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hu(欧胡岛)是夏威夷首府 Honolulu(又名檀香山)所在地,也是夏威夷四岛中最繁华、最热闹、游客最多的岛屿。如果你是第一次去夏威夷,并且只能选择一个海岛,那么毫无疑问应该去 Oahu。我去过 Oahu岛两次,后来也陆续拜访过夏威夷其他三岛。平心而论,每个岛各有千秋,大岛的岩浆入海奇景、Kauai岛的悬崖飞瀑仙境、Maui岛的壮美海滩风光,都吸引着不同喜好的游客。但像我这样的俗人,还是最喜欢有吃有喝、有美景有文化的 Oahu岛。
对中国人来说,夏威夷常常跟 Oahu岛画着等号。从19世纪起,我国东南沿海的农民就开始移民过来。由于 Oahu盛产檀香木,老华侨就把这里称作檀香山。1897年,14岁的孙中山和母亲也来到檀香山居住,在当地的英文中小学接受教育,也接受了民主思想。辛亥革命时期,孙中山经常往返广州和夏威夷之间,为同盟会筹集资金,檀香山成为同盟会重要的海外根据地。因着这些历史渊源,夏威夷唯一的中国城就坐落在檀香山市中心,里面的孙中山雕像据说是海外现存最好的版本。我和父母2006年第一次去夏威夷的时候还特地去打卡拍照。即使是在白沙椰林异国风情的夏威夷,中国城也依旧是飞檐灯笼原汁原味,餐馆的老华人以说广东话为主,做的炒牛河、片皮鸭等广式菜肴依旧正宗。
Oahu岛上另一个为中国人所熟悉的历史遗迹就是珍珠港国家公园(USS Arizona Memorial),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闻名于世。很多老辈人包括我父母在内,来夏威夷看海是其次,参观珍珠港才更有意义。1908年珍珠港开始被美国海军作为军港使用,是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总部所在地。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给美国海军造成惨重损失,44艘战舰被击沉,2403名士兵牺牲。此事件直接导致美国对日宣战,是二战胜败的转折点,电影《虎!虎!虎》就是以此事件为背景所拍摄。电影虽然是1970年拍摄的,但我第一次看是1990年8月26日、中央电视一台周日晚间的海外剧场。为啥记得这么清楚?原因是同一时间中央电视四台还播放《来自台湾的潮2》。比起战争片,年幼的我更想看海峡对岸的流行歌曲,为此还和父母哭了一鼻子,结果还是屈从于父母的意志不情不愿的看了《虎!虎!虎》。没想到影片拍得如此精彩震撼,我虽然怀着抵触心理,还是不知不觉看了进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16年后我带着父母第一次登陆檀香山、参观珍珠港的时候,还能回忆起影片中的很多片段。
珍珠港国家公园对所有游客不论国籍年龄不收门票免费参观,只需要网上提前预约。参观前先看一部纪录片,内容是高度浓缩版的《虎!虎!虎》,观影完毕就可以开始参观,共有两处展馆。在电影中被展现击沉的亚利桑那号是其中一处展馆,建在离港口不远的蓝天碧海之间,需要乘坐摆渡船到达。纪念堂特别修成白色的马鞍状,由雪花石膏板构成,横跨在当年的亚利桑那号残骸之上,与沉船形成十字形,象征永久的悼念,颇有巧思。纪念馆内部通体洁白,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墙壁上刻着所有牺牲海军官兵的姓名,令观者自然而然肃然起敬。其实美国人很重视爱国主义教育,可以说是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仅学校日常教育处处体现,我们生活的社区很多也都建有各种形式的memorial park(纪念公园)或是纪念馆,里面往往会有一处大理石或者花岗岩的纪念壁,刻上本地出生为国捐躯的军人姓名,时常会有人摆上花束表示悼念。在亚利桑那纪念馆,很多游客特别是小朋友也会把脖子上佩戴的夏威夷花环摘下敬献,确实是一堂生动免费的爱国主义教育课。
珍珠港国家公园的另一处展馆就建在港口,是密苏里号战舰纪念馆。1945年9月2日,麦克阿瑟将军在东京湾的密苏里号甲板上接受了日本的无条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此结束。1999年开始,密苏里号被改为纪念舰,停泊在珍珠港内,与港湾里的亚利桑那号纪念馆遥遥相对,成为太平洋战争开始和终结的见证。中国代表团当时也参加了日本投降书的签订仪式,彼时签字的地点现在用栏杆围护起来,旁边陈列着许多当时的原始文件,其中也有中文版,可供游客们拍照留念。一生颇受争议褒贬不一的张学良将军晚年一直住在夏威夷,死后也是葬在檀香山北面的一处高地,面朝太平洋,从地势和方向上来说压着珍珠港。坊间有传闻说张学良死后也要“看着”日本投降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里同时也是夏威夷最热闹的商业街,在不到三四百米的长度内,挤满了购物、餐饮、娱乐、活动、度假中心,据说每天游客消费高达10万美金,是夏威夷当之无愧的摇钱树。欣赏Waikiki beach的最佳方式大概就是住在海边的酒店,虽然不算便宜,但第一是方便,第二是可以避开喧嚣享受蓝天碧海的美景,觉得还是物有所值。尤其是傍晚游人散净之后,坐在酒店的临海阳台上喝一杯热带口味鸡尾酒看夕阳入海,西边的天空连着远处的太平洋,海天一色的交际处由蔚蓝的布景绽开出万朵红霞、然后散成淡淡的烟紫色、最后在深蓝的天鹅绒上点缀出亮晶晶的明星。极目远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哪里是真实、哪里是倒影,这种景色,还是觉得在Waikiki体会的最为强烈。
钻石山紧挨着恐龙湾,也是一座死火山。当年的水手误以为山上亮晶晶的矿石是钻石,没想到是一文不值的方解石,不过名字倒是保存下来。钻石山来回只有3公里,高度200多米,孩子们都是跑着上下。但对于我这样四体不勤的人来说也没那么容易,因为山体比较陡峭,所以也是不小的锻炼。加上山上没有什么大树遮阴,建议还是早晨登山比较凉爽宜人。钻石山登顶可以向下俯瞰Oahu全岛,望远观赏辽阔的蓝色太平洋,绝对称得上海阔天空、风景壮丽。
我还特别喜欢Oahu的一点就是餐馆多、美食多。喜欢水果的可以去Dole菠萝种植园逛逛,可以吃上据新鲜菠萝做成的冰激凌;喜欢夏威夷本地食品的可以尝尝各种生鱼蔬菜拌在一起的Hawaii Poke;亚洲胃口的可以吃到各种正宗日料、韩餐、越南河粉,欧洲口味的可以点气死意大利人的夏威夷菠萝比萨…不过要说Oahu岛上最多最正宗的餐馆大概首推日本料理,据说是除日本本土外最正宗的日餐集散地。
事实上夏威夷的日本人特别多,有移民也有游客。在夏威夷,日裔移民一度达到总人口的40%。这主要是因为19世纪日本政府鼓励大量移民夏威夷,以期对这一战略要地达到实际控制。但这些移民在之后美日的角力中更加偏向认同美国,据说这也是日本空袭珍珠港的原因之一,“得不到、就毁掉”。今天的日裔移民没有当年比例那么高,但仍然是夏威夷最多的亚洲族裔,加上“一生至少要去三次夏威夷”的日本国内游客,Oahu主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日本人,主要的街道景点都标注英日两种语言,日本餐厅、商店也格外的多,我们也经常被认作是日本人,不得不每次解释。有趣的是,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个地方的工作人员一见到我们就亲切问道:“Chinese?”看到我们点头更加笑容可掬的送上一份难得的中文说明,还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你好,欢迎!”这个地方就是—珍珠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