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稿 | 唐大林:诲淫诲盗的平庸之作——简评李修文最新中篇小说《南国之春》

文化   2024-10-31 23:56   江苏  

文中引文均出自此书,只注明页码

tips: 标题中注明专稿,代表是读者投稿哦~


当我们评论一部/篇文学作品时,有些人说是吹毛求疵,故意挑毛病、找茬,但如果搞“一言堂”,甚至指鹿为马,这对文学的发展能有什么裨益?


要知道,不良的文学风气就是作家的作品一发表、出版后,作家就利用其人脉关系或输送利益,让一些名人、批评家来充当吹鼓手,为其站台狂捧,这剧烈的程度,还不乏是“皇帝的新装”现象。而普通读者只跟着广告宣传走,往往无法辨别优劣。那么,就需要一个/些小孩站出来说“皇帝其实什么也没穿呀!”


文学作品公开发表,就是希望读者看到,就像电影公映一样,可以接受观众的评判。


李修文在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奖,并就任湖北省作协主席之后,作品不断发表、出版,今年还在《花城》连续推出新作,俨然是《花城》的专栏作家。


《小说选刊》目录页


我们首次拜读李修文的作品,是《小说选刊》2024年第7期转载的中篇小说《南国之春》(原刊《花城》2024年第3期),两刊均在头条位置展示。2024年08月07日,温颖妍在公众号《中篇小说选刊》中对《南国之春》的评价是,已“彰显高扬的葳蕤生命⋯⋯与现实产生了张力极大的互文性。”而我们却发现存在以下问题。


1

思想性驰向了歪道



思想性和艺术性是衡量一部文学作品优劣的两驾马车,缺一不可。这里我们又须引用一下鲁迅先生的至理名言,说是要时刻告诫自己须远离“脐下三寸”。任何文学经典,从来都不是靠裤裆下的描写来吸引读者并传之后世的。偏偏《南国之春》也是围绕“脐下三寸”而展开,脱不了干系。


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都知道,在1980年前后,我国流行着一部手抄本《少女之心》,这是禁书——笔者阅读过。而李修书小说中的文眼,一部《南国之春》,却是“比《少女之心》要狠辣好多倍。如何弄到一本《南国之春》,在我们这座城里,几乎成了小伙子们的梦魇⋯⋯嗓子眼里焦渴得直吞唾沫。”(见《小说选刊》P15左边,倒数第9行起)。也就是说,《南国之春》比《少女之心》还要露骨、淫邪得多。


作家李修文(1975—)

P15,右边,倒数第3行,

“我做梦都没想到,为了那本《南国之春》,城里的小伙子们闻风而动,乌泱乌泱的,出动了起码好几百人。”


于是,小说中的“我”一想到它,或看着它,“我的下面,就越硬”。它不是《红岩》《鸡毛信》《烈火中永生》等正面意义的作品,这是李修文宣扬的一部禁书,为它而追逐。就像当时香港的色情杂志《龙虎豹》《花花公子》等一样,对这样的禁书的追逐,竟然如此值得书写啊!还生成了整个一部中篇小说的标题,生怕大家还没看过一般。



这部作品的线索是围绕对这部禁书如何才能得到,然后阅读,并由“我”进行续写来展开,并结束。但笔者试问,十六岁的“我”续写这部禁书,有什么值得宣扬的?那时候虽说文化疲乏,但除了《南国之春》,就完全没书可读了吗?那时在中小学读书,都没有课本了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世界名著,不也照样存在?小说的“我”无父母、无居所、无职业、无收入,甚至也没有多少朋友,就单靠整天幻想着要“续写《南国之春》”,从而存活了下来?


当然,评论家们可以美其名曰青涩、蒙昧、莽撞,情窦初开,是青春岁月的足印,但作品中的人,一直都在追逐着这样一部淫书,这样的思想性,有积极意义吗?是教育读者也一样地追逐吗?这不是诲淫诲盗吗?还这样的高大上啊!


以《小说选刊》的页码为例,看看——

P14,左边,第8行,

“冲出水面,可就算这样,那两粒乳头,还有更多的地方,我实在是舍不得它们”。


P14,左边,第一段末尾

,“我的这双手啊,慌忙间,就像长了眼睛,径直伸向了她的乳房。”


以上,是开头第1部分,李修文的写作就扣紧了情色不放。


再看P17左边,第4行,

“她(许白杨)竟然脱掉了练功服,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就这么赤裸着腾来跃去,又上下翻飞,那对传说中的乳房⋯⋯”


笔者很难想象,不管天气如何炎热,一个花鼓剧团的刀马旦会在排练场全身赤裸地练功。这样的练功方式,会让她更好地散热,还是功力大增?李修文通过由“我”爬树偷看了许白杨裸体练功,是想告诉读者什么呢?是以新奇的情色来吸引读者吗?如果是女编辑审稿、排版发表,看到这样的描写,女编辑不脸红吗?


P34,右边,倒数第4段,

“‘我要尿尿⋯⋯’我点点头,刚打算闪避开去,她却又说:‘你不想听吗?’”

以及P34,右边,最后两行起,

“于是,她便脱下裤子,就地一蹲,尿了起来,哗哗哗,哗哗哗,好长的一泡尿,将一只沉睡中的鹌鹑都给惊醒了,尖叫着,飞向了⋯⋯哪怕许白杨早就尿完了,我的耳边还是它们继续流水的声音。”


想问一下李修文,这样对尿尿的描写,对推动小说情节起到什么作用?有什么积极意义?非要写得这样庸俗吗?这跟“贾氏父女”毕生打磨的“厕所文学”,以及麦家在《人生海海》中写的上校是不是站着拉屎,能有什么区别?实在是臭不可闻。两本高雅的纯文学杂志《花城》《小说选刊》,发表、转载这样的文字,不觉得是辣眼睛吗?


在小说中,许白杨对八四三研究所放了一把火,基本上烧个精光,然后成功逃脱,根本不带负罪之心。可见是为了写作,小说人物放火盗窃,都是值得提倡的样子。这也让作品的思想性大打折扣。


2

情节悬念构思的一点瑕庇



一部小说,情节处于重要位置,换句话说是悬念相当重要。《南国之春》的情节不见得相当吸引,只是能看得下去。


P32右边,第7行,

“警察们终于认定,许白杨并没有被河水卷走,而是趁着雾气未散之时在某处重新上了岸,逃掉了。”


到了P33左边,倒数第2段,在事情发生几天之后,

“没想到的是,她竟告诉我:‘我知道许白杨在哪儿。’”

这是说,马娟知道许白杨并没有死。


分析:在看到P32时,李修文交代了许白杨没有死。而到了P33,“我”才让告知许白杨没有死。其实,作者不应在P32写到许白杨没死。而应等到P33,才描述许白杨其实没有死,这对读者的冲击力就强一些。也就是说,作者剧透在先,悬念和冲击力就弱化了。这是李修文在这里构思情节的能力把握不佳的问题。反正笔者作为读者,当时是产生了这样的感想。笔者也想过,编辑在审稿时,为什么不提出这样可以优化情节和悬念的问题呢?


3

观察描写事物的不合逻辑



“僧推月下门”的典故我们都知道,所以,每个小说作家在观察、描写事物时,首先是必须符合逻辑。但让我们看看这些吧:

P14,左边,第5行,

“她那两粒小小的、从泳衣里突出来的乳头⋯⋯”


请问李修文:这两粒乳头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的?如果是看得见,那么这泳衣的乳头部位是破裂了,乳头才突出来。如果看不见,那么乳头部位的泳衣是没裂开,这就应该是“突起来”。而根据原文,是泳衣没破,那就得写成“突起来”。


P14左边,倒数第3段,

“尽管如此,许白杨还是发现了我,只瞥了我一眼,就直挺挺朝我游了过来。”


各位,游泳方式有很多种,但“直挺挺游了过来”,倒是什么体位呀?你能这样游吗?僵尸在水中漂浮,才是“直挺挺”的吧?而游泳时,两腿要不断地往后蹬,全身肢体肯定是不断弯曲和变直的,你可以“直挺挺游”吗?笔者6岁就会游泳,但从没这样游过。我们猜测,作者应这样写“就直接朝我游了过来”吧?或者是形象一点,就是“两臂划水,直接朝我游了过来”。


P14左边,倒数第3段,

“再一个鱼跃出去,在我身前的浪花里站定了”。


跟上面的分析一样。“浪花”是连着水面,在水面之上,是转瞬即逝的水花。真不知道,一个人如何能做得到站在水面上,“在浪花里站定”,是《封神演义》的哪吒?还是《水浒传》里的“浪里白跳”张顺?但这《南国之春》是现实主义,不是神话志怪小说啊!


4

爆粗口骂人的口头禅不应成为塑造人物的标记性语言



在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祝福》中,祥林嫂有一句口头禅“我真傻,真的”,这句话反复运用,就成功体现了祥林嫂在丢了儿子后悲哀、无奈和无助的形象。



在《南国之春》中的人物许白杨,则反反复复、循环轮回地说“他妈的”或“你他妈的”。可以感知,李修文是试图以这种爆粗口骂人的口头禅,来塑造许白杨刚烈、粗犷、奔放不羁的人物形象,但这是李修文画虎不成反灰犬的写作行为,这样一句司空见惯的粗口用在小说中,只要许白杨一开口,几乎都夹杂着“他妈的”,整部作品,到处都是“他妈的”,这有很大的必要吗?就不能构思其它独特的语句来代替吗?


5

对部分文句不认同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好的文笔是优秀文学作品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平时阅读一部/篇文学作品,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欣赏作家的文笔。


P14,右边,倒数第8行,

“只剩下我,蠢得真够可以。”

写小说本应追求形象化的语言,以营造画面感,但为什么却用上这样模糊、虚幻的口语?怎样才是“真够可以”?


P14左边,第14行起,

“就好像,只要它们谋面,厮磨,交配,生殖,更多年轻的幼马,更加绿而广大的草原,立刻便会在我眼前的水面之下一一出现。”

P37,最后三行,

“就好像,只要它们⋯⋯”,

同上。

P15,左边,倒数第12行,

“就好像,满世界只我一个人被看过《少女之心》的神秘组织排除在了外面。”


文中多处这样在“就好像”后面断句,按照笔者的阅读量,这在影视台词或生活口语中可以使用,但在文学正式语言中,不应这样断句。同时,读者也产生了阅读中如同开车遇到顿挫的不适感。


P16,右边,第16行,

天啦,这不就跟我第一回⋯⋯一样吗?”


也不知道李修文的小学语文是怎么读的,写作又是怎么写的。各位,在正式书面语言中,如果表示感慨、惊叹、震撼时,用的都是“天哪!”“天啊!”“天呀!”或“天呐!”,但何来一个“天啦!”?


6

职业称呼的错位穿越



P32,右边,第2行,“连警察们都纷纷下了河。”


文中多处出现“警察”的称呼。这《南国之春》写的是七八十年代湖北的生活场景。各位,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都经历过,或者可查资料,在小说中写的这场“严打”行动之前,是没有“警察”这个称呼的,“警察”是后来才从国外引进我国使用的——而且全国各地现在仍保留着“XXX公安局”的称谓,也没叫“XXX警察局”。是的,当时不叫“警察”,而是叫“公安”,或叫“公安人员”。你可不能将现在的名称穿越到当时的生活环境中吧!这就像你不能将现在用的手机,塞到当时的小说人物手中一个道理。李修文是那个时代出生的人,怎么忘记了这个称呼?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这是一部诲淫诲盗写得平庸的中篇小说。


特此成文以作探讨。

(本文来自读者投稿,只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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