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上春树 | By Andrew Limbong Published November 11, 2024书名有点拗口,其实村上在「后记」里提到这本书时,译者的翻译与封面有所不同,但是这样一来反而好理解了:《小城,及其不确定的墙》,所谓“不确定”就是说这个“墙”随时都在变化之意。“小城”有什么独特之处呢?看过《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朋友都知道,那里就像个平行宇宙:
🏷️“小城”里的时钟没有指针,因为那不是告诉人们时间的时钟,而是告诉人们时间没有意义的时钟。时间并没有停止,但是失去了意义。
🏷️没有时间的地方也就没有积累。没有积累。一切都被重写,被更新。
🏷️风景干变万化,我们却始终停留在同一个位置上。”“始终只有现在?”
🏷️通过每天让它们出人城门,再通过季节循环,让它们繁殖、被淘汰,小城把潜在的能量放出城外加以处理。你在这儿的图书馆里做的读梦工作,也是装置之一。那些被当作“旧梦”收集起来的精神断片,通过这项作业而被升华,消失在空中。
佛说过去、现在、未来,那这个“小城”里的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而且现在的我都不一定是“我”,而是我的影子。
于是我突然想起来网吧的电脑:他们的系统设置是“重启即系统还原”,无论你刚才在本地装了什么新软件存了什么新文件,只要重启一切都又回到最初,所以网吧里的电脑系统原则上永远都是崭新的,因此我把这本书称作“村上春树的网吧”。🕳️ 小城及其不确定的墙 | 村上春树.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4年
故事的写作手法并无新意,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一样:两个故事齐头并进,交互叙事,到最后再并二做一,合为一体——就像从两边同时开挖的漫长隧道,在中间点准确地对接,幸运地完成贯通一般。
所以,看过《世界尽头》的朋友,如无特别需要则大可不必再读这本,虽说我看《世界尽头》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残存在脑子里的部分仍旧和《小城》有大量重合,甚至连很多村上用出茧子的老比喻也一再出现。
🕳️ 小城及其不确定的墙 | 村上春树.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4年
上一次读村上的长篇是哪年?哪本?《刺杀》?《多崎作》?忘了。
所以一开始看的时候还得慢热,看不进去。
不时还会有古怪的句子惊现,让我再一次想学会一门外语——这样就可以和村上直接对话,不用翻译家来当二道贩子。
当我看到古怪又尴尬的句子总是会想:这肯定不是村上的原意,是译者的失误,或多事,或自作多情,或画蛇添足。总之,不是村上的错。
比如有些显然是翻译者的语感不对,翻译完出声的朗读一遍就能发现的语病:
🏷️白袜子搭黑色一脚蹬皮鞋。白袜子白得醒目,黑皮鞋擦得纤尘不染。好像有七个热心的小矮人一起上阵,在天明之前为你仔细擦过一般。
“一脚蹬”这么有中国特色的民俗词用在日文翻译上有点违和。而“七个小矮人擦鞋”这个比喻咋看咋觉得是拿无聊当有趣。
连用两个“声”,后面那个是不是可以去掉?
后面八个字改成:“一长三短”岂不是更简洁?
p143“辞职之后虽然成了自由之身”连用两个“之”,删掉任何一个或者干脆两个都删掉,读起来语感都比现在好,不信你读一遍试试!
也一起喝酒,但没有更深的交往,但不管做什么事……两个“但”当然可以去掉后面那个。
还有,“职工地区”改成“职工区”,“公共住宅”改称“公寓”,岂不美哉!还有“四方形地下室”可以改称“正方形”,因为世界上正经的房子那个不是四方形?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林少华是隐退了吗?怀念他的“小确幸”和“亦未可知”。
🕳️ 小城及其不确定的墙 | 村上春树.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4年玄幻,日常式玄幻,村上式玄幻,所以幽灵出来时我一点都不奇怪,还有那个有特异功能的M少年。村上惯用的招数啦!还有村上小说三件套:咖啡、做饭、熨衣服,又一个不差都安排上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子这件理所当然的事变成了疑问句,城内城外各有一个“我”,哪个是本我?哪个是影子?像主题公园的小城,夜啼鸟,守门人的角笛,独角兽,十七岁的少女,素不相识的兔子,牛角扣大衣,在意识底层,时间静止不动。
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无不良嗜好,无父母,对挣钱没有偏好,几乎也没有朋友,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正因为鸟不拉屎反而更容易出现异常。
然后死去的老馆长以“幽灵”方式现身,每天拼命“吸”书不止的M少年,天外来客般的咖啡店老板娘,然后M少年“神隐”一般的消失,“小城”再次出现,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不是你真的你去了哪里?
村上在书的最后特意写上“参考文献”,并解释说: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现实与非现实、生者与死者,都混在一起,简直像家常便饭一样理所当然。在这个世界上,区隔现实与非现实的那道墙究竟存不存在?
七十五岁的老村上开始重复自己,还不忘拉上一个更老的老马克思来垫背,这不得不让几十年老粉有些失望(。•ˇ‸ˇ•。)
🕳️ 小城及其不确定的墙 | 村上春树.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4年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因为书签的原因,中间隔了几十页没有读,但并无大碍,顺畅的很,因为似乎就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姊妹篇——或者修正篇,因为“墙”啊“影子”啊都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找出多年前看《世界尽头》时的摘抄本,罗列一部分,要说林少华的经典翻译绝对功不可没:
▫️从进化来看,人用两条腿直立行走边走边打小算盘不过是最近的事。▫️他们像被上紧背部发条而置于桌面的偶人,只能从事别无选择余地的行为,只能朝别无选择余地的方向前进。▫️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或者说是我不能理解的很多事之一。▫️不怕,没有也毫无关系,一开始我不是两手空空走到那个房间的吗?▫️像经过一场激烈的格斗之后,把强敌压在身下而即将开始慢慢绞杀。▫️只要普普通通活下去,各种问题差不多总会解决,但归根结底却像未能如愿,遗憾。▫️我闭眼准备睡觉,但睡着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在远离任何人任何场所的地方静静的坠入片刻的睡眠。▫️我大约会抵达一个地方,至少抵达有别于现在的场所。▫️我的网球鞋显得格外脏污狼狈,不,不是显得,实际也很脏污狼狈。
再看看现在《小城》里这些比喻,不知道是老村上技穷还是翻译者缺乏灵气,总之看起来又老又大可不必:
▫️那张脸上浮现出仿佛笑到一半又改了主意突然止住时,那种半途而废的表情。
🕳️ 村上的音响 | 《SWITCH》杂志.有声音的房间
扬声器:Tannoy Berkeley、JBL D130 [低]、2440+HL89 [中]、2420 [高]、4530 [箱体] 功放:Accuphase E-407、Octave V40SE 唱机:Thorens TD520、Luxman PD-171A镇纸:克诺夫(Konpf)出版社—村上英文精装书商桑尼·梅塔送的礼物;台灯:日本yam agiwa公司生产的(Biolote Mate)玻璃杯:唱片店送的礼物,印着Miles Davis的专辑cookin&relaxin的唱片套图案
🕳️ 小城及其不确定的墙 | 村上春树.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