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致一,江西零都(今于都)人,1909年生。毕业于黄埔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步兵科。历任排长、连长、营长、师参谋长、副师长等职。抗日战争中曾任第一补训处副处长、中央训练团办公厅主任。先后参加过第一、二、三次长沙会战及中国远征军在滇缅的对日作战。1948年任独立第九十五师师长,率部参加过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驻守舟山期间任陆军第八十七军军长,与陆军第六十七军军长刘廉一一起,是国民党军在登步前线的最高指挥官。
去台后任陆军后勤司令部副司令、台湾警备司令部副总司令等职。辞去军职后任台湾省政府顾问兼代秘书长、台湾省经济建设动员计划审议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总统府”战略顾问、国民党台湾省党部副主任委员等职。
1965年筹组中华纸浆公司,1968年起任董事长。
八十七军,前身是青年军第二零八师。该师最初在1945年3月成立于江西黎川。抗战胜利后调驻浙江,约在1946年下半年,调驻北平,先是扩编为三旅九团,1948年7月又扩编为第八十七军,原二零八师所辖三旅分别改编为新编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师,9月上述三师番号改为二二零、二二一、二二二师。士兵多系拥有中等以上教育程度之知识青年,军官十分之五由其他各部队选调,十分之四由各军事学校选调,十分之一从青年军中有资格者挑选。
解放战争期间长期驻守天津,担任守备任务。曾参加过辽沈战役和江防会战。平津战役期间,该军从海路撤离塘沽至上海,是华北战场上少有的成建制撤出来的国军部队。随后调驻浙东整补,担任蒋介石老家奉化的外围警戒任务,其中二二零师先后驻新昌、宁海、象山一带。1949年7月,该师在宁象战役中被三野全线击溃,败逃舟山,于8月被撤销建制。军长系曾任蒋介石侍卫官的段沄。后段沄调任台湾防卫司令部副司令,军长一职由朱致一继任。
登步守卫部队即是隶属于该军的二二一师(缺一团又一营)。
1946年2月,蒋介石在杭州笕桥检阅青年军二零八师(即后来的八十七军)
下面就是该军长的回忆。除了个别字句,大多系复制黏贴。
是日16时30分,桃花的解放军炮兵向国民党青年军驻守的登步岛南海岸第一线阵地开始猛烈轰击。
解放军集结的船只约一百五十余艘。国民党军的炮兵及海军舰炮立即予以还击,炮战激烈。
黄昏后,解放军六十一师之一八二、一八三两团,利用夜暗,在桃花北岸各港口登船,于炮火掩护下,开始渡海。
国民党军山炮连及海军舰炮集中火力对半渡之船队进行射击。
战斗至20时20分,解放军在登步南海岸余家岙、王家岙、蛏子港及沈家塘间强行登陆,与青年军守军发生激烈战斗。
经两小时激战,青年军六六一团第三营阵亡连长两员,六六二团第一营阵亡连长一员,其他官兵伤亡甚多,沿海岸阵地被解放军突破。
到23时15分登陆之解放军部队已增至五千余人(编者按:其实没有这么多,一共只有七个半连),其先头部队冲至野猪塘山东侧高地及外石衖塘一带,与青年军守军再度激战,双方冲杀肉搏,伤亡均极惨重。战斗至24时后,青年军按预定计划(编者按:其实是真的吃不消了),转移阵地于炮台山、流水岩之线,以图拂晓后开始反击。
解放军夺取野猪塘山、西岙、大岙之线阵地后,于凌晨1时许,继续向青年军右翼六六二团流水岩阵地攻击,双方反复争夺,战斗激烈,经一小时后,青年军守军伤亡殆尽,流水岩陷于解放军之手。
解放军继续向炮台山、李家岙、大山之线核心阵地,倾全力蜂拥猛攻。
激战二小时后,青年军因伤亡过重,除仍派兵守住炮台山制高点外,余部向张网湾山陆家岙、沙头、鸡冠礁等最后之滩头阵地退却,面山背水,情况至为危急。
战事至此,青年军已退无可退,于是就在该师师长吴渊明率领下在鸡冠礁一带坚持苦守,待援反攻。
拂晓前,青年军守军得悉增援部队即将到达,军长朱致一亦将亲临前线指挥,士气大振。
师长吴渊明立即整顿态势,并亲率所部转移攻势,扩张滩头阵地,以掩护增援部队之安全登陆。
拂晓后,青年军移转攻势之部队,得海空军协力支援,战斗至早上8时许,克复大山、李家岙及炮台山西侧一带高地,战况始趋稳定。
再说这边,军长朱致一率军指挥所于4日拂晓乘车向沈家门方向急驰。因连日阴雨,道路泥泞,兼以车速较快,不慎于中途翻车,好在指挥所官兵二十余人,无有一个伤亡,几十年后朱致一回忆此事,还心有余悸:“实属意外幸运。”但因此耽误了他们的进军速度,迟滞到中午12时才到达登步前线。
那天早上6时30分,国民党军增援的第六十七军七十五师二二四团冒风雨搭乘江轮先头开始下船,到傍晚18时30分才全部登陆完毕,归青年军师长吴渊明指挥。
当时姓吴的师长即令逐次登陆之部队,先以一营接替大山防务,尔后协力青年军六六二团攻击流水岩,主力与青年军六六一团一起攻击炮台山中央高地。
借助于海空军与炮兵之火力支援,至晚上11时30分,国民党军又攻占了炮台山,并继续向南攻击。
后续增援的六十七军六十七师,其先头一部亦于4日下午13时15分开始装卸登陆,但是因为准备不够,缺乏下船所需之网梯等运送工具,官兵不得已只得一个一个自海轮攀沿而下,而接运之舢板又极少,且每一舢板又只能搭乘五六个人,因此速度很慢。该师师长何世统因而迟至下午15时30分才抵达军指挥所。朱致一当即现地与他策定攻击部署,到了16时30分二零零团的一个营总算下船集中完毕,费时达3小时又15分。
此时国民党军左翼青年军二二一师六六一团和七十五师二二四团的主力已由炮台山向南推进,于14时40分攻占大田坂及大岙附近,右翼的六六二团在二二四团一营的协力下,亦于15时攻占流水岩。
解放军再度反攻,双方死伤枕藉,16时流水岩复为解放军攻占。
16时40分六十七师二零零团之又一营由该团团长颜珍珠指挥,在炮火协力下再攻流水岩阵地,其最后之一个营亦于18时45分加入战斗。而其最先到达之一个营,早已经由大山西南向解放军左翼大涂面包围,以策应流水岩之攻击,由于解放军亦增援反攻,双方数度反复攻击,流水岩得而复失者再,相持至20时后,战况始渐趋沉寂。
当晚解放军支援部队在师长胡炜率领下,由桃花岛渡海增援,重点指向炮台山以南地区。
在前一天的战斗中,舟山群岛防卫司令部司令官石觉曾于4日13时40分下达电令,要求在当天黄昏前将登陆之解放军全部肃清,否则,前线之军师团长均以军法论处。
随后在6日凌晨,东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陈诚亦有电令指示:“登步之战许胜不许败,务必贯彻决心将共军歼灭。”
后来石觉知道后续增援的六十七师,因运输困难,不能及时到达战场,以彻底集中优势兵力,作决定性的一击,实非战场指挥官不作努力,乃收回成命。
也以此故,五日竟日的战斗再度陷于反复争夺炮台山、大山、流水岩等几个要点的拉锯战中,从而不但增加了国民党军官兵的伤亡(二二四团团长肖宏毅及二零零团团长颜珍珠都在争夺战中先后负伤),甚至几乎使其在与解放军的拼死决战中,濒临失败的命运。
而与此同时,解放军的兵力支援和后勤运输在国民党军空军与舰炮的联合攻击下,也发生重大困难。
国民党军在六十七师后续增援的一个团全部登岸,加上八十七军警卫营到达,接替攻击部队负责侧翼警戒后,开始集中兵力,整顿态势,再兴攻击。即令“六十七师由大山、大涂面向流水岩、蛏子港侧背攻击,尔后向东席卷,二二一师及二二四团由炮台山、里石衖塘之线向大岙、外石衖塘攻击,尔后进出于沈家塘后门地区,包围残敌而歼灭之。”
激战至六日凌晨4时许,解放军胜利撤退,国民党军六十七师及二二一师和二二四团全部攻占登步南海岸,至此,登步战役结束。是役,据国民党军方面统计,国军伤亡军官121名,士兵2704名。而解放军方面,也有重大伤亡。
今天,是七十五年前发生在登步岛的那场血战的第二天。
今天,舟山,多云,温暖而干燥;而七十五年前的今天,整个登步岛都在下着雨,连绵的,冰一样的雨。
上万名中国的热血青年在那个偏处一隅的悬水小岛上日夜拼死搏杀。他们本来应该是协力将汗珠和鲜血挥洒在经过十四年抗战,取得伟大胜利的祖国的建设上去的。
而现在,他们却将全身心都投入到毁灭对方的殊死搏杀中。
为了写前面那段短短的“写在前面的话”,花了大概三个多小时。而复制黏贴修改下面那段长长的回忆录,大概只用了大半个小时。
而今天这段短短的后记,也花了我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写历史文字总是这样,为了一个名字或者一个细节,去搜索,然后在搜索的时候又发现了新的旁枝的内容,这样不停地生发开去,两三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忽然想起,编写一篇国民党军登步前线最高指挥官的回忆文字。
看看国共双方当时在登步岛的最高军事将领在七十五年前的那几个日夜同时是怎么想怎么做的。
曾经对战争很感兴趣,作为一个男人。这大概是天生的吧,刻入基因的吧。
但是对战争现在极度讨厌——因为死的,大多是普通的老百姓,像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我们生而为老百姓,只不过就是不值一毛钱的那个所谓的“代价”而已。
《瀛海同舟》,张行周主编。《登步岛歼~追忆》,朱致一。
朱致一 https://m.krzzjn.com/show-2883-13383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