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者 | 李万鸿:做设计,也是做生活的策展人

文摘   旅游   2024-04-15 12:00   四川  


/ 既下山·兰往

自建造完成,既下山·兰往已历经近三年时光,渐渐有了时间的熟成。当地山石筑成的外墙日夜抵挡着洱海之涯的风,更显桀骜张力。轻盈优雅的内在空间,点点回溯着洱海的日常生活,重建起人与人、人与物的温润联结。白族的美德传统,亦在空间中渐现神辉。


三年前,设计师李万鸿曾在兰往的设计手札里说:“建造结束,空间才缓缓迎来它生命周期的开始。”三年过去了,这期间,兰往见证了许多纪念时刻,汇聚了无数温情记忆。我们与李万鸿合作的新作——位于洱海东岸的既下山·洱海、位于广东江门的既下山·上川岛也都迎来建造期。当他再次提起兰往,说道:“这是我一直所希望的模样。”



/ 既下山·兰往



李万鸿擅长运用坚韧材料塑造包容的空间情绪,空间内壳轻盈包裹着日常生活,也能关照不同地域未被驯化的野性而原初的灵魂。


在兰往,李万鸿亲手用古铜做了船型壁炉,迎接渔村的阳光;在既下山·洱海,他将巨型腐蚀金属甲马弯折,挂于墙面,回应海东的崎岖与棱角;在既下山·上川岛,他将海洋生物骨料植入建筑材料,想造一所三角的清冽房子,孤悬于南溟。当精准计算过的光束投射进入,便是一瞬超越日常的神照。



既下山·兰往 / 李万鸿亲手打造的铜制船型壁炉
既下山·洱海 / 藏着甲马精神的房子,朝向洱海敞开


李万鸿说他想成为“杂家”。「日常生活」便是他的设计立场。在他看来,浩瀚又丰盛的日常生活永远是第一位的,做设计是其中一部分,策展、做艺术、玩音乐亦是。他会先做好生活的“策展人”,将生活格物出花,再做设计工作。


“没有任何东西比日常生活更深刻。一切艺术、哲学、科技最终都将回到日常生活,被使用,被验证,被延续。”  李万鸿说。



/ 在既下山·兰往,布展的李万鸿(右二)

在春天,在成都,在相上文象“半宅式”办公空间的3米高无花果树下,我们的聊天徐徐展开。


这个开放舒展的空间,是李万鸿精心构筑的、各个物件表达自身的舞台。从水磨石壁炉上的昆虫蜜蜡,到梯步尽头的佛像、阳台的古董花池、酒柜、乐器......当物象与精神相遇,才是生活诗意行过的痕迹,而不是只在营营役役生存。



/ 成都·相上文象办公室,无花果树由李万鸿亲自挑选,精心养护。

这个空间可以让他随时从工作状态回到感性日常。夜晚来临,便弹起吉他,与迷离的灯光和音乐为伴。


这里,荡漾着李万鸿的设计主张。



/ 成都·相上文象办公室



李万鸿总是一身宽松休闲的穿搭,白羊座的他,与生拥有一种松弛又张扬的气质。


他特意回避着“访谈”的方式,觉得“聊聊”更靠近真实的日常生活。


他很自然地说起了青年时期的铁道旅行,然后才是自己的设计历程。大学期间,西南交大的学生可以免费乘坐火车,几次铁道之旅,让看清了内心对远方的渴望。2005年,从环艺专业毕业,李万鸿从成都“出走”,到珠海做室内设计。


出走,是为安心。

2年后,不习惯坐班的约束,他便成立个人工作室;2008年,他带着对故乡的抱负回到成都,他说“那时候本就来去自由”;2012年,正式成立「相上文象」。




最开始,无论是业务还是测绘、设计、预算、工程甚至开荒清洁,都是一个人做。


凭着对日常生活满腔的热烈,他带着团队又慢慢做起了景观设计、建筑设计、城市民宿、品牌运营......至今,他已在成都定居近20年。


“成都最有意思的性格就是包容性。在这里既可以像北上广深一样接触到设计最前沿的资讯,又有很传统很烟火的东西。同时你完全可以很自在,这是成都特有的。”



成都 / 李万鸿的办公室
会客厅的壁炉与茶水操作台之间,是李万鸿的专属座位,虽不起眼,却可以最全面地照顾到客人,同时能笼罩在无花果树的庇护下。


除了成都,很难想出哪个城市与他更适合。而成都的城市性格,似乎与他总提到的“空间情绪”暗合。


身处成都这个生活方式风向标的城市,他不曾错过每一种风尚。在设计工作的间隙,他能轻松做好一个“美好生活家”,为我们输送新鲜和惊喜。


除了既下山的设计方案汇报,我们的建材与艺术品选品,甚至试餐、试酒都曾由他组局。而他的半宅式空间,则恰好储存着我们对这些日常美学的感知。



李万鸿没有“班味儿”,秘诀不是他只上了两年班。事实上,他对工作有着超乎常人的、持续狂热的澎湃。因为工作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觉得我有好多做不完的事情,因为我有特别多兴趣。设计工作有时候很枯燥,想方设法把枯燥的事变得好玩一点,就会很有意思,也会变得简单很多。”


虽在成都,李万鸿却很少做都市项目。带着对城市商业向心力的抵抗,把自己抛掷到“不是有山就是有水”的地方。


李万鸿仍然热爱着远方。这种热爱从年少的憧憬转向了对风土的追寻。


“我喜欢这个职业,可以带我去到不同的地方。只要一想到我要去那个地方做点事情,我就会很感兴趣。”



/ 李万鸿在巴丹吉林沙漠


他爱写设计手札,也爱写游走见闻。


不同地域的那些真实贴地的生活,给了他做项目的决心,以及自我生长的力量。



/ 李鸿拍摄于奥地利与德国


在李万鸿的设计里,一定会有在地风土的表达。当聊起几个项目历程时,他不会先提设计。他会先津津乐道法国阁楼民宿的旅居经历,然后说到自己做城市民宿的初心;他会因出差海南而偶遇的一大片槟榔林喜悦不已,会对出差大理而探索的苍山秘道充满分享欲。


李万鸿说:“我们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重返自然,尤其是在面对自然最复杂的那一面时,内心深处会有原始的激动在回涌。”




/ 李鸿拍摄于贺兰山、洱海



李万鸿说,设计是手的古老艺术。现代技术未进入设计领域之前,建造是纯手工辛劳的结果,依赖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体力劳作,整地、刨木、夯土、垒砖、糊墙、搭瓦等。


李万鸿很看重建造手作的传统,石与木都是他钟爱的材料。石,恒久却谦卑;木,温润而质朴,虽都是基础大类,却能经由不同地域的自然塑造、不同工匠的手艺筑造,而构筑出完全不同的空间氛围。



/ 李鸿手工做的构件与家具



在兰往,他用当地石皮筑外墙。当地桃源村的白族人都以手工艺为荣,工匠技艺只传弟子,不传外人。他便邀来村里最好的师傅手凿外墙。餐厅墙面的一块宛如艺术雕塑的木板,亦是李万鸿亲手制作,选材、熏黑、抛光,再将它置于餐桌旁,安静陪伴无数欢聚。




他甚至能将贺兰山地区“如何开辟一座葡萄园”、“如何筛地”娓娓道来,然后陷入莫兰迪色的西北记忆中。


“宁夏的沙石地貌,让你看到最多的就是石头,一半嵌在沙石里,一半露在外面,在风沙侵袭下,石面都是润的,肌理很美。植被与石头是同色系的,都是淡彩的莫兰迪。那时我们做西鸽酒庄景观面的时候,我就去贺兰山一块一块去挑石头,每天只能摆2块也很享受。石头给我的感受就是很有时间感,几个世纪的足迹都重叠在这里。”



/ 宁夏地貌给了李万鸿做西鸽酒庄景观设计的灵感,每一块石头都由他亲自挑选、打磨、摆放。


在贺兰山,他不仅用当地的葡萄藤亲手做西鸽酒庄的门把手,并结合现代工艺将山石慢慢打磨,由点到面构成了酒庄的外墙、地面以及台面。还由此延伸出了他在银川当代美术馆参展的装置艺术作品——《你想在哪里度过永恒?》。


钻研手艺,直到其极致成艺术,是李万鸿一直追求的。



行为&装艺术《你想在哪里度过永恒?》/ 艺术家:李万鸿


在李万鸿的设计里,他经常同时既是艺术家又是艺术顾问的角色。他尊重艺术本身,也看重艺术与空间的契合。最理想的空间设计过程,就是与艺术家共同创作。



既下山·兰往 / 兰往女主人永娟是服装设计师,李万鸿便以三宅一生解构主义为灵感,用钢管与丝线创作了一件艺术作品,置于兰往。


既下山·洱海让他燃起了对甲马的浓厚研究兴趣。他便将甲马抽象化,呈现于各个金属装饰构件之上。同时致力于做一本大理的《山海经》,并将其做成艺术品应用在空间内。



/ 既下山·洱海 立面布置图
/ 既下山·洱海 效果


既下山·上川岛的设计方案里,他将艺术延伸当做一个专门的篇章,结合海洋文化做装置、标本,以艺术去挑明孤悬的姿态,用艺术为精神与心灵涤荡,从而诠释内心边境的抵达。



/ 既下山·上川岛 效果


不止艺术创作,他还会亲身参与进运营选品的工作里。正如他身上带着的那种白羊座典型的超强执行力——对于热爱的事,他会不带犹豫地去做,不计成本,不顾精力。



/ 在既下山·兰往布展的李万鸿


对于各类洗护品牌、床品品牌、餐具品牌,他了如指掌;


从音响到音乐管理,从香器到香氛管理,也都会被他纳入设计方案中。


李万鸿说,“我一度特别厉害的就是,你让我买什么我都能买得到。”神情自信飞扬。用现在时尚圈的话来说,他是一个相当专业的“垂类买手”。



/ 既下山·兰往


他在意着人在一个空间里的所有感受,包括视觉、触觉、气觉,全部综合的感知。


“视觉对空间有主导性。但当我们说一个空间看起来怎样的时候,只是对设计最低的评价。”



/ 既下山·兰往



即使精心设计着日常生活的每一面,李万鸿也同样承认生活的平淡与普通。他说只有当普通与平凡降临的时候,世界才展现出它完整的模样。


“生活之所以永恒,是因为始终将人接纳于当下,它在万事万物的实然之间,在对自然的关照里,在对自我一饭一蔬的慰藉中。”

如今,既下山·兰往依旧静静立于洱海之涯。阿姐们背上箩筐去山里采花,预备为旅人呈上一桌馥郁鲜美的花宴。李万鸿再次出走大理,准备着今年五月李建章陶艺展览的到来。

这样的时刻,人不寻求更多,只是满心欢喜。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常生活,填充着时间的间隙,也一点一点重塑着空间的形态。正如李万鸿最希望的模样。



「相上文象」空间设计事务所成立于 2012 年,主要以室内设计为重心,以自然生态与人文回归为空间方向兼顾文化、艺术、社会实践等交叉领域。具体业务范围涵盖建筑、室内、景观、品牌以及产品设计等,致力于在人文与地理、建筑与空间、工艺与艺术之间,构建兼具完整性与差异性的空间体验。


既下山
标志性目的地小型度假酒店。以历史与人文结合的独特自然环境、与高端定制游结合的深度在地文化体验和度假设计为要素,提供基于目的地在地人文的全方位旅宿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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