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萨迦达塔 | 最伟大的奇迹是“我在”的消息
文摘
文化
2024-05-06 09:22
美国
由室利·尼萨迦达塔·马哈拉吉宣说
The Ultimate Medicine
尼萨迦达塔:但凡显现,皆不存在;而尚未显现的,依旧隐没。剩下来的,即是“那个”,是究竟的实相。可以将它比喻成是孟买(Bombay)。提问者:孟买此刻就在那里,显现出来了。我们应该劝马哈拉吉用另一座城市来比喻。尼:但我通常会这样问你们:孟买睡觉吗,孟买早上会醒来吗,孟买有烦恼吗,孟买会痛苦或快乐吗?我指的不是孟买人,也不是孟买这片土地,而是剩下来的“那个”。现在,你知道自己存在。此刻之前,你知道自己存在吗?你现在体验到的这种感觉、这种存在的感觉,之前有吗?尼:你确信你存在,这种对自己存在的了知,以前有吗?问:当我按照马哈拉吉告诉我的去做时,结果非常清晰。虽然还处于稚嫩的阶段,但那种“我”的感觉完全被收回了,于是出现了巨大的喜悦、平静和明晰;但“我”的感觉有来有去,有时会忘记。尼:本质上它只存在于一定的期限之内。它出现在童年,现在还在;但再往前,它并不存在。所以,你不能说它恒常如故,更不要相信它是真实的。只要你有这种“我”的感觉,你就会努力去索取;只要你知道你存在,你已经拥有的东西便会牵动你的心。现在的事实是,你的那种“我”的感觉,其本身是有时间限制的。因此,一旦它消逝,你拥有的东西又还有什么价值呢?尼:只要你还没理解这种童年时初生的觉知,你就会被卷进世界及其各种纷乱之中。因此,只有当你弄懂了这种“童真觉知”(child-consciousness),才算真的解脱。你同意吗?尼:在你的一生中,你没有哪个身份是恒常的。无论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没有什么会永恒不变。问:而认为自己是什么,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尽管并非心甘情愿。尼:这些变化也是孩童时出现的知道有个“我”的那种觉知促成的。正因为如此,所有这些变化才会出现。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领会此一觉知的原因。如果在这一点上你真的想搞明白,那就必须放弃对身体的认同。尽你所能利用好身体,做该做的事情,但在世间行动时,不要把自己当作身体。将自己当作是栖身于身体之中的觉知;以这种身份,在世间行动。能做到吗?只要你还把自己当作身体,你的痛苦和悲伤便会逐日递增。因此你必须放弃这种认同,将自己视作觉知。反之,把自己当作身体,意味着你忘记了真正的自己,也就是忘记了阿特曼(atman)。忘记真我的人会感到悲伤。当身体倒下时,永恒不变的那个基底,才是你。如果你将自己认同为身体,你会觉得自己正在死去,但实际上并没有衰亡,因为你不是身体。无论身体存在与否,你的存在始终都在;那是永恒的。此刻,听到我讲话的是谁?是什么?不是耳朵,不是身体,而是身体里的某种觉知;是那个,听到了我讲话。因此,请将自己认同为这种觉知、认同为这种能知之力。凡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享受到的任何快乐,都只是臆想。真正的快乐是了解你的本然存在,它与身体无关。你永远不应该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想象一下,一个绝症病人,注定要死。现在,当他第一次得知自己患了绝症,比如癌症时,如遭雷击,以至于这种打击永远烙在他的记忆里。就像这样,你永远不应该忘记自己的真实本性,也就是我告诉过你的,你的本来面目。身患癌症之人无时无刻不在默默地念叨:“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死于癌症”;这种“吟诵”坚持了下去,毫不费力。你的情况也应如此,请吟诵:“我即能知之力”。这样的吟诵也应该毫不费力地坚持下去。人若不断觉醒于自己的真实本性,即拥有了关于自己本来面目的智慧,便获得了解脱。癌症晚期的病人始终清楚自己的处境,并最终经历了死亡这一结局;那是必然。同样,一个铭记自己就是觉知,自己就是能知之力的人,最终,成为了超梵。所以,如果你要为这片土地留影,我会说,不,不,不要拍照……要拍就拍一张不带土地的照片。孟买的一切,请拍下来给我看。你能吗?尼:所以,就像是没有身体而要把自己拍进照片。你就是那个,像孟买一样。记住,你就是能知之力,无需努力即是。当你说“我”的时候,指的不要是这具身体的“我”,而应该指的是代表这种能知之力的我。能知之力才是我,在行为中要去运用此一认知。曾经你有过的快乐或喜悦,是因为你听到的话还是因为你瞥见了你的阿特曼?问:我一边修行一边在努力研读。自从我遇见马哈拉吉,一切变得越来越清晰,我学过的东西也得到了印证。尼:读了那么多,修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之后,你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应该是,那个能听的、能知的,它与所有这些遮蔽物(upadhi)——也就是身体、心和意识——无关,它与覆盖在它之上的遮蔽物们是分离的。问:那指的是所谓的“见证者”(sakshivan)吗?尼:你用了“sakshivan”这个词,但你真正指的是什么呢?那是一种感知,有了它你能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但除此之外,见证还需要其他什么前提条件吗?太阳已经升起来,白天了。为了见证你有付出什么努力吗?还是说,不费吹灰之力你便能看到天亮;因此,见证就这样自然发生了。你所谓的“见证”是无需努力的;见证,纯粹是自己发生的。知道“我在”的这种觉知,已经在你身上显露。从那时起,你获得的任何其他知识、你有过的任何经历、世界上你看到的任何事物,全都被见证着。但发生见证的那个背景与被见证的对象是完全分开的。在这种见证中、在这些经历中,你默认了自己就是身体,你深陷其中。因此,只有凭借这种对身体的认同,你才能对你所看到的和见证的事物做出反应。但实际上,真正的你并不关心使你的观看成为了可能的那种觉知,也不关心被看到的对象。你,与它们都无关。问:过世俗的生活,履行家庭的责任,忙忙碌碌,勤勤恳恳,睡觉,欢笑,混迹在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中,是否有可能只是这样活着,而完全不与身体认同?问:一般来说,人都会认为自己就是身体。但不应该这么做。我们不是身体、不是意识或智力。是不同的东西。我,应该是某种不同的东西。但我们确确实实认为自己就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可能彻底不去认同吗?口译员:这个问题已经解释过了。但马哈拉吉问的是:你说的不得不陷入到与身体的认同中的这个我,到底是什么?尼:世界上发生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会跟你扯上关系?身体和世界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建立起来的?问:因为,我被包裹在身体里。而正是身体在不断地与物质、其他身体,与有生命和无生命的一切接触。尼:你认为是身体在接触。但如果没有觉知,身体怎么跟世界上其他的东西接触呢?与世界接触的到底是什么?尼:不管是通过了何种媒介(madhyama),但如果没有觉知,那么谈论媒介或媒介所接触的东西,还有意义吗?如果没有觉知,那么身体甚至是世界,还存在吗?尼:那就把这种存在感或觉知视为至高无上的神吧,然后再放手。但即便如此,你作为能知道这一切的那个知者,却是独立于觉知和身体的。尼:如此一来,你已经理解的那个就不会再愚弄你了。不是吗?[笑声]尼:那意味着,你只能用智力这个工具来理解。但先于智力的是什么呢?尼:你理解了阿特曼。因此,能理解阿特曼的那个必然先于阿特曼。尼:阿特曼先于心智。而你能理解心智,并且,阿特曼也先于心智。问:但我是用心智理解阿特曼的;我的心智告诉我,阿特曼是存在的。我想要理解关于阿特曼的智慧(atma-jnana)。先要有心智上的智慧(buddhi-jnana),然后才会有关于阿特曼的智慧。但我想要的是“阿特曼的智慧”,而不是“心智的智慧”。尼:不要搞反了。你要明白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任何一种体验都只能来自于你的觉知。但是你,既独立于觉知,也独立于在觉知上产生的体验。问:并且,我是那,这我知道。但往往人们忘记不了自己还在身体里。尼:请记住,这具身体是由五种元素构成的;它是物质组成的身体,我称之为“食物之身”(food-body),而在这具物质身体里有一种“能知”,因为有了这种“能知”,身体才有了感知,感官才能工作。因为身体中的感官只有依靠“能知”才能运作。而你,与身体、与“能知”不同。这是唯一需要记住的。全部你拥有的东西,只是命气而已,即命力。命气其中的一部分则是阿特曼。除此之外,你还拥有什么吗?同一件事情,我反复在说。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存在。[马哈拉吉在评论某位女士,她遇到了很多困难。]所有这些困难,来的来、去的去,应该只是看着,像看一出戏一样。一个场景结束之后,另一个场景出现,一幕接着一幕。然而,整场演出,整出戏,除了发生在你之内,还发生在其他什么地方吗?如果她没有这种“能知”,她会觉察到正在上演的这出戏吗?所以,归根结底,不管是什么戏,无论出现什么场景,无论上演了什么情节,都只是在她自己“能知”之中的一些光影而已。[这位女士一直在敦促马哈拉吉要照顾好自己。]要照顾什么,谁来照顾?我知道我的本然状态中冒出来了什么,没有什么好照顾的。这是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它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受影响。所以,还是那句话,照顾什么,谁来照顾?任何事情照不照顾,我都不关心。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数百万年,已经有过成千上万的化身、圣贤和重要人物,他们当中有哪个能改变世界的进程吗?那些降临到这种本然状态之上的一切,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但本然的状态跟时间和空间无关。那是一个整体,完完整整。其实并不真的是一个整体,因为如果你说有“一”,马上就会有“二”。问:罗摩克里希纳(Ramakrishna)和马哈拉吉讲的是同一件事吗?尼:我已经告诉你了,最基本的本性只是一个整体。所有这些差异都是后来附加的,都是概念上的差异。所以,从根本上说,在一体的本性之中,哪有什么罪业与功德,或有任何的二元对立啊?有某个东西,它让你可以说出:“我明白了”。然而,真正的你,跟那个东西是不同的,是分离的。你认为自己已经明白,而你所明白的,只是你的“能知”之中的一个起伏。你与“能知”不同,是分离的。因此,就你而言,没有明不明白这回事。问:我们总以为,若在智力上领会了某人的教导,我们也理所当然地就领悟了那份教导。但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我们本质上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以同样的方式继续受苦。尼:婴儿的身体最初是如何产生的?甚至在婴儿出生之前,受孕又是怎么发生的?婴儿怎么就被生了出来呢,不请自来的?要搞清楚这一点。彻底搞清楚凭什么那一滴液体最终发育成了一具身体,然后你才会揭开整个谜团,明白你不是——那个东西。现在占据了一定空间的这具身体,在受孕时占据了多少空间?当时它又是什么?只有搞清楚了这一点,你才会明白关于真我的奥秘。依附于身体,你建立自我,认为那就是你,但你却不了解身体的根源。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觉得自己是这具身体。为此,你必须禅修。是什么在禅修?并不是这具身-心作为一个个体在进行禅修,而是这种知道“我在”的觉知在进行禅修,是这种能知之力在进行禅修,它自己安住于它自己。然后,能知之力将揭示其自身的起源。认同了什么呢?认同了现在的这具身体。但它了解自己的起源吗?如果你了解了一切皆是暂时的,那你就不会对现在的身体感到自豪了。[马哈拉吉开始谈论他自己]这具身体已经彻底老了,我的使命完成了。现在人们来了,挺好,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灵魂即将离开这具身体,我很高兴。我鼓掌![马哈拉吉拍起手来]我为即将落幕而鼓掌。我已不再爱任何人、任何事,无有任何执念,也不再被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执念所牵绊。忘却——除非所有疑惑消散,否则那种最高贵、最崇高的遗忘不会降临;除非疑惑被根除,否则那种平静不会盛大。假若我还继续认同身体,我便会想要忙忙碌碌,因为不忙碌起来我便维持不住那个纯净的我。我忍受不了它,因为我认同了身-心,掺和进各种行为活动之中。我称这是“个体的我”(jiva-atman),即受身-心所限的我,是被各种活动占据的我。而那个不受身-心所限、不与身-心认同的我——它没有形态、式样或名字——那是“至上的我”(paramatman)。你的“个体我”被“至上我”看着,而后者才是你真正的我。尼:“至上我”(paramatman)不需要参与世间活动,但若没有它这个基底,就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活动。就像“akash”(空间)一样:没有它,不可能有任何活动。行为活动是自然而然、自发在进行的,就像你梦中的世界,没有做者或行动者一样。然而,你充分使用了你的梦境世界。只要你试图以个体的方式理解事物,你便无法明白这一点。但是,一旦你成为显化遍在的能知之力,并安住于这种没有形态,没有差别的“我在”,也就是至上之灵、至上真我,那么,你便会明白事情怎么回事。问:有人怀疑黑天是否真是神之化身。然而,若黑天确实是,我们就必须重视他告诉我们的事情。尼:黑天所说的一切,都完全正确。是在那个时刻、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最恰当的发言。然而,那个时刻、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他也已经离开。他内在经历了灵性的跃升,他因此而伟大。你吸收概念,透过概念来看待和理解事物。但实际上,事实真相完全不同。你把它们当作真理,但无论你听到的什么,都无法保持权威或永远成立,而是会消失的。然后在一切消失之后,不管剩下来了什么,那就是你:“非此,非彼”(neti-neti)。你一直在不断变化;你处于变化之中。任何你的身份特征都并非永恒不变。最终,你也会变得非常非常老。那么,在所有这一切之中是否有任何恒定不变的东西呢?问:事实上,身体终会腐朽,而阿特曼不朽,永恒不朽。第二位来访者:你怎么知道的,是你书上读到的结论吗?问:我正在经历,也读到过。我正在变老,也见过别人走向衰老。尼:然而,一定有某个“主导”批准了所有这些活动可以进行。就拿参与到各种活动中的四大元素(地大、水大、火大、风大)来说吧,这四种元素由空间主导,受空大元素制约。但空间参与到任何活动中了吗?如果你只打算研究你观察到的世界,那么你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除非,你放弃所有听到过的,只安住于你自己的本来面目,否则你理解不了这一切。你当然可以亲自调查整个显现的世界和你所听过的一切,但你会在泥潭中越陷越深。神之化身是怎么出现的,是为了什么?他以何种形态出现?那些你听过的故事……尼:童年意味着什么?那种“童真基础”(child-principle)是什么?好好探究一下。那种感觉、那种特质,出现在初生儿童身上的特质:理解并领悟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存在的?从何时开始的?如何开始的?在收集了世界上所有的信息和概念之后,你反而无法探究你自己了。当黑天出生时,他有了“我在”的感觉。你也如此。搞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搞清楚你身上的那种“我在”的感觉,那种从孩提时代起就出现在你身上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你从何时起知道自己存在的?你又是用什么来知道自己存在的?如果你想借助你听来的一切去搞明白的话,那么你永远也搞不明白。你知道你曾经不存在,但现在,你知道你存在。这种转变怎么发生的?你以前不在,但突然间你就在了。这就是我们要去探索的。尼:你需要的只是找出并探究你自己。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有个你的?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过你你是谁吗?还是你自然而然地意识到了自己存在?问:有人跟我提过,而且当我读到拉玛那·马哈希(Ramana Maharshi)问的问题,“是谁在做梦,是谁在睡觉?”之后,我脑海中也一直这么问自己。尼:放弃你对身体的认同。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存在的?只专注于此。尼:放弃这个问题,因为它无关紧要。你的问题没有任何价值。我不想要你现在问任何问题。我正在把你引向源头,并且会让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样我才满意。我想从你那里知道的是,你是靠了什么知道自己存在的?——请把自己限定在此一问题所问的范围之内。只是专注于:你知道“你存在”。你怎么知道你存在的?就停在那里。你一直从世界上收集各种概念,它们像是影子,你在和影子打拳击——跟这些概念搏斗。这有什么用?你知道你存在。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用什么知道的?这就是我教导的全部内容,也是其精髓所在,为的是把你放置在正确的轨道上。当你全部的问题都得到解答时,我讲的话会显得简单易懂。而当你理解了,所有的问题也就不复存在了。反之则是一个恶性循环:只要你还有问题,你便无法理解所讲的内容。尼:我只关心最基本的问题:你是什么?你从何时起存在的?你怎么就存在了?以及是因为了什么?我不想回答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毫无价值的问题。如果你喜欢我的教导,可以坐在这里;否则,尽管可以离开。在任何真正的灵性探索之中,不管你听到的什么、做过的什么,对找到真正的真理都毫无用处。你知道“你存在”,这已经发生。因为什么呢?首先,你见证了你存在。只需安住在那里,与“你在”同在。就待在那里。然后,在这种“你在”的帮助下,你见证了世界。如果你没有见证“你在”,你也不会见证这个世界。当你不知道你存在的时候,人们也不知道你存在,他们会把你火化了;只有当你知道你存在的时候,那么,人们才会尊重你,因为你是某个东西。你不知道你存在的时候,人们则会把你处理了。停在那里。你必须只存在于那一点上——“你在”的这一点,摒弃一切概念和道听途说。当你认识并领悟了知道“你在”的这一觉知时,你也就知道了黑天是什么。无数神之化身,有的来,有的去。但当你了解自己时,你也就认识了所有的神之化身。因为你知道你在,所以你知道世界存在。因此,你也才知道神存在。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存在,世界又在哪里,神又在哪里呢?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神之化身,而现在,你知道了“你在”。那个“你在”就是神性之基础,因为有它,所有神之化身才得以存在。很多人都来拜访过这里,但很少有人在听完我讲的话后,能更接近真实的自己;很少有人能明白我在表达什么。然而,也有极少数的人,将会在理解我的过程中,更接近自己、更接近能聆听的那个。那些真正明白之人,将会安住于自己。在你出生之前,你不认识你的父母,你的父母也不认识你。尽管如此,知道“你在”的这种觉知是如何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下出现的呢?这是多么神奇的一桩事情啊?我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孩子出生之前,父母不认识孩子,孩子也不认识父母。如今孩子说:我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这本身就是最伟大的奇迹,我得到了“我在”的消息,我知道了“我在”。你有怀疑过自己是否存在吗?尼:在知道你存在之前,你还知道什么吗?在那个时候,你还能问得出问题吗?你又知道什么呢?禅修意味着有一个目标,你想专注于某个东西,你就是那个东西。只是在,你在。只是成为“在”,成为“我在”。你专注于某个东西。那种知道“我在”的觉知,就是你。只安住于此。在这种情形下,你问得出任何问题吗?做不到的,因为那是觉知的起点。问:在达到目标之前,不应该问任何问题。而达到目标时,问题不复存在。尼:这正是我告诉你的。你要知道,“你在”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奇迹。这种说法在其他地方是听不到的。这种奥义,其源头、其发源,没有人懂得阐述。他们会告诉你,让你去崇拜某个神,你会得到神的加持、你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得到好处;他们会告诉你,做了这个,你就会得到那个。那种想要了解真相的强烈冲动一定会燃烧起来的。但是,如果你想钻营的是整个充满了客体外物的世界,并为之着迷,那么,你将永远无法企及目标。即便钻研过罗摩(Rama)、黑天(Krishna)、基督(Christ)等人的过往事迹,你也不会达到目标;你永远不会感到满足。只有当你了解了自己,当你对知道“你在”的那种觉知有了深刻的认识,你才会拥有平静与安宁。你知道你在。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存在,这是怎么发生的?你因为什么而存在?是什么让你存在的?找出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你现在拥有的资本,就是你读过的、听过的的东西。但这笔投资在灵修领域毫无用处。正如我告诉你的那样,安住于你自己,跟你的存在感融为一体,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平静与安宁。尼:对,别问。做你自己就好了。正如我告诉你的那样,当你安住于你真实的自己之时,所有问题都会被“你在”这一觉知消融。外在显现的扩张是没有限度的;遍布各处,无所不在。但如果知道“你在”的这一觉知不存在,那么世界在哪?诸神又在哪?读各种各样的书,听各种各样的道理,都无法让你成为圣人,只有通过这种“我在”之知,你才能成为圣人。不要专注在身体上。而且,因为身体的存在,你称自己为男人或是女人。只需牢牢抓住这种“我在”之知,不带身体的感觉,超越名字、形式或样貌。然而,为了在世间生活,你不得不使用名字、形式和样貌。你们很幸运,我没有向其他人详细阐释过这一点。对他们,我只是说:你就是你,是知道“你在”的那种觉知。只信受这一点吧,然后上路。不要以任何人、任何神明或圣人为禅修的对境。而知道“你在”的这种觉知,不需要用身体来点缀。我不会告诉人们比他们需要得更多的东西,也不会解释得更详细。因为你父母的结合诞下了果实,所以你此刻坐在了这里。知道“你在”的这种觉知,没有形式,也没有名字;它纯粹就是,知道“你在”。名字和形式只对世间的目的有用。此刻,你被名字所限制;名字意味着“这代表了我”。你已经用身体装饰了那个名字。在放弃强加于你的名字之后,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不听信于任何人,那么,你的名字会是什么?尼:同样地,你接受了身体,用它来代表你。就在此时此地,放下你对身体的认同吧,静静地坐着。就像丢弃一件破衣烂衫一样,丢弃身体吧,同时也丢弃对名字的认同。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都再合适不过——你是的那个,是最伟大的法则,关于它,你描述不了一丁点。但你,就是那。只有当你与自己的本来面目越来越亲密,开始越来越了解那个真我,你做出的评论才会听上去对路。对这种“我在”之知的爱、对这种最值得爱的法则的爱,就是“我在”之知本身。难道不是吗?那个我、那种“我在”之知,深深地爱着自己。但当那个我,当那种对自己的爱,与身体搅合到一起、纠缠到一起时,痛苦便开始了。尼:是的,但除非你完全确认,“我在”只是纯粹的“我在”,否则怎么可能搞清楚呢?你必须坚信,“我在”就只是“我在”,跟身-心的形态无关——纯粹就只是“我在”之知。尼:你说你在实践,那应该意味着你正在巩固信心。你在确认对此的信心。这样就够了。其他你还需要实践什么吗?尼:这本身就已经是技巧了,因为有了那个“技巧”,所以世界才会存在。男性或女性是贴在身体上的标签,而不是贴在阿特曼上的,不是贴在真我上的。问:这些,我都明白。每天听到如此精彩的讲解,我们在书里读到过,也理解了,并且我也是为此而来到这里的。尼: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但这些道理,是否来自对“我在”之知的洞见呢?尼: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必须有绝对的信心:这就是真理,这就是“我在”。没有其他什么技巧,除了“我在”这唯一一个技巧,也就是坚信“我在”;“我在”只意味着“我在”,只安住于此。问:我正努力这么去做,我想在场的各位也都在努力尝试做到这一点。尼:如果遇到一位上师,是真正的智者,也就是觉悟者,那么皈依他就可以了。接受这样的上师的指引或指导,就不需要什么灵修技巧。曾几何时,阿周那也没有修过行,当时军队双方都列好阵,战马都已经准备好要冲向对方了。阿周那哪有什么时间修行啊?他只是聆听并接受了黑天告诉他的一切,而这足以让他觉醒。因为有正确的态度,因为有已经觉悟的上师,因为有黑天,所以他觉悟了。这样的禅修你要练习多久呢?直到你坚定于这样的信念:我就是“我在”之知。到了那个阶段,你的个体性将完全湮灭;你不再是一个人。而这里的“你”,指的是整个显现。取代消失了的个体性的,是全体显现。对于一位觉悟的圣者,不存在入定或出定,不存在入三摩地或出三摩地的问题。只要所谓的圣人还未到那个阶段,未安住在那种自性(Selfhood)之中,那么,他就得继续练习进入三摩地和退出三摩地。尼:某个修行人。通常使用的词是“sadhaka”(修行人),还有“mumukshi”(求道者)。Mumukshi是一个较低的阶段,意思是有慧根、有求道的倾向。而sadhaka指的是不与身-心认同而只与整个显现认同之人。点击“喜欢作者”,支持原创翻译!