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扬雄《蜀都赋》的物叙事
一、蜀锦与南丝绸之路
二、 器物的流通与民族的交往
扬雄《蜀都赋》开篇言:“蜀都之地……东有巴賨,绵亘百濮……南则有犍牂潜夷,昆明峨眉……于远则有银铅锡碧,马犀象僰。西有盐泉铁冶,橘林铜陵,邙连卢池,澹漫波沦……北则有岷山,外羌白马。”短短数字已初显扬雄的地域民族意识,其中提及“濮”“昆明”“僰”“邙”“外羌”和“白马”等周边与之交往的少数民族地区。“外羌”“白马”现广泛注解为羌族和白马氐;“邙”或写作“邛”,为现彝族聚居地;据《伪孔传》《逸周书·王会》《尚书后案》记载,“濮”或为当今土家族;而“昆明”据南宋章樵注《蜀都赋》也是彝族的代称而非地名。继而扬雄在赋中便写到蜀地物阜民丰,物品制作之精美,商贸交往之繁华,“蜘蛛作丝,不可见风,筩中黄润,一端数金,雕镂釦器,百伎千工;东西鳞集,南北并凑,驰逐相逢。周流往来,方辕齐毂……般旋阓齐沓楚,而喉不感慨。”蜀地繁盛中心当属成都,已有多重考古证据表明,汉代的成都在跨区域的商贸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为当时西南地区经济文化的交流传播提供了重要场地。《史记·西南夷列传》提到的“蜀布”“邛竹”“杖”等皆可印证。赋中作为物的“釦器”历来被认作是古蜀地民族交流的重要物件之一,其工艺自商到汉已做到了纹、色、美的统一,行销四方,和周边少数民族文化互为交融。如汉武帝时期居住于越巂郡的濮和白马氐族善于制大漆;彝族更是制漆大族,并有自己独到的民族审美。
“物”在叙事中的基本功能之一是担当文化的符号,“物”不仅仅是商品本身,它也承接着人的特性,如民族、身份或是生存。如尹晓霞所言,“物”的实在性就是跳出文本所表现的社会功能,“即物如何影射和象征人物的社会地位,进而影响其行动……探索物与社会历史的象征性关联(无论是否强调物的商品属性)正是把‘物’视为文化表征这一研究维度的精髓所在。”“物”的传播程度与地域的流动息息相关,扬雄言:“王基既夷,蜀侯尚丛,邛笼石影,岓岑倚从。秦汉之徙,元以山东,是以隤山厥饶,水贡其获。”经《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章古屯志略》等文献考证,“邛笼”也作“碉楼”,为古时羌族民居。用于居住的“碉楼”作为一种文化表征,可理解为给迁徙者提供了交往交流的场所,“元以山东”讲到华山以东的秦人、晋人往蜀地迁移,在《汉书》(卷91)也讲到“程郑,山东迁虏也”。程、郑为西汉经商氏族。由此,也可看出“碉楼”和“迁徙”间的动态结合,从侧面印证了巴蜀文化自古而来的包容精神。
商品贸易的发展,器物交流的加深,冶铁业也在西汉得到快速发展。《盐铁论·水旱》记载:“农,天下之大业也,铁器,民之大用也。”而上文提及的程氏即为蜀地的冶铁家。据1981年和1986 年的《考古学报》记载,两广出土的一些剑矛等与蜀地所造一致;另据刘弘考证,许多铁器制造还刻意迎合周边少数民族的需要。贸易的发展大大促进了蜀地的民族融合,扬雄的《蜀都赋》中所提之“物”繁多,彰显了蜀地多元的文化精神,从漆器和铁器的经济贸易中看到了汉时民族融合之气象。在《三国志·蜀志》的记载中,“定筰、台登、卑水三县去郡三百余里,旧出盐铁及漆,而夷久居锢食,嶷率所领夺取,蜀长吏焉。”就如刘弘所言,“东汉时期‘西南夷’地区原本不多的产铁地,被大姓和少数民族控制了一部分以供自用,那么东汉时期该地区所需的大量铁器,必然还有一部分依靠从蜀郡输入。这种蜀郡和西南地区的密切联系,应该是南诏建国前西南大姓始终未脱离中央政府的原因”。除静态的“物”,活态的“物”的流动也被视为经济发展的原因之一。司马迁将汉代奴隶的贩卖视为蜀地繁荣的另一文化表征,奴隶的迁徙意义特殊,有被动性,但作为劳动力却又为经济创造了价值。《蜀都赋》中的“僰”有“僰僮”一说,在司马迁《史书》中的《西南夷列传》《货殖列传》、班固的《汉书·地理志(下)》、司马贞的《史记索隐》和常璩的《华阳国志·蜀志》中皆有提及“僰僮”在蜀地为奴为婢之事。作为文化符号的“僰僮”对两汉民族的交往史起到了深刻影响,有学者做深入研究,认为僰婢也曾流动到西汉京师一带,“部分僰人受大姓的统辖,成为大姓的部曲……(他们)与汉人相互交融,汉人也迁徙到僰人居住的僰道地区,使僰人区域的社会经济文化水平成为南中冠冕。”这也由此看到扬雄《蜀都赋》首先为文献的价值,其次为当代语境的价值,从民族的考证到民族间商品器物的贸易,无不印证了秦并巴蜀对汉代西南各地民族交融和发展的后世意义。
四、结语
小白驿站
扫描二维码,进入更多
非遗影像学术天地
执行主编:邓备 任露露
编辑:孙奥
技术:王屹飞 李文飞
版式:王洋
统筹: 刘广宇 朱靖江
本期主办:西南民族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四川师范大学民族民俗文化研究中心
学术支持:中国高校影视学会纪录片专委会
“中国节日志”编辑部
中国民族志纪录片学术双年展策展委员会
广西民族志影展策展组委会
技术支持:田野守望(重庆)影视传媒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