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曾经是一名普陀人民医院的护士,我作为普人医的子弟,对宫墩是充满感情的。当年的普陀人民医院,位于宫墩的陡坡上,与普陀公安局斜斜相对。
从幼年起,我就和宫墩结下不解之缘。由于实在印象太深刻,所以这件事至今仍深深镌刻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休息日,父母携年幼的我(应该是不到三岁)到普人医我奶奶处。不知怎么回事,小家伙趁众人正在忙碌溜出了房间。他蹒跚的走在医院的斜坡上,不断的张来望去。不久以后,他闯进了一个冒着白汽的房间,好奇的摸来摸去,一阵蒸汽袭来,他顿时不醒人事。醒来后他已经被包裹成一个粽子。值得庆幸的是,他竟奇迹般的康复了,全身上下也没有留下什么疤痕。这个小家伙就是我,自小就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性格,直到成年才有所好转。宫墩和普人医,自小就扎根在我的记忆中。当我成为一名沈家门中心小学的学生时,父母对我说:“你中午在你奶奶家吃饭吧。”从中心小学到人民医院,需要爬上一个长长的斜坡,而这个斜坡是充斥在我的“宫墩记忆”里的。
于是,每当放午学的铃声响起,幼小的我就出发了。对于一年级的我而言,爬这道斜坡着实需要花费一些力气,“一二一”,我总是这样呼着口号着给自己鼓劲;有时又想起老师课堂的谆谆教诲:“要翻越并推翻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当我终于到达人民医院的宿舍楼时,已然是气喘吁吁。后来,我结识了方同学(他现在是方教授了),结伴而行时的聊天和打闹似乎能减轻爬坡的艰苦。就这样过了三年。此后我转到了一班,又恢复了独自爬坡的生活,但是我渐渐感觉自己变的有力量了,可以轻松的翻过坡。
上初中了,我就读于普陀中学。父母给我配了一辆旧自行车。彼时宫墩隧道正在兴建,从水产食品厂去普陀中学的路径,我习惯于先骑行到达中心小学,然后再爬坡,然后再从坡上冲下,就到达了目的地。当然上坡时,我总是骑到一半就不行了,尽管我蹬的咬牙切齿,但齿轮已经“咯咯”作响显示已经到了极限,我被迫下车推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感觉宫墩和斜坡是贯穿于我的小学和初中生涯的。
终于有一天,宫墩隧道宣布开通了,这意味着我可以直接从食品厂出发,经过教场和沈家门饭店,然后直接过隧道,出来就到达了普陀中学。我每天总是被裹挟在滚滚人流中(大多数是学生族和上班族),突然眼前一阵黑暗,我知道已经进入了隧道,于是小心的骑行;几分钟过后,又重见光明。虽然时间大大缩短,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某日,我又不由自主的骑行至斜坡,推行至普人医宿舍附近。迷茫中突然惊醒,发现是记忆的本能带我前来,因为我奶奶已经搬至食品厂跟我们同住了。我陷入沉思。啊,这挥之不去的宫墩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