为白宫特使,负责监督"所有非法移民遣返回原籍国"的工作。

人们很容易认为,经过第一任期和额外四年的规划,特朗普及其政府将不会遇到任何阻碍,可以迅速而彻底地贯彻他们的意愿。

但事实并非如此。任何行政命令都无法凌驾于物理法则之上,凭空创造出原本不存在的人员和设施。大规模驱逐行动面临的限制更多是后勤方面的,而非法律层面的。每年驱逐100万人将需要平均880亿美元的年度开支,而一次性驱逐全部1100万无证移民的费用将是这个数字的数倍——而且很难想象这需要多长时间。

因此,问题不在于是否会进行大规模驱逐,而在于特朗普政府将采取多大规模的行动,以及多快开展。他们愿意且能够调动多少资源——比如,具体能动用多少紧急军事资金?为了达到他们的数字目标,他们准备在多大程度上突破或打破规则?

这些细节之所以重要,不仅因为每一次驱逐都意味着一个人的生活被完全打乱(而且通常影响更多的人,因为没有哪个移民是独立存在的)。它们之所以重要,恰恰是因为特朗普政府不会在1月20日就一下子驱逐数百万移民。数百万人将在1月21日醒来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媒体和公众对驱逐行动的范围和规模描述得越准确,移民及其所在社区就越能为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准备,并试图寻找方法阻碍这一进程。

首先要明白,开始对美国境内每一个无证移民启动驱逐程序无需修改美国法律。在没有适当移民身份的情况下在境内居住属于民事违法行为,驱逐出境被视为对此的民事处罚。正如他在第一任期所做的那样,特朗普几乎肯定会向移民和海关执法局发出指示,称所有无证移民都是合法的逮捕对象,而那些恰好被执法局抓获的可被驱逐的移民,即使执法人员并非专门在寻找该人,也可能被拘留。

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特工已经有权在居民区和商业区执法;他们通常不这样做的原因(即使在特朗普时期)是因为这些突袭需要大量规划,却往往只能抓获少量人员。相比之下,从当地监狱接收移民要容易得多,这就是为什么执法局倾向于与当地执法部门合作。由于一些地方警察比其他地方更愿意合作,这使得被驱逐的风险成为一个地域问题。

但逮捕移民并不等同于将其驱逐出境。

对大多数移民来说——那些不是在入境后不久就被抓获的人——驱逐并非一个快速的过程。通常他们有权在移民法官面前举行听证会,以证明他们缺乏合法身份且无法申请救济(如庇护)。在此期间,他们要么被监督释放,要么被关在移民拘留所。

在2024财年,国会给予移民和海关执法局41,500个拘留床位的经费。这对任何构成大规模驱逐的行动来说都远远不够。额外的拘留设施可以根据需要建立,但不能立即建成——而且成本会更高(比如因为承包商投标缺乏竞争)。

移民法院因积压案件而闻名,这主要是因为寻求庇护者需要在此提出他们的案件。(虽然在边境的初步筛查可以筛除一些庇护申请,但经常——尤其是在拜登政府时期——筛查阶段的瓶颈会通过直接将人员送到同样积压的移民法院阶段来解决。)截至9月底,有370万人正在等待他们的申请得到解决。这包括绝大多数在拜登总统任期内最近越境者,他们的到来激怒了特朗普和他的盟友。他们可以试图加快法院案件的处理速度(尽管他们需要人力,也就是资金来实现),但在已经处于驱逐程序中的人群中,能够采取的行动空间并不大。

唯一可以既容易抓捕又无需法院听证就可以驱逐的人是那些已经被下令离开美国但因定期报到而获准留下的人。事实上,这些人在2017年就是最先被针对的群体。问题在于——这也是任何大规模驱逐行动面临的问题——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立即被驱逐,是因为他们的原籍国要么不同意接受美国的驱逐航班,要么限制了他们愿意接受的被驱逐者人数。特朗普不介意使用任何外交手段来迫使其他国家在移民执法方面合作。但同时主张例如委内瑞拉与美国处于某种冲突状态(这种状态可能允许通过启动《敌国侨民法》来驱逐其国民,该法要求有宣战或外国政府的"入侵"或"掠夺性入侵"),同时又要求委内瑞拉屈服并允许大量驱逐航班降落在其领土上,这将是棘手的。

在第二个特朗普就职典礼后的最初几天,谁会首先成为目标——谁最危险——部分取决于政府首先解决哪些问题。如果特朗普官员与之前被认为不配合的国家取得外交突破,预计大量人员将在移民和海关执法局报到时被逮捕,并根据现有的驱逐令被驱逐。如果没有,驱逐将限于那些通常已经愿意接受美国驱逐航班的国家(如墨西哥、危地马拉、秘鲁)。有过刑事司法系统接触史的人是政治上吸引人的目标,但如果他们尚未被驱逐,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案件复杂,需要在法庭上解决。那些已失效的合法身份持有者,或者可能被特朗普政府试图剥夺法律保护的人,如临时保护身份持有者,可能容易找到但不会快速驱逐。

许多特朗普的批评者可能会对这些考虑置之不理,因为他们认为第二个特朗普政府将毫无顾忌地大规模违法以驱逐大量人员。即使这是真的,也不能免除后勤现实的制约:拘留床位、飞机座位。

这种大规模驱逐将在没有法律约束、问责或监督的情况下进行,这绝不是一个不经争议就可以接受的前提。因为提前认命于最极端的大规模驱逐设想有助于实现同样的目标:让移民感觉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离开美国。

美国联邦政府可以说有两次进行过大规模驱逐——大约在20世纪30年代和50年代。这两次都导致被抓获和驱逐者处于可怕的境地,也造成了那些在美国和其他国家都有关系的家庭被拆散。但在这两种情况下,联邦政府最终为"驱逐"一些实际上从未被其抓获的人邀功——这些人是在压力或恐吓下离开的。

在20世纪30年代,洛杉矶的高调突袭并没有抓获多少可以驱逐的移民——真正的影响是传递了可能发生突袭的信息,导致一些移民选择离开,更多的人呆在家里避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1954年和1955年,所谓的"湿背行动"可能逮捕和驱逐的移民比前一年还少——历史学家认为这更像是为前一年努力做的事后公关活动,但这本身也产生了影响。在"湿背行动"的第一个月,一位历史学家估计,有6万移民自愿离开了德克萨斯州——这大约等于政府在全国范围内每月抓获的人数。

对那些认为只要让每个无证移民离开美国,美国就会变得更好的人来说——不管他们要带走多少土生土长的美国公民子女来维持家庭团聚,也不管多少美国社区要被监视和干扰多少年——让人们因恐惧而自我驱逐是一种方便且低成本的方式。

相反,那些不希望看到数百万人在第二个特朗普政府期间被胁迫离开美国的人应该尽其所能防止这种情况发生。这首先需要对实际发生的事情有坚定而清醒的认识,并愿意将滥用权力视为一种破裂和异常现象——这种现象可以而且应该被抵抗。

他们可以记录和传播政府违法的情况;通过拒绝分享信息,特别是通过反对在其州领土内部署军队或国民警卫队,来向州和地方官员施压,拒绝与联邦驱逐行动合作;并支持为移民提供法律代表的努力。

这项工作将需要,特别是对那些不是移民的人来说,承诺不让悲观情绪为特朗普政府效力。政府将会做出伤害人的事。它会做出看起来可怕的事。

但有多少人会被卷入驱逐机器,以及多快,绝不是一个已经确定的问题——这是一个同情移民的公众应该继续关心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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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美国政府在西南部开展大规模驱逐行动



1954年7月15日,在美国司法部长赫伯特·布朗内尔的指示下,在移民归化局(INS)局长约瑟夫·斯温的监督下,美国边境巡逻队在德克萨斯州下里奥格兰德河谷地区开始了一项移民执法行动的第二阶段。


这个正式名为"湿背行动"的项目使用了带有贬义的术语"湿背",这个词常用来指代通过游泳跨越里奥格兰德河进入美国的墨西哥公民。


该行动一个月前已经开始,目标是加利福尼亚州和亚利桑那州的墨西哥移民。 司法部长布朗内尔以"墨西哥湿背问题日益严重"为由推动了这次严厉打击,他声称墨西哥移民"正在取代本地工人,影响工作条件,传播疾病,并导致犯罪率上升"。移民归化局派遣数百名特工到里奥格兰德河谷地区,寻找并驱逐任何他们怀疑在美国非法居留的人员回墨西哥。 当年9月,移民归化局在中西部开展了类似行动。


边境特工的策略包括突袭墨西哥裔美国人社区,在街上要求"看起来像墨西哥人"的公民出示身份证明,半夜闯入私人住宅,以及突袭墨西哥人经营的企业。在没有听证和监督的情况下,特工经常抓捕和驱逐合法在境内的人员。 在加利福尼亚州、亚利桑那州和德克萨斯州的这些行动结束时,多达20万墨西哥移民返回墨西哥——包括许多并非无证移民,甚至一些美国公民。 一些移民面对大规模骚扰自行离开,但大多数人是在边境巡逻队护送下被带走的。


据一些报道,到1954年底,移民归化局在全国范围内已驱逐了100万墨西哥移民。 这些强制驱逐的费用由被驱逐者承担,一些人因此失去了他们在美国工作时赚取的全部积蓄。在项目结束时,司法部长布朗内尔赞扬这项将数十万人从家园暴力驱离的行动是一项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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