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父爱的昂贵II刘塬

文化   2025-01-26 05:01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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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的昂贵

刘塬


俗话说:真心换真心。父爱不肯轻易流露,因为它太昂贵了。金钱买不到,肉眼也看不到。需要用真心去体会,并且是不掺杂一点儿虚妄的真心。
        
长大后再也不复小时候的单纯,学会用世俗地眼光看待一切。似乎自己成人了,便要面对惨淡的光景。因为一切都不如意,父爱突然变得冷峻刻薄。
        
自己以为顺的时候父爱不叫父爱,唯有落魄的时候才见真爱。落魄触手可及,父爱却荡然无存。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自己不肯对父亲低头,父亲更是倔得没有一丝体谅。看来父亲靠不住,只有自己没日没夜地挣扎。却不知不觉挣扎出了名堂,父亲依然是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
        
父亲还专挑自己的刺,让自己难以理解。他从来不鼓励自己,冷眼旁观儿子生死由命。自己明明很恨父亲,但每次看到他却还有些许期待。
        
父亲的作为自己看不上,连日常的点滴也总是抵触。因为在我看来,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优点。学问不如自己,还有小市侩的吝啬、刻薄、盲目、偏狭、势利、浅薄等。
        
自己挣不来钱的时候,他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贬低我。甚至由于自己花了几十块,而打压整治我。我肤浅地以为他单纯是好面子,因为同龄的伙伴都没我这般没出息。
       
甚至连多用些水、多费些电、多吃些油,他都算计在内。我差点被他整得像个鬼,仿佛有他在就看不到曙光。我还重病缠身呢,他从来很狠心没有一丝体谅。我甚至怀疑那是他的秉性,我总算看透他了。
        
我忧愤无处发泄,只好将精力全投入在学问里。父亲是完全靠不住的,他也不会怜悯我一丝一毫。
        
我是有证据的,足以揭露他的无情。他的老表是个落魄的流浪汉,总是漫无目的地流浪。那次转悠到了我家,我看他狼狈的样子便心有不忍。便搬了把椅子给他坐,在众目睽睽之下父亲竟拦住了我。还给他甩脸子,嫌弃地哄他走。我想到自己的处境,便深信父亲是个冷血无情地人。
        
我的学问日益精进,父亲的能耐更是不值一提。我不由得哂笑他的无能,他竟然也不知所措起来。我心想你也有今天,但奚落之后并没有感到一丝优越。相反有一种遗憾漫上心头,心里不由得一震。
        
父亲莫非有同样的感觉,为什么他却乐此不疲呢?我才觉得非同小可,他并不会因为打压我而感到一丝丝快感。
        
我不由得念起他的好,他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在艰苦卓绝的岁月里,他像一辆过时而又卖力的三轮车载着辛苦出发而又带着希望归来。他真的有一辆这样的三轮车,不停地穿梭在田埂集市。每天听到“哒哒”的马达声,既觉得亲切又觉得遥远。他仿佛和三轮车合二为一,风里来雨里去从来不肯有一刻喘息。
        
父亲总有淘汰的那一天,他宁愿鞭打着不成器的儿子纵然心里滴血。他此时不狠下心,到那时儿子便只会更加无依无靠。
        
他没什么本事,不会给儿子优渥的生活。只有让孩子凭着自己的毅力,安身立命。所以他不会因为儿子有些小聪明而沾沾自喜,因为他明白这是一个人人倾轧的社会。尽管儿子有小聪明,但要在社会中生存就要磨掉娇生惯养的毛病。他活得很通透,深知甜蜜要从辛苦中采撷。
        
但父亲并不是完美的,他的确让儿子沦陷过。他有不可推卸的过失,但那是出于爱。他可能真地偏狭,因为他的生活就是无休无止的苦楚。偏偏他又过得风生水起,没有一个人不赞叹他的付出。
        
或许他也真地浅薄,因为很少有农民有见识。所以他也无法窥见学问的真谛,认为学问太高端不是我们这种身份能够得着的。他也许小觑了儿子的执着,这种自知之明显得非常的苟且。
        
虽然父亲并不那么完美,但瑕不掩瑜。他用底层人的通透,默默地托举起儿子。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他也许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他的爱却是昂贵的。
        
曾经无法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是因为想要过舒坦的生活。但父亲让我明白父爱是不能施舍的,他也是昂贵的宝藏。没有什么是轻而易举得到的,尤其是农家子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让自己感到踏实,因为父爱的昂贵让我放弃幻想。知道用双手创造的生活,才是幸福的。也因为父爱虽然不轻易施舍,但总在身边.


作者简介

刘塬,笔名华二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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