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萨迦达塔 终极灵药

文摘   文化   2024-04-15 08:06   美国  

终极灵药
——与一位觉悟的大师的对话

由室利·尼萨迦达塔·马哈拉吉宣说

The Ultimate Medicine

室利·尼萨迦达塔·马哈拉吉 著
罗伯特·鲍威尔博士 编辑
灵智宝鬘翻译团队 中译


对话03:
终极灵药

尼萨迦达塔:……五种命气(pancha-pranas)变得纯净,随之感官变得纯净,心灵也变得纯净。当心灵纯净时,圣人的教言就变得清晰明了了。若没有这种净化,就不可能理解圣贤们。最终,这种净化导致了“了悟真我”(Self-knowledge),导向了真我。

提问者:这种净化是因为安住于“我在”的感觉上从而导致的结果吗?这是我们重点要去做到的吗?

尼:我在说的是我们会称之为“萨埵”(sattva)的那种属性,它也就是你们所摄取的食物精华。这具身体也只不过是维持觉知的“食物”。现在,这种萨埵属性的具体体现就是我们有了存在的感觉,或者说我们有了用来知道自己存在的那种觉知——“我在”之知。最终,你应该了解的是,这种萨埵属性是什么;但目前我要告诉你的是,萨埵属性就是任何食物之中蕴含着的精华。

你的问题是,这种净化是否需要通过禅修来实现?答案是,是的。通过禅修,萨埵属性会凸显出来,心会得到净化,然后才有可能“了悟真我”。就像是糖,具有甜味是糖的一个特征。而这种萨埵属性是食物之中的精华,同时,它也是“我在”之知,或者,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存在感。它就像是糖中的甜味……

问:萨埵属性怎么可能蕴含在食物之中呢?我不太明白你想说什么。若是那样的话,食物也可以具有多磨属性,或者具有罗阇属性;这取决于选择了哪种食物。你说的“食物”,指的是我们接收到的思想或是教导吗,还是说指的仅仅是我们摄入的粗重物质元素?

尼:最终,食物转化成了某种形态,也就是身体。现在,在这具无非只是食物的身体里,存在着一种叫做“萨埵”(sattva)的本质,它与食物之间有某种联系。不能笼统地说,食物就是萨埵;而应该说,萨埵属性是食物里的某种精微产物,是食物的某种精华。清楚了吗?

问:清楚多了。

尼: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原初萨埵”(moolasattva),也就是原始的萨埵属性,原始的精华。它的特征是让你知道自己存在……所以,在你的身体里,存在着原始的萨埵属性或原初萨埵,因此你才会知道自己存在。

有一点是跟所谓的“生病”有关的。那就是,如果萨埵属性或身体里的“物质”出了问题,就会出现紊乱,也就是所谓的“生病”。医生是如何纠正这种情况的呢?给你开药;药也算是一种萨埵属性。因此,药物纠正了这种失调,然后病才会好。

问:有时候能好。

尼:事实上,这种存在感或“知”本身,就是痛苦。在存在感出现之前,你没有任何问题;只有在它出现之后,你才开始有了问题。再说一遍:随着躯体的出现,存在感出现了——知道你存在的那种觉知出现了——所有的问题随之而来。所以,这种存在感或“知”,只不过是一种痛苦。对此你有什么别的看法吗?你同不同意?

问:我同意,是的。有时候我觉得,疾病是人们的所作所为导致的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有时候,它似乎只是身体里的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就这么产生了;它有其自身的力量。或者,当有什么东西能抵消掉它时,它便会烟消云散……

尼:再重申一次,这种存在感,这种“我在”之知,我称之为“upadro”,它是烦恼之源。正如我早上所说,作为快乐的代价,这种痛苦之源也必须出现。在这个upadro中,在这个首要的本质之中,存在着“我在”之知,也就是,你知道你存在。

问:我对此没有异议。

尼:你看,这具身体的精华本质,归根结底就是这种“我在”之知。它的维持需要有食物精华所成的这具身体。你明白吗?

问:我明白的……

尼:现在,这种精华,也就是“我在”之知,在一天之内,有些时候需要经历痛苦。因为它注定如此,注定要经历这些。因此,随着“我在”的感觉的升起或出现,苦难必然随之到来,这是很自然的结果。

问:它们通常比快乐更沉重。

尼:这种存在感有两种状态:深度睡眠和清醒状态;“我在”的感觉就意味着会有清醒的状态或深度睡眠的状态。所以……

问:你说“我在”的感觉意味着深度睡眠或清醒状态,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尼:在清醒状态下,你知道你存在。

问:在清醒状态下,是的,我知道我存在。

尼:当你去睡觉时,你不知道你存在。对不对?

问:没错。

尼:也就是说,“我在”感始终伴随着有与无的这两方面。在深度睡眠中,“我在”感被遗忘。由于它被遗忘,所以你是完全放松的,待在自己的安宁中。在清醒状态下,你知道自己存在,而这本身就是一种痛苦;但由于你专注于许多其他的事物,所以你能够维持这种清醒状态。

这种存在感,即知道“我在”的感觉,忍受不了自己。它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孤独地只知道自己。因此,便有了罗阇属性(rajoguna)……它裹挟着存在感参与到各种活动之中,使其不仅仅只驻留于自己,而要维持前一种状态是非常困难的。多磨属性是最低级的品质。它的作用在于,它为人们提供了声称自己是所有活动的做者的便利——让人有了“我是做者”的感觉。罗阇属性带着人进入所有的活动,而多磨属性则声称自己是这些活动的做者或行动者。但你需要彻底明白,这一切都源于这三种品质——萨埵属性(sattvaguna)、罗阇属性(rajoguna)和多磨属性(tamoguna)。它们与你不相干,你与它们完全无关。我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这点:这一切就是在这三种属性中上演的一场大戏。再强调一次,要搞明白你正在经历的这种萨埵属性(sattvaguna),即“我在”之知。你,究竟的你,正在体验这种“我在”的感觉,但你不是“我在”感。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问:我能说什么呢?我没有任何想法。

尼:我在这里阐述的内容,通常在其他地方是听不到的。

问:是的,正是为此我来到了这里。

尼:在理解、认识和超越了这三种属性之后,我非常清楚它们在背后捣什么鬼;所以,我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谈论它们。我已经理解了,认识了,超越了它们。很多很多的圣人,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之后,只是让你去修行,也就是做功课,守好规矩。但是,灵修是一门……先于修行的学问,比任何修行都要更为精妙,是一门非常精妙的学问。

问:但与此同时,马哈拉吉嘱咐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同样净化了三德的这场游戏,使它们对我们丧失了吸引力,不再把我们拽回到这个世界上。因为,除非我们自己也认真起来,肩负起一些责任,就像马哈拉吉和其他导师强调的那样,否则三德的作用会是杂乱无章的,你会像一只皮球那样被一群海豚顶来顶去。

尼:照刚才说的去做,我们就能领悟到,不管发生什么,都只发生在三德的领域之内。在这个领悟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参与到它们的游戏中去。随着从世俗活动中渐渐出离,人们会超越三德,并了解到自己并没有居住在它们的领域之内。

当你和三德搅合到一起的时候,你会想要从世界上得到很多很多的东西;但当你彻底明白你不是这些三德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想要,什么都不奢求了。

问:修行是必要的吗?

尼:修行,无非是要这样:住在这具身体里的觉知,也就是三德的精髓,也就是“我在”之知,你必须与之合为一体,你必须只安住于此,做到“我是那”——这是第一步。你必须想:“我不是这具身体,但我是住在这具身体里无形无名的觉知;那就是‘我在’”。

若你在这种状态下安住足够长的时间,无论你有什么疑问,那种“我在”之知都会为你,只为你,萌生出答案,萌生出生命和意义,并且一切都会一目了然。不需要任何外部而来的知识。

问:修行需要什么技巧吗?

尼:需要的只是信!如果你想要的是入门仪式……那么上师也只是告诉你:你不是身体!这就算入门了。待在那里,安住在这种状态。

那是自发的、自然的,那就是信。信什么呢?信“我在”,离开语言去信,别在语言上纠缠你是什么——这样就是信。现在你必须把自己提升到梵的境界,“我在”就是梵了;你必须企及这种境界。

问:为此,有必要静坐一段时间吗?

尼:尚未坚信之前,可能你需要静坐。但一旦你安住在那里,牢牢坚守在那里,你就会知道你只是那个;那么,即便你穿梭在人群之中,你也不会从那里跌落出来。

问:是不是这样的:当你觉悟的那一刻,你是那;而其他时候,你只是在冥想你是那,你试图相信你就是那?到了真正确信的那一刻,才算是觉悟。是吗?

尼:是的,那样的时刻就是明白了。

问:那么,到了觉悟的时候,有什么征兆吗?

尼:没有任何征兆,因为那一刻只有你自己存在。

问:但可以看到什么具体的东西吗?

尼:要知道,可能会让人惊讶的是,你能看到很多东西。你可能会看到光……所有这些光从哪来的呢?源自真我之光(atma-jyoti),源自于真我之明照。

问:我在几本书中都读到过,觉悟到来之时,拙火(kundalini)也会觉醒。真是这样的吗?

尼:你说的昆达利尼或拙火,出现在其他人身上。我不管这类事情。

问:什么样的人会出现此种情况?

尼:那些宣讲这种观点的人。我这里不探讨此类问题,那是穆克塔南达(Muktananda)处理的领域。

① Sri Muktananda(1908-1982)是20世纪的一位印度灵性导师,广为人知,尤其在西方。他强调禅修、瑜伽和师徒关系的重要性,特别注重昆达利尼能量的觉醒。20世纪70年代,他开始在西方给予开示,吸引了大量的求道者,标志着印度灵修教导在西方的又一次大规模传播。

问:其他有些人也是这么说的。

尼:我用的方法不同。我不讲这些。

问:结果不都一样吗?不管谁觉悟了,我们都是听说的,没有实际证据。觉悟的瑜伽士告诉我们,一旦他们觉悟,就会获得超自然的力量。他们看到了奇异的光,他们进入了一个不同的领域。觉悟的时候,他们身上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尼:你还可能看到各种神灵。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这并不是说你就应该沉溺在那些念头当中。

问:是的,但这些事情会发生吗?

尼:会的,但在试图体验和观察所有这类事情的过程中,很容易就偏离了通往“了悟真我”的道路。就像想要在电视屏幕上继续学习一样,那些人仍然想要处于某种体验的状态。他们没有超越那种状态。

问:马哈拉吉所说的,用《薄伽梵歌》的语言来说,是不是就是“智慧道”(jnana-marg)?

尼:不,智慧不是“道路”。安住“我在”是不同的。“智慧道”意味着你有一条道路可以走。但“我在”之知已经是你的目的地了,安住在那种觉知之中就可以了。

问:根据《薄伽梵歌》,那就是智慧。

尼:但“道路”意味着你可以一直努力,一直前进。我不想走任何路。

只要一提到“道路”,你就会认为目的地很遥远,你必须走到那里。但关键是你已经在目的地了,哪里有什么路要走啊?

问:这么容易办到吗?

尼:自然就办到了,那个目的地是本然的状态。但不幸的是,你跟各种概念捆绑在了一起,陷入了概念的泥泽。

如是,仅此而已,“你在”是最自然、最亲切的。

问:我再换一种问法。在《薄伽梵歌》中……

尼:我不希望你从任何外在的事物上寻求帮助。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不要引入第三者或让第三者介入。对话只发生在你我之间。

问:马哈拉吉,你跟上主黑天(Lord Krishna)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尼: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区别”指的是什么,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问:如果我引用了《薄伽梵歌》中上主黑天的话,只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是不是说……如果不是你,还有谁能让我觉悟吗?

尼:知道“你存在”的那种觉知,就是上主黑天。

问:好吧,那么我的“我在”之知……

尼:那就是黑天。

问:我知道的是,最简单的法门就是虔诚,不论罗摩(Rama)、黑天(Krishna)还是其他任何什么神,甚至是上师,只需要专注于他们,不需要去想我是谁、我是什么、是真我还是梵……做一只蚂蚁比去成为糖更容易,带着虔诚之心念诵他的名字、主的名字,或者上师的名字,就能觉醒,甚至能升起智慧。只靠虔诚,一心一意的虔诚。不需要思考我是谁、我是什么,如此便能认识到“我是那”。有了虔信,觉悟便会降临。

尼:既然你都经历过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你做完了所有这些事情,踏上了虔诚之路,智慧定然已经在你心中升起。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来这里?

问:还没有,智慧尚未升起。我觉得还没完成。我并不是在鼓吹虔诚。我只是想说……,所以……

尼:没有什么智慧要不要升起的问题,因为你就是那种智慧。它已经在那里了,那就是唯一存在的东西。

问:通过盲目地这么去相信?

尼:既然你已经是了,为什么还要盲目地相信呢?

问:因为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这样最容易。与其相信我自己就是神,我更愿意相信你。我相信你是神,你更具神性;你是神,你是神性能量的化现(shaktiman)。我无法相信我自己就是那种力量。

尼: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就是神,那你永远也不会觉悟,不会到达那种更高的境界。那才是不二的虔诚,神与你之间没有了区别。你自己就是神,唯我独尊。

问:是的,这我知道。但他们说,不管“二元论”(dvaita)还是“不二论”(advaita)……两者都可以导向究竟实相。

尼:很多人说过很多不同的结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看到你存在,并知道你存在。只是如是。

问:“二元论”是错的吗?它能导向同一个实相吗?

尼:没有所谓的二元,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真正存在。只有我存在。我只跟“至高”,不管你叫它什么,打交道。在较低的层次上,怎么说都行,但我根本不胡扯那些。我不阐述灵修初级阶段所需要的知识……对我来说,那样的时期已经过去。如果有人完全相信我讲的话,相信你就是梵、你就是一切,那种相信本身就能让你转变。

问:我成为了什么,这难道不是我的宿业(prarabdha)决定的吗?

尼:什么是宿业,你说的“宿业”指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叫宿业或是命运。在过去,在初级阶段,用灵修幼儿园班的思维模式来考虑问题的话,我可能会这么去教。对于刚接触灵修的人,这么教足够好了。但我的修行不需要这些。在灵修的高级课程中,我也不会去解释这些。反而这样的概念是要被抵制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教的东西,那么不管我说什么,你可以指责我,也可以随时离开。

问:人能塑造自己的命运吗?

尼: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相信命运。如果你真的走在虔敬的道路上,还需要什么命运吗?只需要虔诚,个体就会转变成梵,成为整个显现。那么,还需要命运做什么呢?梵的状态,即显化自在的梵,是不受任何命运支配的。梵的状态会有好坏之分吗?那些不与梵合一,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个体的人,才会一直认为,认为自己是一个受制于身心的实有体,认为会有好事或坏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看?你可以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问:我深深地感觉到了,某种转变正在西方酝酿,在马哈拉吉和拉玛那·马哈希(Ramana Maharshi)等代表人物所阐述的东方教法的帮助下,深陷物欲的西方人,当他们厌倦了物质追求、性满足以及各种毒品带来的短暂快感之后,会转向灵修;但是,他们对灵修的看法被染上之前追求成功和索取所带着的目的性。

尼:你必须明白,在西方,人们之所以走向灵修,是因为他们厌倦了这种客体化的世俗生活。因此,我们必须了解,痛苦的根源是什么,你必须找出这个根源。这难道不必要吗?

问:我认为这绝对必要。这就是为什么马哈拉吉的教导如此重要,因为它与市面上的其他教导截然不同……

第二位来访者:我认为,这位我刚认识的朋友仍然在试图理解这样的困惑,近期我们在西方也遇到了同样的困惑,即人们认为,觉悟跟涉及到整个脉轮系统的灵修成就有关,但事实并非如此。你知道,当拉玛那·马哈希被问及此事时,他会说他唯一感兴趣的核心是心脏部位(heart)。

尼:任何来这里的人,都会被彻底清算:他将一无所得。

只有达到那种境界,最高的境界时,你才会明白,是要得到还是要去舍弃。我向你保证,你将一无所得,并且你会意识到,无需得到任何东西。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吧。先做好自己的功课,然后再问问题。

我想从你们那里打听一下,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帮助你知道“你存在”吗,并且还能用得上这种知道“你存在”的觉知?

问:马哈拉吉的指示,便是我所知的唯一灵药。

尼:如果你想探究你是谁,可以继续来。锁定那个“你在”、探究“你在”这味药,找出它是什么。不要把我告诉你的事情随便泄露出去。把它留给自己!

口译员:马哈拉吉会对很多人说:任何问题都不要问,只好好听。仅仅通过聆听,他们就能明白;他们的大部分疑惑都会烟消云散。他对早上那位女士说,只是好好听,什么都不要问。这样也可以是卓有成效的。在谈话的过程中,许多疑惑都将解开。对此他很有信心。

问:为什么不同的导师、圣人,还有已经觉悟的瑜伽士之间,有这么大的分歧?也许他们并没有真正觉悟?

尼:不,关于这一点,可以这么解释:尽管能知之力是遍在的,并且,知道“你在”的这种觉知,不管要叫做什么觉知,是被所有人共享的,但通过身心表达出来了之后,却是个体化的;在身体的层面,每件事都不同。因此,每个圣人阐述的道路都有所不同;这是必然的。

问:所有这些不同的道路,都通向……

尼:它们都会指向同一目的地。难道所有的路不是都通向德里(Delhi)吗?路可能有很多条,但目的地是相同的。所以,你不能拿这条路或我所阐述的去与其他人阐述的道路相互比较。

问:在你的方法中——我可以称之为方法吗?——你有没有遇到过任何的悉地成就(siddhis)……

尼:没有。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因为我遵照了我上师的命令。我的上师告诉我,尽管你已经觉悟,但你只能阐述智慧;你不会有任何悉地的神通。我非常渴望……我原本以为,我会获得某种能力,示现神迹,治好人们的疾病。最初,作为一个初学者,我是这么想的。但我的上师告诉我,“你不适合做这类事情,你只能阐述智慧。”我不会有任何神通。然后他还告诉我,“你必须每天修持这些拜赞歌三或四次。你必须这么做。”他说,为了所有那些愚昧之人,我们必须这么做。

我不想用传统的、常规的、曲折的方式来引领你们。这就是为什么我的教导更受外国人欢迎,因为没有那些传统的、常规的东西。

问:敬拜、仪式,这里没有这些。

尼:那属于“虔敬道”。但我给你们讲的是真我瑜伽(atma-yoga)。我并没有在“做”或“从事”(doing)虔敬瑜伽(bhakti yoga),也就是仪轨、唱诵拜赞歌等等:那是自然发生的,自己进行的!虔敬瑜伽意味着(一个虔信者)试图与神建立连接。虔敬,不仅这里有,蚂蚁身上也有,它无处不在。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这种虔敬,即便是一只蚂蚁也想要活下去,这跟虔敬是一样的。但蚂蚁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有人类的形态……

问:我的问题是,即便是一位智者(jnani)唱出的拜赞歌,也同样是献给某位神的,比如说献给黑天,在“有相虔敬”(saguna bhakti)中,这么做理所当然。[对口译员说:]刚才的那个回答有说服你吗?如果你懂了,可以跟我再解释一下。

口译员:事情是这样的:作为一位智者,他本可以不为世人所知。而从事拜赞是他的上师的要求。所以,当马哈拉吉询问在觉悟之后要如何偿还这笔债务(报答恩情)时,他的上师告诉他:“做什么都偿还不了这笔债务。但是,如果你想偿还,你必须每天做四次拜赞。”他的上师命令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当某个地方唱起了拜赞歌,人们就会注意到这是一个正在敬拜神的地方。如此一来,人们才会聚拢过来。最初,来的主要是印度人,他们对了解自己的本来面目不感兴趣,但他们对神很崇拜。这些人最先来到这里,随后其他人也开始涌入,比如莫里斯·弗莱德曼(Maurice Frydman)。此后,那本书(指《我是那》)出版了。最终,由于莫里斯,你们才听闻了这些教法。因此,这种敬拜的目的是间接地让人们得知了他;否则,他本可以默默无闻。

问:可能这是对的,但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口译员:因为从事了敬拜,大家都得到了提升,不好吗?

通常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他曾试图在这点上稍微详细地解释了一下。但目前,人们反复提出同样的问题,他根本不予回答。他试图说明的是,从蚂蚁的层次到我们的层次,敬拜一直都在进行。最终,当你获得真正的智慧、究竟的智慧时,你才会明白敬拜(bhakti)和智慧瑜伽(jnana yoga)并无区别。

问:不管哪种方式都能获得究竟的智慧,对吗?

口译员:是的。

[提问者向马哈拉吉详细介绍了一位著名的来自美国的顺势疗法(homeopathic)的医师,他们想让这位医师利用他的专长尝试缓解马哈拉吉的病痛。]

尼:由于我一直安住在三德(gunas)之前的状态,所以过去的三个月里,这种疾病对我没有丝毫影响。对那种疾病我也没有感到一丝恐惧。我已经永远摆脱了三德。而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只发生在这些三德的领域里。这一切都是三德在作祟。我是能知道三德和它们领域的那个,但我不是三德。

现在据说这种疾病出现了,是谁生了病?当然不是我。那种疾病发生在被冠以“出生”之名的东西上。因此,受疾病折磨的是被生了出来的那个东西,而不是我。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被生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呢?被生出来的是三种状态:清醒状态、深度睡眠状态和 “我在”之知。如果没有这种觉知,身体和命气便无法运作。所以被生出来的就是这三种状态,而这三种状态是通过三德起作用的。因此,这三种状态和随之而来的三德,形成了一个聚合体,无论发生的什么,都只发生在这个聚合体上。那个东西我一点也不关心。

我非常清楚地看清了那个被生了出来的东西。我也知道,我并不是那个被生了出来的东西。这就是我无所畏惧的原因。面对一个本可能是晴天霹雳的疾病,我完全无动于衷。

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被认为已经出生了的东西,但是对它,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依恋。怎么说呢?依恋那个与我长期相伴的东西。之所以会有那么一点点执念,只是因为我对这个身体已经有了八十多年的感情。所以说,就像遇到一个认识已久的老乡。他来了,又要走,我跟他道别。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不管他即将离开,还是已经离开,这一事实并不会对我造成困扰。但当他离开时,我会有一丝留恋,因为那是我认识了八十多年的某物或某人即将离开。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通常会有的那种恋恋不舍。

这种觉知,实际上才是真正被生了出来的东西,它错误地将自己与这具身体认同在一起,认为自己就是这具身体,并通过三德(gunas)来发挥作用。就是这样关联在一起的;就是那种觉知,被生了出来,但我与之无关。在《薄伽梵歌》中,上主黑天告诉阿周那,你没有杀死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被杀死;整件事情都是幻觉。

尝起来会是甜的,这是糖的特征,或者说是糖具有的属性;但只有糖存在的时候,甜味才会存在。一旦糖被吃掉或扔掉,就不再有甜味了。因此,这种“我在”之知、这种知道我们自己存在的觉知、这种存在的感觉或存在感,是身体的精华。如果身体的精华消失,那么,这种感觉、这种存在感也就消失了。没有身体,这种存在感便保不住,就像没有了糖这种物质,甜味也无法保住一样。

问:那还剩下什么?

尼:剩下的就是本原(the Original)。本原不受限制,没有属性,没有身份认同。它被称为“超梵”(Parabrahman) ,即究竟实相。

这就是我的基本教理。对此你有什么问题吗?

问:我对此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异议。我仔细读过这些书,唯一记得的是,普通人、未开悟之人都会跟记忆纠缠在一起。换了是马哈拉吉的情况,这种纠缠是否完全解开了。

尼:有糖或甘蔗汁,就会有甜味。所以,如果没有这个物质基础,也就是身体,又怎么会有记忆呢?就连知道“你还活着”、“你存在”的那种感觉,即存在感,其本身也会消失,就像没了甜味一样。

这位女士的问题里说,在身体和觉知离开之后,还有某种东西留了下来,那就是超梵。那么,不管剩下来的是什么,我们怎么知道的呢?如何知道还有什么剩了下来呢?这么来看吧:现在这间房间里有二十个人;二十人都离开后,那么剩下来的就是“那个”,但已经离开的人无法知道有什么剩了下来。因此,在那个不受条件制约、无形无相,也没有身份认同的超梵之中——只有在有“我在”之知的情况下,才会有身份认同——那么,如果那种“我在”之知不存在了,还有谁来问出问题呢?这不是能被“某个人”(认同于身心的人)理解的,而是必须被体验的,并且是以一种体验者与体验本身合二为一的方式。因此,你成为了体验本身。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而并不是用头脑知道;思维意识是在真正的觉知出现之后才出现的。

如果有人问:这个超梵像什么?答案是:它就像孟买。不要告诉我孟买的地理位置,不要告诉我孟买的风土人情,请告诉我孟买是什么?能说出来吗?说不出来的。同样地,你也没办法说:这就是孟买,或者这就是超梵。如果我问你:“抓一把孟买给我!”你也给不出来。同样地,超梵你也无法给予或是获得:你只能成为超梵。事实上,“我在”这个概念或想法本身并不存在。接下来要问的是:超梵像是睡眠吗?不,正如我告诉你的,睡眠是已经生了出来的那个东西的某一属性。那么,请搞清楚,被生了出来的是什么。在出生之前,甚至连“我存在”的这个想法也不存在。回家吧,好好去思考一下。因为这是必须自行揭开的真相,你不能用你的大脑或思维来解决。究竟实相并不容易得到。整个显现都只来自于觉知的那一个小点。

[马哈拉吉对着听众中的一位女士说:]你会记住我告诉你的话吗?

问:我会努力的。

尼:记住某件事,不论什么事,这本身就是你所是的那种觉知的一种作用。如果你没有那种觉知,记忆或甚至思考都不会有。所以,要从那种觉知入手,而这种觉知如果没有身体便无法存在。这就是需要揭开的秘密。

只有当五大元素存在,觉知才会存在。现在,当所谓的“宇宙大消融”,即所有五大元素的消融发生时,觉知也就终结了。但是,能知道觉知的那个,也就是究竟实相,是不受影响的。所以,我始终处于那个状态,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恐惧的原因。即使透过孔洞看到的一切,都被烧毁了,彻底焚烧了,我也只是在观察着。只是处于见证的状态,我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所以,既然成为了那个,还有什么能影响我吗?

其次,无论出现的什么,实际上都没有任何实质,都只是暂时性地存在。只要有表象显现,就会有痛苦;当什么都没有了,痛苦也就消失了。所以,只有当躯体存在,才会有觉知,你也才会感受到痛苦或是不幸。而当没有了躯体,便没有觉知,也就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或任何东西。

问:马哈拉吉处在他的觉知状态之下,他是否有时候会因为我们看到的形象不在他的觉知范围之内,从而感受不到这里发生的所有的痛苦?

尼:只要觉知在,就会感受到痛苦。但觉知是食物所成的身体的产物,就像油灯里有油就会有火焰一样。同样地,这个身体就像是油,而那种知道“我在”的觉知就像是火焰。无论你看到什么,在看到之前,这种“我在”之知必须先存在。而它本身包含了整个万物,也就是你体验到的整个世界。所以,最壮丽的风景就是“我在”之知;那种觉知本身就是包含了一切的整张电影胶片。

因此,觉知在,痛苦就可以被感受到,但我否认那是我的本来面目。我是如何证得这个真实身份的呢,是通过上师,通过上师的话,通过对他的话有全然的信心,以及安住于那种觉知;此后,我才知道,通常所说的“人生于世”是错误的。事实上,我的存在是永恒的。永远存在。我不是世界的一部分,但世界存在于我的觉知之中。人们认为,先有世界,然后身体在这个世界上形成了。但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人们发现在某个原子中就包含着整个宇宙。而那个原子是什么呢?它是存在感,是“我在”之知。它包含了整个宇宙。

因为你存在,因为你知道你存在,所以你也知道世界存在。因此,你用来体验世界的这种觉知并非不重要;事实上,它非常重要。那么,为什么不安住于此呢?禅修于这种觉知本身,找出这种“我在”之知是如何出现的?找出它的起因是什么?找出这种觉知又是由什么发展而来的?试着找出答案,直达本源!



1980年7月4/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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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智宝鬘
这里是灵性真知的箴言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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