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终点也可以是一场治愈,甚至是一场从容的告别

文摘   2024-10-25 06:01   新加坡  
10月24日,当一位名叫沙白的中国女性因无法治愈的绝症,在瑞士通过安乐死结束自己的生命时,她的选择震撼了无数人。沙白笑着与这个世界告别,而屏幕前无数人在这一天哭着为她送别。
这一选择,在中国文化的背景下显得尤为罕见。中国人向来重视生,却讳谈死。面对死亡的坦然与豁达,在我们的文化语境中极为少见。
然而,沙白以公开、坦然的方式选择走向死亡,并毫不避讳地分享她的内心世界。她对生命的彻底接纳,不因死亡而惧怕,这份豁达与坦然,完全打破了我们文化中关于死亡的沉默,给我们带来了面对生命和死亡的新视角,甚至颠覆了我们关于死亡的刻板印象。
无数人在她视频的评论区,表达对生命与死亡的反思,并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观。
我们常常谈论如何活得精彩,却很少真正去思考如何死得坦然。在沙白的临别之际,她表现出的那种豁达、从容和幽默,让我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一种对死亡毫无恐惧的态度,一种与死亡和解的智慧。
沙白让我意识到,面对死亡,不是因为对未来的失望或无奈,而是对生命充满了清醒的认知。在她的分享中,她并没有透露出对生命的任何怨恨或失落,相反,她带着深深的爱与尊重离开。这种豁达的态度,恰恰源于她对生的热爱和她对自我尊严的坚守她最后时刻仍然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命运裹挟。
不知为何,看到沙白最后做着鬼脸,宽解着父亲的悲痛时,我想到了苏格拉底。在他临终时刻,他饮下毒药,对朋友克里托说了一句广为人知的话:“克里托啊,我们欠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一只公鸡,请别忘记还。”这句话的幽默和轻松,在那个时刻显得格外震撼,它背后所蕴含的生命观,回响了上千年。
在著名的《斐多篇》中,苏格拉底说:“死亡是灵魂从肉体的牢笼中解脱出来,追求真理、知识和善的境界。”(The soul of the philosopher greatly despises the body, fleeing from it and seeking to live alone by itself.他把死亡看作一次自然的过程,甚至是对灵魂的治愈,而不是恐惧的来源。沙白的选择也带着这样的意味,她轻松、幽默、利落地面对人生的终点,并将这一过程视为自己生命中最坦然、最自主的一个决定
在沙白生命倒计时的每一天里,她的所思所想所为,都在向我们示范着这样一种态度——如何更有尊严地面对生命的结束。她完全打破了我们社会对于死亡的沉默,将死亡从禁忌中拉出来,直面它,接受它,甚至在其中找到一丝幽默与从容。这种态度对于我们中国社会而言,是一种极大的启发。
在传统的中国文化中,死亡往往意味着终结,意味着结束。但实际上,生命的结束也可以是一种新的开始。老子曾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他将生命看作是自然的轮回,死亡只是自然的一部分,是生命从一种形式到另一种形式的转化。东西方在面对死亡时,尽管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却在深层次的生命哲学上达成了共识——即死亡不应被恐惧,而应被接纳
回顾沙白的故事,我感受到她的勇气与智慧,也在想:我是否也能拥有这种对生命的清醒认识?她并没有用死亡来对抗生命,反而用死亡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或许我们都应该问问自己:我们是否真正珍惜了每一个活着的瞬间?我们又是否准备好了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终点?
沙白的选择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敬畏。她的离去不是一种逃避,而是一种超然的选择。我们可能无法完全理解她的内心世界,但她所传递的那种生命观深深地启发了我。她在最后的时光中,选择用自己的一生,去完成一堂关于“如何面对死亡”的课。对于许多人而言,沙白的这一堂课,远比无数关于如何活得更好、更长久的说教更具价值。
生命不只是关于延续,它更是关乎质量与尊严。
在面对死亡时,沙白的坦然与清醒并不仅仅是个人的姿态,而一种对生命本质的深刻理解。死亡终究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过程,我们如何选择面对它,反映出的是我们对待生命的态度。沙白选择了主动去拥抱这个过程,选择在她认为合适的时刻,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这种自主和豁达,正是这场生命教育最深刻的一部分。
最后,还是借用苏格拉底的那句临终感言:“克里托啊,我们欠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一只公鸡,请别忘记还。”多么简单幽默,原来生命的终点并非是悲伤和痛苦的代名词,它可以是一场治愈,甚至是一场从容的告别。
沙白,谢谢你!

第一行诗
在憨沉的生活里写一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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